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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病(一)

面对英格,我就会不自觉得想到于文轩,那个为我用情之深,宁愿放弃一切的男人。十几年来,我一直接小心的将对他的愧疚放在心底,不对任何人提起。说我冷血也好,说我无情也罢,毕竟我心早被允禵占的满满的,所以对他只能抱歉。

“英格,文轩现在还好吗?”我犹豫了半天,才将这个存在我心底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英格歪着头,反问:“干爹去世前没告诉你吗?”

“告诉什么?”我心中疑惑渐起,难道他们都知道,唯独我被蒙在鼓里?

“哦……”英格拖长音,道:“他挺好的,至少在他看来。”

“他在哪儿?”我追问。

英格抿着嘴盯了我好半晌,才道:“说你聪明,可你又笨的可以。”

“切~!我这叫难得糊涂,才不是笨!”我斜睨了他一眼,辩驳道。

“你就吹吧,认识你二十年了,我还不了解你吗?”英格鄙视的说。

“得了,你别在那儿给我扯闲篇儿,快说文轩在哪儿?”

他摇了摇头,说:“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我们兄弟都发过誓的。除非他主动现身,谁也不能透露。”

“有这事?”我用怀疑目光看着他又道,“那我以主席的身份命令你告诉我。”

“抱歉,虽然你是干爹指定的继承者,我们会忠于你,但文轩是我兄弟,同样我也不会出卖兄弟。”

看他一脸威武不能屈架势,让我忍不住噗嗤的笑出声来。其实我并没有真的想用身份压他,只不过是我想看看他们所谓的兄弟情倒底有多深而已。

“说的像真事儿似的,谁知道你在不是在骗我?”

“你不用在我这儿套话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黑线,果然是跟老狐狸混的,有够滑头。我瞪他一眼,挥挥手道:“去去,给我准备晚餐去!”

“干嘛要我去。”英格不满。

白了他一眼,我像看白痴一样看他,“你不是‘梁九功’,贝子府的管家吗?”

“呃……”

* * * * * * * * *

雍正元年五月的最后一天,与病魔纠缠了近半年的德妃终于没能脱离魔掌,辞世于永和宫内,享年六十四岁。这个思儿心切的母亲直到闭上眼睛的那刻,都没能见到她最疼爱的允禵最后一面。

在德妃的灵堂上,时隔一个多月再见到允禵,发现他和离开时完全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双眼深陷,两颊消瘦,从前光洁的下巴生满了胡茬,此时的允禵早已没有昔日的张扬。我看着他像孩子一样的哭倒在德妃灵前,心是一阵痛过一阵。德妃的辞世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只是半年,就让他先后失去了生命中两位至亲和一生最大的追求,饶是最坚强的人也会坚持不住。

我默默的来到允禵身侧,环怀抱住他肩头,小声说道:“允禵,你这样额娘会走的不安心的。”

允禵抬起泪眼,见到是我,脸上的神色一变。他拽开我的环着他的手臂,用力一推,将我推倒在地。“滚~!爷不用你管。”

“允禵……”这是他第二次将我甩到地上。

“十四弟,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弟妹,她……”

堂内的有人上前劝说,没想到允禵非但不理,反而更便本加利地指着大门对我大吼。“你滚!你给爷滚出去!”

我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允禵,想在他脸上找到演戏的痕迹,可是我错了,因此这一刻允禵的眼中除了泪水,就只那抹浓到化不开的恨意。

原来他竟是这般的恨我……

我不顾身上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从允禵身边逃开,带着止不住的泪就这么一路跑出了紫禁城。没乘等在那里的轿子,徒步走回了贝子府。

月上梢头,我终于走回了贝子府。紫禁城到西直门不到半个时辰的路,我足足走了两个多时辰。经过这一路的沉淀,我已然平静了下来。曾有人说:爱有多深,恨有多深。我想允禵还是爱我的,要不他也不会如此恨我。只是,我们之间的爱情竟只存在了二十年。有点可笑,又有些可悲。

跨进贝子府大门时,正巧遇到打这儿经过的小悠,她见我脸色不对,立即上前搀扶,担心地问道:“福晋?您这是怎么了?”

我又累又乏,忽觉胸口有股闷气上涌,紧跟着喉头一热,克制不了住‘噗’的一下将那口郁闷之气喷了出来,整个人软倒在小悠身上。

“福晋!福晋!来人,快来人!”小悠扶着我,大声呼救。

听到小悠的急呼我想阻止,但此时我的手好像重如千斤,怎么也提不起来。我无力的闭上眼睛,旋即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床上,一只手臂置于被子之外,手腕处的衣袖被折起,一苍老的手搭在上面。我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就见一名长须老者正闭着眼捻须,一副很纠结的样子,他那拧紧的眉头都快能夹死蚊子了。而在他身边站着四个俊朗青年,正是弘春兄弟四人。

“张太医,额娘她醒了!”站在床尾的弘暟第一个发现我已经醒了。

原来这名老者是宫中太医,可是为什么要给我把脉?我又没病。想着,我就要收回收臂,却被弘春阻止。

“额娘您先别动,太医在给你诊脉呢。”

“哦。”我应了一声,老实不动,盯着床帐,心神再次飞向紫禁城里那个让我牵挂的人身上。我终究对允禵有愧,就算他如此对我,我还是会忍不住想他。唉~!就算他不在爱我,可我依旧爱他。想到苦处,我的心又是一酸,之前那股闷气似乎又开始在胸口集结。

“咳~!”一直不久的老太医突然轻咳,打断了我的思绪,那股闷气也随之散去一些。

这时就听张太医说道:“福晋这病是气急攻心,需要仔细调养,请贝子爷移步与下官前厅开张方。”说罢,他起身收起我腕下棉枕,背起药箱就向外厅走去。

弘春皱了皱眉,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后,转身跟了出去。

我对着他们的背影撇了撇嘴,这太医院的人都爱搞神秘。我掀开被子刚要坐起来,就被弘明压了回去。

“额娘你没听太医说要静养吗?”

“养什么养,我才没病呢!”我反驳。

“您不知道刚才悠姨一身血的抱着您时,儿子都快吓死了。”弘暟一撩袍子坐到了床边。

“小悠一身血?我怎么不知道她受伤?”我的记忆只到累晕的前一记得,那时小悠好像没受伤?

“额娘,不是悠姨,是您吐了她一身血。你这一晕可吓坏了悠姨,这会儿她还在屋里躺着呢。”

“是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看着他们。

他们三个一致的点头,让我不得不相信,我真的病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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