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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绿衣匪盗

入郑主道另一方向之上,也浩浩荡荡地迎来了三支韩军步兵队伍。其中的第一支为韩国新郑防军,约有一千人;第二支是所谓的刘太尉私兵,即刚从黑山招来的匪蔻,也约有一千人;而第三支则明显少了一些,但也达七百之众,他们是刘太尉从府中调来的府兵。三支大军,齐齐出动,皆是受刘太尉之命而来的。

刘太尉平日里虽掌管韩国军事,但也不敢随意调动城中防军为己私用,而今打听到黑山人马不下五千,于是便心生觊觎,在军力调动上动了些小手脚,便轻轻松松地调出一千防军,同时再接过了胡应龙手中的人马,已达两千,最后为保稳妥,他又抽调出自己的府兵,誓要借着强秦灵师的手,将黑山势力全然收入囊中。

正因觉得好事将近,是故心情不错,此时的刘太尉正殷勤地同身边的强秦灵师们攀谈着。

胡应龙算算这群穿着韩军统一步兵制式装备的步兵,加上刘太尉自己府上的府兵,竟将近三千之数,因而他才下眉头的愁意又上了心头。

“胡都尉,这刘太尉为何而来?”

剑眉浓黑的韩非子与满脸络腮胡的胡应龙所骑的二马齐头并进,见刘太尉不再注意他俩,二人便私聊起来。

胡应龙强压下心中烦愁,与韩非子掏起了心窝:“原因?倒是不少,就是不知你要的是官方的原因,还是私下的原因。”

“还有这说法,那你都道与我听听如何?”

“官方原因是:此处是最后一块剿匪区域,刘太尉请命陪同强秦修灵士们同来,以示慰问。”

“私下的原因又是如何?”

“你知道韩国并未限制府兵制,对吧?”

“当然!”

“私下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他想将黑山未归顺的江湖势力收做府兵,二嘛,”胡应龙脸色又一沉,道,“这同时也是做给我看的。”

“胡都尉这是何意?”韩非子不甚明了。

“就是他想带我亲去看看黑山的真实势力,是否真像我所说的那般,就一两千人马,然后,把我的都尉之职免了呗!”

“就算这些势力并非匪盗势力,而是正正当当的江湖势力,他也会怪罪于你吗?”

“当然,他还是会觉得我办事不利,若我早些收服黑山势力,哪有冷公子之势?”

“看都尉大人这一脸的怨气,你不会想另寻大树而依吧?”

“另寻大树而依?官场之上,哪有这般如意?到时我能保条命就不错了。”胡应龙所言不假,对在这刘太尉手下做事,他已然失去了信心。他想好了,若到时实在没办法,他索性带着府中之人入黑山。这公子虽然冷些,但对错是非分的还清楚,关键是他还真是一棵参天大树,不,两棵,这是两棵绑在一起的大树,一棵是曾经的天下第一灵君,另一棵则是千古女灵君。

“胡都尉似乎对这朝堂颇为不满?”

“满?我也不怕公子笑话,我……不敢!”胡应龙将到了嘴边的话强收了回去。

“巧诈不如拙诚,为诚可得人心!”韩非子又冒出了一句胡应龙听不懂的话。

“听不懂!”胡应龙倒是老实。

“就是让你以诚待我!”韩非子也是有趣。

“既是如此,韩公子,我也不瞒你了,我在招安过程中有幸认识了冷公子,而后又发现我与他兴趣相投,便相见恨晚。他能平定草寇,还一方百姓安宁,还不入这混乱朝堂,实为骨气铮铮之辈。我胡应龙素来惧天下王侯,却鲜有敬人,而这冷公子,我真心敬之。我看韩公子也是恩怨分明之人,又是韩王之子,定然会相助于正义之人,对吧!”胡应龙似乎在掰扯。

“胡都尉果然是高洁之人!”韩非子由衷而发。

“此行说不好是我一生最后一战,若能蒙公子之恩,我都尉府上高堂老母,就仰赖公子赏一碗饭了,我胡应龙在此先行拜谢了!”胡应龙借着渲染出的悲壮之意激扬说道,说不好他今日真会折损在黑山,若能拉来一个化形上师的同盟,即便是杯水车薪,他也要试试。

“胡都尉……”韩非子瞪大双眼看向胡应龙,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看,前方似乎有几家农户,看来黑山快到了。”

前方之人提醒道,免去了韩非子的尴尬,总不能初次见一满脸胡子的大汉,便帮他养老娘吧?

遥见农户草屋之前有两个小男孩在溪水边玩起了泥巴,异常开心,且童语纯真,颇为有趣。

“我要捏个父亲,保护草屋,你就捏母亲吧,给我们做野菜,好不好,野菜可好吃了。”

“好啊,我捏好母亲,再来准备些野菜。”

“不,你还准备米糊吧,我吃过几次米糊,米糊才更好吃。”

即便是乱世之中,幼儿依旧简单,他们见一队浩荡队伍匆匆而来,好奇之时,也颇为担心,于是冲着屋中喊道:“娘亲,官兵来了,父亲与叔叔他们可躲好了?”

“你胡说什么啊,你父亲与你叔叔早就死了!”屋中传出几声粗鲁地吼声,似乎对这两木头疙瘩孩童极是不满。

“胡说,父亲和伯伯还活着,他们是大英雄,他们去冷公子那了,他们要打败这些绿衣匪盗。”其中一孩童不服气地嚷道,眸中带泪,若所料不差,他应是屋中之人的侄子。

“孩子,你怎么疯了,让婶婶看看!”屋中跑出一村妇打扮的女子,将那欲越加放肆的男孩抱住了。

“哼!娘亲,都是这些绿衣匪盗的错!我这就去捏个冷公子,把他们都清理掉!”另一男孩嚷道,就欲跑至溪边,奈何也被那村妇强抱住,拉回了草屋之中。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而唯法不破,想我先祖聘申不害立法治国,雄霸一方,却不知百年之后,我韩国竟会走到如此地步,官即是匪,匪却反成了侠!法度何在,复兴之道又何在?”韩非子心中陡生悲愤。

没走多远,又见到于林间寻找野果的一对老妇与幼童。老妇与幼童见着这群颇有气势的绿衣步兵,面露惊惧,却又不敢逃窜,或许怕奔跑中的窸窣声响也会冒犯到他们。

“祖母,我……怕!”幼童终是忍不住发出声来,却被那老妇慌忙捂住了嘴巴,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老妇才凑到幼童耳边轻声说:“牛儿乖,你还记得奶奶给你讲过的冷公子吗,他会保护我们,保护你阿爹的。”

其它人或许听不到,但处于化形境巅峰的韩非子却不可能听不到,他对这冷公子便愈加稀奇了。

一支绿衣步兵板着脸跟在刘太尉府兵之后,看着路上行人投来的鄙夷目光,不禁心生恼怒,却只能厌恶地扫了扫身上的绿衣兵服,散乱地跟上前去。

……

一路上,见到不少草屋,屋中皆只有老弱妇孺,无一成年男子,让韩非子十分不解,倒是胡应龙为他解了惑。

“韩公子,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强秦修灵士们大开杀戒之事吗?如此大事,黑山岂会不知?那些成年男子定然是躲了起来,就怕无辜受到牵连。”

“胡都尉此言极是,这一路上,我看得明明白白,黑山何曾有匪寇,倒是有一群老老实实的经商之人,若他们果真去迫害无辜的冷公子一派,岂不乱了我大韩之法,寒了百姓之心。”

“所以,韩公子,到时我们可就得见机行事了,我胡应龙可以你马首是瞻的。”胡应龙悲壮道,眸中闪过一丝细不可察的狡黠,这皮球踢得巧妙。

韩非子闻言,默然点头的同时,心中闪过一丝异样,怎么今日凭空之间就揽上了大事?感觉被人阴了一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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