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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下马威

听那女子道:“我看你面生的很。”

我正不知如何作答,只听身旁陵儿忙跪下伏首行大礼道:“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我不由呆住了。面前之人便是大央皇后?我竟一头撞上了。

宫中尊卑分明不比外头,我半分不敢怠慢,忙跟着跪下道:“贱妾萱美人秦氏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皇后却并没有继续问我什么,只是径直向陵儿走过去。一声嗤笑,皇后道:“潘陵儿?好巧啊,竟能在这里见到故人。”转而才走向我,居高临下道,“萱美人……可就是此番皇上巡幸江南时看上的美人,新晋国子监司业罗显业的义女秦氏?”

我忙应道:“是。”

皇后好似考量着什么,良久,才露出一丝笑意道:“你是今日才入的宫,难免识不得我,也不懂礼节。罢了,我不怪罪你,今后长些记性便是。”

没有平身的吩咐,我不敢轻举妄动,只跪着颔首道:“谢皇后娘娘。”

却见皇后依旧没有让我起来的意思,而是话锋一转:“听皇上说你喜好清净,又在江南受了些臂伤,所以便不能日日来与我请安了。”

我不知皇后此话何意,小心道:“贱妾确是受了些伤,不过都是些小病痛,早已不碍事。按照宫规,贱妾理应日日来向皇后娘娘问安。”

皇后一笑,道:“罢了罢了。既是皇上疼惜你,你可别辜负了这番心意。这些天你便不必请安了,好好歇着罢。什么时候痊愈了,再过椒房殿来便是。”继而微微耸了耸鼻子,皇后一怔,道,“你去见了祯婕妤?”

我这才发现原是在锦元宫呆的久了,自己身上也微微沾染了那异香。

我轻轻点了点头。

“萱美人的伤既未好,想来是需要静养,不宜过多走动的,特别是像锦元宫之类的地方。”皇后微微颔首,旋即嘴角勾起一抹笑,又对陵儿吩咐道,“你好好让萱美人呆在乾坤宫里头,少出宫门。免的着了风寒,雪上加霜,被我知道了,定要好好惩罚你。”

听陵儿颤颤巍巍应答着,我暗暗讶异。

好一个皇后娘娘。这几句吩咐可小可大,表面上她是对我身体的关心,却真真切切是让我只能在乾坤宫里“养病”,形同禁足。若我不遵,她正好可以治我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看皇后的面色变得严肃,待陵儿道:“另外,看这萱美人不谙世事的样子,想必也是你没有尽心的缘故。这宫里头的规矩陵儿要告诉仔细了,别再出些铭良娣之流,搅扰了后宫的清净。”

看陵儿一脸错愕,忙伏首道:“奴婢知道。”

铭良娣?我怎的不曾听闻?

还未待我缓过神,皇后的脸上又露出了端庄的浅笑,对身边的奴婢道:“皇上那边还等着我过去。桂玉,走罢。”

那被唤作桂玉的婢女应答着,唱道:“皇后娘娘起驾。”

直到皇后走的没了踪影,也依旧没让我平身。

脚跪得酸痛,我不由得跌坐在地。陵儿忙唤着“美人可还安好”,一边急急将我扶了起来。我嗤然一笑:“好高明的皇后娘娘,看似慈眉善目,不出三句话便能将我困在乾坤宫里动弹不得。难怪皇上让我避着她。”

“口蜜腹剑,宫里人大多如此,让美人受惊了。也难怪那顺美人心口不一,果真是被皇后娘娘一手调、教出来的。”陵儿愤愤道完,继而又担忧的看着我,“接下来美人打算如何?”

我轻轻撩开面前挡住了去路的树枝,道:“还能如何?自是如了皇后的关切,在乾坤宫里静静养着了。”

陵儿道:“皇后是在害怕美人与祯婕妤抱成团争宠,分了她的恩泽罢了。美人不如去向皇后娘娘解释清楚?或许娘娘就不会为难美人,皇上那边也好交代。”

我淡然道:“既是因皇上宠爱而生的嫌隙,我又怎能解释的清?皇后的厉害我已见识过了。我若是此刻过去,倒是让她多了打压我的机会。这宫里头的人与事当真是千头万绪。我不如便依了皇后的意思,趁此机会好好将各宫局势摸个透彻。若是皇上问起,那便更好了,我自会借力打力。”

陵儿展眉道:“美人英明。那咱们便先回去罢。”

正要走,突然想到了什么,我问道:“铭良娣是何人?”

陵儿神色一惊,旋即压低了声音道:“先回乾坤宫,我再细细讲与美人听。”

※※※※※

与陵儿快步回到了乾坤宫,已是新月初上。

进了内殿,我坐定。看陵儿四下看了,确无外人,又把窗户关的严严实实。我疑惑道:“这‘铭良娣’是何人,怎的没听陵儿提起过,还要如此神神秘秘?”

陵儿压低声音道:“美人不知,三年前铭良娣谋杀皇后一事闹得满宫风雨,皇上龙颜震怒。眼下虽是风波已停,但提起铭良娣,难免人心惶惶。”

我一惊,半晌没回过神:“谋杀皇后?你快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来,这还是皇上做东宫太子时发生的往事。铭良娣是皇上十六岁时便跟随着侍奉的,因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得皇上喜欢,自然待她很好。当年还是太子妃的皇后难免嫉妒,于是多与她发生摩擦。正巧那日皇后生辰,铭良娣便以‘冰释前嫌’为由送给皇后一张手帕,谁料那帕子上竟染了十足的花粉。皇后患有严重的花粉过敏,一旦接触花粉便会呼吸困难奄奄一息,以致东宫无人敢培育花草——便是眼下宫中也是不能见花的。铭良娣如此做,不正是谋杀么。如此谋逆之事闹得宫中人尽皆知,还传到了先帝耳中。先帝以“东宫妃妾失德”重重惩处了当年还是太子的皇上,让皇上丢尽了颜面。皇上本想废铭良娣为庶人,却不想尚在病榻的皇后竟为铭良娣求情,让皇上留着铭良娣的位分。只是不久以后,铭良娣便畏罪自杀了。

听罢,我微微抬眉,道:“如此说来,铭良娣也是罪有应得?”

“旁人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可若是此事仅仅如此,奴婢也不必如此神神秘秘。”陵儿的声音压得更低,“只因为奴婢知晓,这件事并非如表面上这样简单。”

原是皇后早已忌惮铭良娣分了自己的宠爱,此时又有被皇后收买的太医诊出铭良娣已有一个月身孕,还未向皇上禀明。那时蒋淑慎还未怀上皇长子,铭良娣这一胎下来必定是长子。皇后便擅自做主扣下了这个消息,密谋着要除掉铭良娣。正巧自己十七岁生辰,阖宫都要送贺礼来。于是皇后便自编自导了一出“良娣谋杀太子妃”,混淆视听。生辰宴上那么多人的眼睛都看着,铭良娣自是百口莫辩,倒成全了皇后赚足了宽容大量的好名声。

“听闻铭良娣也并非畏罪自杀,而是被皇后娘娘派去的人秘密杀害的。”陵儿道。

我惊愕得久久难以动弹,手握成的拳攥的更紧,长长的指甲陷入了掌心,却也不觉得多痛,只是喃喃:“如此说来,倒是皇后贼喊捉贼了。”看陵儿点点头,我惶恐道,“看来今日皇后那句‘铭良娣’之流,便是在告诫我万万不可分了她的宠爱,否则,她是有法子让我从人世间消失、却又不至于坏了她的前程。”

说到这,我竟不免有些害怕。我并非贪生怕死,我只是害怕自己死的不明不白,还平白为他人的名声做了嫁衣。这样的一生,多不值得。咬着嘴唇,我一字一字道:“不,我不可让此事就这样蒙尘。”

陵儿惶惑,道:“姑娘的意思是要将此事的内幕告诉皇上?这断断不可。当年皇上颜面尽失,铭良娣已经成了皇上的禁忌,美人怎能行飞蛾扑火之事?”

我坚定道:“我是一定要将此事告诉皇上的。不只是为了给铭良娣洗清冤屈,也是为了借皇上之手压压皇后的气焰,让皇后知道我并非是能够任她算计之人,今后我的日子也能够过的舒坦些。此事我有分寸,自会旁敲侧击,而非以卵击石。”

看着陵儿的目光,转而又觉得有些奇怪,我不由道:“只是陵儿先前是在曝室做活,却怎的对皇后的密谋了然于胸?之前又听皇后唤了陵儿一声‘故人’。陵儿可曾在皇后身边做过事?”

看陵儿的脸色一变,但旋即又恢复了过来,颔首道:“姑娘可是怀疑陵儿么?皇后娘娘唤奴婢为‘故人’,是因着陵儿曾为皇后娘娘洗过几件衣裳罢了。奴婢曾与皇后身边的桂玉姑姑有几分交情,这一切也是桂玉姑姑告诉陵儿,陵儿才知晓的。”

听罢,我却更是疑惑。且不论曝室是否要服侍东宫,但看皇后身边的人也该是谨慎小心的。这样秘密的谋划,就算有几分交情,桂玉姑姑又怎会轻易便说了,让旁人知晓了去,岂非陷皇后于危险之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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