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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何为脸面

我怕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天,跟着马车进到京都的那个时候,热闹非凡的大街上各种商贩的脸上都是挂着笑的。

和阳州不同,京都的百姓好像都特有钱。衣服都是五颜六色的,不知道等在这里开起芙蓉阁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芙蓉阁……我心中一颤。不知道吴妈,虞娆和纸鸢现在过的怎么样了。我抬头看了一下快要下雨的天空,心中一阵叹息,我要怎么告诉他们我现在的境况?

“你给我过来。”马车刚在一个客栈停稳妥,我就被昨天那两个怪力侍女抓住了头发。我见到主公和卞和都已经进了客栈,唯独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怪力侍女把我的鞋子脱掉,还在我双脚上扣上了沉重的一条锁链。我惊恐的看着她们此时的动作:“你们这是在干嘛?”

而那两个怪力侍女就像一对哑巴,一点没在意我问的问题。她们又在我头上戴上了插着鸡毛的发圈,本就没有梳妆乱成鸡窝的头发此时戴上这鸡毛发圈不知道有多滑稽。之后就是狗项圈套在了我的脖子上,那狗项圈上连着一根很长很长的绳子,此时那根绳子正抓在她们的手里。

“走!”

被她们扯掉外套后,我只穿着内衣被他们牵到了大街上。今日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上街采购的人是最多的。

几个贵妇迎面向我走来,本还聊的开心的他们一见我便捂着鼻子改了另外一条道行走,嘴里还叨念着:“哪家的奴如此丑陋,当真是出门不利。”

“是啊,今儿个又是中秋佳节,真怕占上了晦气。”

贵妇的声音越来越远,难道我头上的鸡毛发圈就代表我是个奴?一个怪力侍女拉着我脖子上的项圈,脚下的铁链太重我每走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

身后的那个怪力侍女抡起木棍,狠狠的打在我的小腿上。我一个吃痛腿下一软倒了下去,正好旁边一个卖瓷器的小贩,那些瓷器被我一压瞬间七零八碎的躺了一地。

“哎哟喂!哪里来的丑奴,竟然压碎了我的命根子!这叫我怎么做生意,这叫我怎么养家糊口啊!”小贩尖叫着,拉扯着我的头发要我赔偿。

而我只是仰头看着站在客栈顶楼面若寒冰的主公,他只是挺立的站在阁楼之上。一身紫红色流金长衫把他显得那般高贵,卞和站在他身边表情着急的看我又看主公的脸。我嘴角一弯,这便是他对付我的办法,丢脸面?我一声轻哼,原来脸面这个东西确实不值钱也顶不了什么事。

站着的两个怪力侍女并没有要帮我赔偿的意向,我撑着碎瓷片站起身来。那些瓷片几乎都狠狠的扎紧我肉里:“对不起,我刚才确实是不小心……”

“对不起有什么用!”旁边一个买菜的农妇突然骂了起来,那或许是这个瓷器小贩的老婆。我抬眼看她,一身膘肉很是富态,她双手叉腰满脸怒气:“对不起能给我家割到两斤肉来吃吗?你这么丑的奴还敢在中秋节来街上闹事,你真是不害臊啊你!”

说着那买菜的农妇就拿起摊上的烂菜叶子丑鸡蛋往我脑袋上砸过来。周围的人也就更疯似得都往我身上砸东西,那是一种超越了痛的感觉,我狠狠的低着头不想去看任何人的表情。我知道现在站在阁楼上的主公一定心里笑开了花,那两个怪力侍女也一定是笑着的。

我摸了摸藏在内衣里的玉佩,心中一阵纠痛。这玉佩是韩子阳送我的那块,除了这块玉我身上再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失去它,就像当初不想失去凤血耳环一样!

“我陪你!我陪你就是!不要再打我了!”可是……我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羞辱,拿出那块玉佩我的手是颤抖的。

可那买菜的农妇一见我手上的玉佩两眼却像是看见了宝贝,确实这东西对我来说是个宝贝,我也坚信这玉佩价值不菲。

“我身上只有这块玉佩,我想它能让你吃上好几百斤的猪肉了。”丑鸡蛋清顺着我脸滑倒伤口处,有一丝凉。

农妇激动的伸出手就要来抓那玉佩,却被谁狠狠的揪住了那只肥大的手。

“丹青?”我顺着那百袖看去,深锁的眉头此时把他显得那般柔情。是韩子阳,他一身描金白衫在这人群中显得格外漂亮。

“不!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丹青……”我忙收起那块玉佩,低下头再也不敢看他。此时的我头发上挂着烂菜叶子,丑鸡蛋更是像发蜡一样盖满了整个容貌。再加上脸上那块恶心到吐的伤痕,如此狼狈丑陋的自己我不想被他看到。

“别想骗我!”他抓起我拿着玉佩的手有些颤抖,他掰过我的脸来满眸的担忧:“你这是怎么了?不在阳州好好的怎么弄成这样?”

对啊!这是京都,从那次虎口脱险之后韩子阳就到了京都。而我本来也打算和芙蓉阁的姐妹们追随到京都……可没想到自己竟然遭遇了这么多……

我只是看着他的眼睛,脸上的伤疤火辣辣的疼痛着。我若现在容貌没有被毁,我定会扑到他怀里求他带我走。我若没有找到李晏哥哥的真身,我定会拉着韩子阳努力的奔跑起来。可是一切都是假象,一切都敌不过现实的残酷!

见我沉默不语,韩子阳终是不忍。拿去我头上的烂菜叶,又用他雪白的袖子给我擦了脸上的蛋清。可当擦到我的伤疤时,他手是明显的颤抖的。

“跟我走。”

感觉他再也不是往日只会跟我嬉皮笑脸的他,如今他是那么的沉稳可靠。他的手那么有劲那么温暖,让我真的有在突然一瞬间感到幸福和充满勇气。

可是事情哪里会有这么简单,主公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韩子阳的面前。主公只是面色冰凉的看着韩子阳,一眼也没有看我:“她的名为丹红岂是你口中说所的丹青?她早已是吾的奴,怎么今日皇弟你难道非要跟吾做对?竟连一个小小的丑奴都要跟吾抢了不成?”

皇弟?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是惊呆了的望着主公。一声皇弟已经道明了他的身份,这样一个一身紫红流金长衫面若冰霜的男人,我的主公就是当今的堂堂太子爷韩子墨!

如同晴天霹雳,我甚至开始为韩子阳感到担忧。我不能让韩子阳又因为我再次受到什么伤害了。

“她何时成了皇兄的奴,她分明是本王的女人丹青!若皇兄认为本王今日是无理取闹来跟皇兄争抢一个奴的,那么皇兄就别怪本王不顾念兄弟情谊当真来抢了!”

“皇弟你说她是你的女人?”韩子墨的脸上多出一抹温柔的笑,一见这笑我便知情况不好,韩子墨定是生气了。

可是韩子阳这时紧紧的抓着我的手,一点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当然,有玉佩作证难道本王的话还有假不成?”

“何种玉佩?吾倒要看看。”

“父皇当年钦赐的芙蓉戏蝶玉佩作证,难道皇兄还要说本王这是无理取闹不成。”韩子阳拉过我拽着玉佩的手,在韩子墨眼前晃悠了几下。

那玉上雕刻着一朵怒放的芙蓉,一只蝴蝶停在芙蓉花上很是好看。这么精美的雕刻手艺再加上通透的玉质,我怎么就相信了韩子阳的话,以为那就只是在那小店里买的昂贵的玉佩这么简单。若我知道那是皇上钦赐的玉佩……

那我一定会更高兴的收下……

韩子墨的笑越发的温柔灿烂了,我背脊已经凉透,薄薄的汗侵湿了衣裳。

“那吾倒要问问,这位丹青姑娘。你是要跟着吾的皇弟去做安阳王府的王妃,还是到吾的太子府上做个最低贱的奴?”

在这京都繁华的街道上,谁会想到刚才还被丢臭鸡蛋的丑奴现在竟变成了王爷和太子争夺的对象。我只是浅浅的一笑,心口的地方开始隐隐作痛。

我踮起脚尖,捧过韩子阳帅气的脸。他是阳光,一点一点照亮我的心房。他是阳光,在我心里荡起层层温暖的涟漪。

我闭着眼,不顾周围人惊讶的眼神。深深的,就那么不顾一切的吻住了他的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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