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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话 一点点小腹黑

木兰白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在人间,你在天堂。你终是化成了看不见的天使,一直都在与我咫尺天涯。纵使流年远去,我仍会记得那年那春,杏花绽放新华路。”

巧合的是,本市也有一个新华路,也许这个通用的名字使用率如同新华字典一样,每个城市都会有,都是无处不在的吧?

Y市的新华路,在COCO芭比的门前。

如今,在这个夏天,一路碧绿的杏林,已经结满了酸涩的果子,让人毫无期待之感。

徜徉在这样的小路上,我时常盼着一场微雨的降临,不必撑伞,一路走向尽头,期待在冗长的巷子尽头,遇见一个撑伞的少年。我再不会拒绝他的请求,会主动走过去紧紧将他抱住,会先目送他转身离开……

那些年流行一句话,叫——一个人,一座城,一生的心疼。

而我的那个心疼,叫做林贺。

每次想起他,心中都是无比的愧疚和自责。

人生是一场不断领悟着的修行,且行且珍惜。没有什么比失去生命更为重要,自那,我开始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无关喜恶,对每个人都由衷的微笑。

给我和钰莹授课的台湾老师,有天我们在她的公寓里聊起了闲话。

钰莹拄着下巴好奇的问:“老师,我是不是长得非常好看,你才会选我呀?”

这妮子最近越发的自恋,我心说,爱情的力量可真伟大。把曾经一单纯可爱的小女生,愣是变成了如今这般轰轰烈烈直言不讳的性子。

“哪有,我是看你一个劲儿的给我眨巴眼睛,所以选了你。”

呃。老师的回答,像是意料之外的番外那样,完全不似我脑补的剧本。

后来我想,可能是老师在西半球呆的久了,讲话一直比较直接的关系。这若换成了董明芳家隔壁的王二婶,一准会咂巴咂巴嘴,目露精光的说:“哎呦,可不是嘛!多水灵的姑娘,长得真俊”之类的话。

嗯,老师也不是处处都这么直接,偶尔委婉起来也着实可爱呢!比如某天,她拿着一个褐色的打眼一瞅跟缩小版的急支糖浆似的小玻璃瓶,让我们猜猜这个是什么?

我和郑佳钰莹齐齐摇头。

老师打开小玻璃瓶的盖子,说:“你们可以闻闻。”

我俩闻完后再次摇头,因为什么味道也没有嘛!

老师忍不住掩嘴笑,“哎呦,你们真的是太淳朴了。这个是产自墨西哥的荷荷巴油。”

素来敏感的我,那一天,方晓得,哦,原来淳朴一词还可以这么用。

看来人还是得多读书,书读的多了,说什么都是别人爱听的。即便批评和嘲笑,听起来也是那么的顺耳。

“老师,那你为什么选我呀?”我也学着钰莹问道。

犹记得那日我看都没看老师,别说给她抛媚眼了。

“因为Casey的笑容很有亲和力。”

有没有和你们说过,我不会放过人生路上的每一个意外的感动,哪怕仅仅是一句会心的称赞,我都一直记得。

因为笑容很有亲和力,这句话,让我高兴了好一阵子。

我时常像个历经世事沧桑的老者,见惯了太多鄙夷不屑而又冷漠的嘴脸,决心自己一定要做个与之相反的人,要像给过我温暖的那些人一样,用他们给予我的去温暖别人。

所以生活中的我,从不会为难任何人。

有人说话不好听或是充满挑衅,我往往一笑避之。

每次脱口而出的说些什么的时候,总要事先想想,这句话能不能伤害到别人,会不会引起他人的误会?

世界那么冷漠,我只想做一只简单的萤火虫,哪怕仅仅发出了星星之光,也不会吝啬自己的那份光和热。

如今那个台湾老师已经联系不上啦!我为人生路上的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而感到珍惜和怀念,就像她们在时一样。

走过我生命中的那些人呵,每一个你们,我都记得。

那种遗失而远去的回忆,像是北大荒甸子里的塔头,一墩墩一簇簇的排列在沼泽地里,永远伫立在那儿,不会因为春夏秋冬而变换,更不会因为野火一场而不复存在。

这个阳光灼热火辣辣的七月,在每一个休班之余,我总是躲在寝室尽头的电视房里消磨时光。

每日都在追那个《传闻中的七公主》,因为朴海镇长得特别像单眼皮版的林贺啦。

看电视是一种很好的消磨方式,至少比孤单的寝室要好太多。

每天下班后,我都要早早的去电视房,因为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谁先到的,谁有主动权。就好像此刻的电视房,只有一个靠在窗边打电话的女孩子,而我才是第一个打开电视的人,那么不管一会儿来了多少人,她们都要跟着我看《传闻中的七公主》。

“最近我和你,都有一样的心情,那是一种类似爱情的东西……”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我一瞅,是归小樱打来的。

“姐,你干嘛呢?”她的声音低低的,和小时候唯唯诺诺的样子一个德行。

“看电视。怎么啦?”与她说话,我总习惯用一种比较生硬的方式,追根究底,可能是当时觉得这样很大姐范儿吧。

那端微微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压得似乎更低了,“姐,我……我也不念了。”

我忍住了想要发火的冲动,拉着音调问:“然后呢?”

她说,“姐,我不想在姑家呆了,爸也不回来……”

原本想要对她发火的我,瞬间就沉默了。因为自己没有念过几天书的关系,我不希望归小樱的人生也和我一样,总是揣着自卑的影子穿梭在精英白领的堆儿里做他们眼中最好的陪衬。我希望她能好好读书,用我寄给她的学费为自己挣得一份更好的前程,可是却忽略了一个终日寄人篱下的孩子,除了应对数不尽的冷嘲热讽和大大小小的家务活还能拿出多少心思应对繁重的学业?

努力的克制住内心的颤抖,我故作平静的貌似是第一次以一个和颜悦色的态度跟她说,“不念就不念吧!你可以来我这边,我工作的地方很好的,员工餐还四菜一汤呢,就连穿的衣服盖的床单被罩都不用自己洗,每个季度还有公费旅游的机会,你要是来得早,应该能赶上一日游……”

一直趴在电视房窗边打电话的女孩,忽然转过身来,靠在阳台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瞬间,我挂断了归小樱的电话。

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继续看电视。

前方的女孩不是别人,是与我冤家路窄狭路相逢的云姗。是阿敏和我说的他爸在Y市开了好几家北京现代4S店的富家千金,是习惯了自惭形秽的归来最不爱抬头仰望的金光闪闪刺眼睛的叼着金勺子临世的公主大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道理我懂,在云姗面前当逃兵这绝不是归来的性格。于是我完全无视她,成功转移注意力,潜心研究罗雪七的呆萌手下——年*这枚深情款款的兵哥哥。看着看着,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林贺那双大大眼睛,双眼皮,忧郁系的目光,如果他还活着,我们会不会像罗雪七与年*那样呢?

女人间的对决有时候是不需要理由的,尤其是碰见不顺眼的人。

云姗满是挑衅的踱到了我身旁,双手撑在桌子上,“啊唷~四菜一汤啊?啊唷~不用自己洗衣服啊?啊唷~员工出游啊?”

我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的*却已经点燃,且还在不断的火速燃烧着,只是在寻找一个更好的还击办法来惩罚一下这个嚣张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见我沉默不语,完全无视,她更加得寸进尺,“没吃过饭菜啊?四菜一汤都跟没见过似的?啧啧~大家的衣服放到一起洗,脏不脏啊?啧啧~员工出游?是济州岛啊还是富士山啊?我看是辽河口吧?小心陷到稀泥里拔不出脚哟~”

按下遥控器的上的红色按钮,电视即刻关闭。

我拖了一下凳子站起身,看着云姗狡黠一笑,抬腿便走。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话很多人听过,但是云姗大小姐一定没有听过,事实证明,我赌对了。

出了电视房的门口就是楼梯,我下楼,她也跟着下楼,还一直跟在我身边喋喋不休,我便放慢了脚步,盯着她,语出惊人,“你说啊~反正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当回事儿,还有,下次拜托你要搞清楚,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跟四菜一汤和洗衣服都不发生关系,下次若想刺激我就捡点有用的来。还有,我就是喜欢他,听见了没有,喜欢你的少白!”

云姗紧紧盯着我的眼睛恨不能射出一把刀来瞬间给我来个凌迟,我们始终保持着一个台阶的距离,谁都没有看路,轻轻迈下了最后一个台阶,云姗也跟着我迈了下去……

忽然,一声尖叫似要冲破了喉咙那样的凄厉,“啊……”

是的,最后一个台阶我状似无意的一脚挎下了三步,云姗不看路只顾瞪着我,也跟着一脚踩了下去,结果悲剧了。

善良,不等于要被人肆意的踩在头顶上无所顾忌,我将用我的方式维护尊严。

呃~也就一点点小腹黑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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