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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维新癸年,爵国内乱,百姓暴动。晋国出兵镇压,一时风起云涌。

那年冬末初春,襄阳牡丹毫无征兆的一瞬间突然全部绽放,让百姓大叹天降吉兆,传为奇谈。

同年,晋国女皇亲封的三位天师,在祭天坛为国祈福时,天降异象,待大家反应过来后,天师竟然不见踪迹。有百姓谣传,晋国得天庇佑,顾派天师下凡,如今天神完成任务便回归天际。

但那一年,晋国也发生了一件大事,百信却只敢私下言谈。

码头血腥事件不出多久便能在襄阳传播开来。女皇收到消息肯定会派人前来。

那日冬梅转交给我的老太太的信,便是告诉我,她暗中大批量的收购粮食已经完成。

晋国早晚会开仗,打仗最缺不得的便是粮食,所以古语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我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走那一步,但是码头在当日便被封锁,严禁任何渔船出海。我们被困在了襄阳。

“晨,对不起。”若云逸伸手想拽我衣袖终究忍住,背手在身后。

我收回心神,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给他,想起昨日的惨烈,笑容便带着苦涩。

我其实一直隐隐希望那批人不是若尚书的人,我也一直隐隐希望就算是若尚书的人也与若云逸毫无牵连。

但他亲口承认他有传信与他母亲报平安,他说他没想到母亲利用于他。

“晨,对不起。”久久他依旧只说这一句。他的双目清亮,触到我的眼神后轻颤了下,低下了额头。

他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手足无措,惶恐不安的孩子。

“晨,对不起,我拖累了大家。我…”他柔暖长发下面的面孔泫然欲泣,“我会离开的。”他忍着眼泪没有掉下来,转身跑开。

他的背影坚定,双肩轻微的颤动。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跑开的背影,在一侧的拳握了松,松了握。“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他姐姐若云天的死和凤凰族人有关,他会如何做?到底带他去岛上是对是错?”我没有叫住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他母亲的事终究与他无关,我愤怒但不会迁怒。

冬白的小脸挂了彩,但他依然笑得开心明亮,他伸手抚过我眉眼,轻轻的笑了起来,把我拥入怀中。

“娘子应该高兴才是,何苦一脸肃容。”大家都活着不是吗?

他穿了一身淡紫色锦服,腰间系着一条月白色锦带,姿容优雅华贵。他左额头处有道细长伤痕是昨日避之不及时伤到的。

我轻弹下他伤口,他疼的皱了下眉,恼怒的瞪着我。

“男子重样貌,伤到额头也不听话好好养着,瞎跑什么。小心真毁了样貌没人要。”我不理会他的恼怒淡淡的说着。

他孩子气的撇撇嘴,“你是我娘子我怕什么,你若真敢欺负我,我就…”

“你就什么?”

“你若敢负我,我便…”

“恩,便什么?”

他睁大圆圆的眼睛,气呼呼的转身便走,“我才不乎傻乎乎的自己走掉呢,说不定那个笨蛋会。”他偏侧过身子,说完一句便潇洒而去。他可是在传达大家的意思?大家都不怪若云逸,希望我也别挂怀吗?

人有了一堆的记忆,终究不可能在单纯如稚子,冬白用单纯的笑颜在掩藏他自己不愿面对的一面,但偶尔转身时会不经意的流露出忧伤。

他的好意提示,我明白。我偏侧过头,轻轻垂下,随意折了一支早开的牡丹。

花香带着寒风的清冽,微醺。

我算算时辰快步朝客栈的右边院子而去。

客栈前面是酒楼提供食物酒水,后院是住宿,分了左院和右院。

刘瑞被老板安排在右院,多多少少的是把她与我们隔开,以防万一。左院进来伺候的也是特意调过来的亲信,且左院修有密道,以防不时之需。

刘瑞正在房里恭敬等着我,见我进来礼貌相迎,我轻点头示意她不用多礼。

“周大人今日是有何重要事情吩咐?”

“刘瑞,当日你我协议,我要求你帮我做一件事,你可还记得?”

她目光内敛严谨,点了点头。“刘某自是记得。定当竭尽所能。”

刘瑞家弟轻敲门,端了茶水进来,亲自在一边伺候。

这男子相貌确实也是上等,行为举止进退有度,上过茶水便安静的呆在一旁。

刘瑞讪笑道,“我想周大人定是有重要话对我说,便特意让家弟前来伺候茶水,以防她人听了去。”

其实没有人不是更安全吗?

我勾勾嘴角,没有笑意,撇了他一眼,他颔首垂目,如老僧入定。

“刘姑娘既然放心,那我也不必忌讳,只是今日之事,事关重大,若传了出去,只怕他日我未必保的了你,也不会出手保你。”我淡淡的,带着点冷清直视她道。

她大概也感觉事态严重,神色十分严肃,点点头,“周大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我要你停止你商行的所有买卖,明日开始五日内,不买不卖,就算是官府要收购你家粮食物品也一概以无货拒绝。”

“啊。”她诧异惊呼,皱眉头道,“如今正在打仗,不知道周大人这安排是为何?且商人怎么与官斗?”

我淡淡冷笑,“商人自有商人的法则,她们自有她们生存之道,如何与官府周旋,我想刘姑娘心中自然有底。你不需要问我为何要你如此做,我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且务必让与你合作依靠于你刘家存活的小商铺也都停止买卖,大家的损失我会补偿。”

我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于她,“明年当你拿到皇家采买权时,我自会来收回这枚玉佩。”

玉佩上刻着皇家标志,是我与端木风大婚时,端木遥送的。

她神色激动又担忧,思量很久才道,“刘某定当全力而为。”

我起身向外走去,准备推门时想想还是轻声道,“刘公子风姿卓越,貌若桃李,想来将来定能寻得一位一心待之的如意妻主。”

我以为身后的人不会说话,他却语气温婉柔和的回言,“谢谢周大人夸奖,能与周大人相识已经是我的福气,哪日周大人如是有空请赏脸听我奏上一曲,以聊表我对周大人的谢意。”

我恩了一声,便推门而出,他的曲子只怕我是无缘听到。他大概也明白,在我身后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当日,我让人送了封密信给晋城太女府,端木扬看过信后,自然会立刻呈现给女皇。

信中是我以凤凰族族长的身份,表明凤凰族从此不在干涉大陆上的政治,不会帮任何一个国家打天下。其后以粮草半是威胁半是请求的让女皇把襄阳的人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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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皇宫内

女皇褪下温柔和善的微笑表情,一手挥落雕龙刻凤金丝楠木桌上的奏折,笔架…

“此女如此心计,竟然敢乘我国大战在外,逼朕屈服。我到要看看是她厉害还是朕…”

“母皇。”端木扬是时候的上前插话,安抚住女皇的情绪,“母皇,现在我国正与爵国开战,万万不可缺了粮食,要不然将士们如何有力气作战?且这关键时刻远侯翁主不得不防,我们也需加派人手。自从母皇得知若尚书派人前往襄阳便也派了大批人手过去,如今人手短缺。”

“襄阳在大,朕就不信把襄阳翻了过来,还找不到她们了。”女皇垂在桌面的手成拳,眼中精光内敛。

端木扬低下头神色不明,缓了缓,抬头,脸上露出乞求之色,“请母皇看在风皇弟的面子上放过她们吧,凤凰族与晋国早在几十年前便注定水火不容,她不会真心帮我国,强留下来有何意义?如今她既保证站于中立地位,并不会帮任何一个国家,我国又有何可担心,可惧畏的?日后若晋国真需帮助,她看在风皇弟的份上,自也不会袖手旁观。请母皇不要在此危机关头做不必要的牺牲。万不可引起我国内乱,引秦国乘人之危。”

那个女子晋国留不住,她也不曾想过把她困在此处。她自己不也一直想翩然远离,潇洒天下嘛。但是她目前是真的无法脱身,或许日后还会有机会的…风月楼便是她的退路,她也不能轻易让她回来搞破坏。

端木遥清淡如水带有洒脱之意的声音扬起,“皇姐,如今关键时刻,我们未必耗得赢她们。襄阳城虽不大,却也不小,要躲藏些人,只怕未必能轻易找到。如今不如退一步,当做买她一个面子,她终究是欠了皇姐你一份恩情不是嘛?名义上皇姐也是她的母皇。”

女皇闭目沉思,那女子心思细密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未曾想到才短短几年她便发展出如此势力。可惜未曾一早就识破她凤凰族的族长身份,要不如今也不至于如此让人咬牙切齿。

她娶了端木风,她终究心软,便不曾想过取她性命。

女皇微不可见的叹息一声,她一向谋定而后动,她不是有了万全的计划是不会随意行动。如今不成全了她,只怕影响边关大战。

端木遥瞄了眼端木扬,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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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云逸是第一次感觉如此无助,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徘徊挣扎,最后终于下定决心。

我看着他淡淡落寞却坚挺的背影,从大树后面走出。

“云逸,这么晚了,你去哪?”我假装没有看见他的小小包裹。

他手足无措的看着我,把手上的东西藏在身后,“我…我随便出来走走。”

我微侧过身去,看着前面的夜灯,淡淡说,“云逸,日后你跟着宇文倾学学如何管理账册吧。”

他没有回答。

“你若不想学这个也没关系,可以跟着凤游学学医术,或者让冬白教你几套防身的拳脚。”

月华泄了一地,朦胧胧的,人都有了几分飘渺的感觉。

“我…”他往后退了几步。转身便奋力的向外跑去。

我追上他,扶住他双肩,“云逸,你去找你母亲又有何用?问她为什么欺骗你?然后呢?”

“她说了要让我幸福的,她说我是她儿子,她很高兴看到我幸福,她说我幸福了请给她报个平安让她知道一下。她原来一直都在骗我。”他压抑着他的痛苦。

我抿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把大家害得这么惨,还怎么能留下来?”

“云逸,你没有害大家。”

“晨,你现在一定很讨厌我对不对,我不想让你讨厌的。”他把头埋在我的肩上,“我不想你用讨厌的眼神看我,我也不喜欢你用那么漠然的眼睛看着我,就如从前,我对你来说永远都是个陌生人。”

我安抚的拍拍他的背,“没有,我没有讨厌你。”

“你在骗我。”他固执的这么认为。“我差点害死了你的孩子,害了嘲风,害的大家都受了重伤。”

他越发的激动了,“我是间接杀害了你孩子的帮凶,我这么的坏,我还怎么能留在你身边。”

他心地善良,所以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钻了牛角尖,连我的劝解都不听。

他哭的哽咽难语,有对母亲的怨恨,有对自身的悲愤…

温柔的人爆发起来很可怕。我无能为力,不知如何应对。

宇文倾优雅而来,伸手便是利落的一个手刀,直接把若云逸劈晕了。

我苦笑一下,这果然是一个好方法,比我的口水有用多了。

宇文倾风采如朗风明月,他织锦月白长袍袖口处镶了一圈银边,在月色下泛出柔和的银光,跟月色相呼应,裹在人的周身,在配上这春意浓浓的笑,让人看着真想化身为狼。

“娘子连哄个人都不会,真是让人担心。”

我看了怀里人一眼,苦笑一下,醒了还是让人愁。

宇文倾接过若云逸的小包裹,轻笑下,“就凭他只怕是还没走出襄阳,就被人骗去卖了。”他扫我一眼,“娘子,他知道我们太多秘密,只怕是不能放他走了。如果你不喜欢他,那我们杀了他便是。”

宇文倾那随意的口气,就如说这只猪你要养的不喜欢了,那我们杀了便是,这样还能加道菜。

若云逸看着没多重,抱着却不轻,我有气无力道,“好吧,你们乘着我没看见的时候动手,记住千万别告诉我经过。”

“我干脆现在动手好了,就地就能埋了,方便快捷。”说着他便真要动手。

“算了,倾。”我讪笑一下,“我看还是留着他一命好了,怎么着你日后也多了个端茶倒水的,咱家也能少请一个下人,省一份月银。”

他噗嗤一声轻笑出来,眼角眉梢都带了春意,“那你把他*好了在送我这吧。”

“是,夫君。”

我们安静行了一段,我忍不住还是问道,“关于他姐姐的事情,我需要告诉他吗?”

宇文倾没看我,认真的看着路,闲适回道,“若云天的结局其实早就注定,不是她们几个动手,也自然有别人,你何必庸人自扰。”

我轻叹口气,“关心则乱,大概就是这么说的。”

把若云逸送回屋去,宇文倾叫了秋霜前来照顾。

秋霜是个淡定的人,或许不是多耀眼,但就如黑夜的小橘灯,让人可以看到温暖。

我去了端木风的屋子,凤游说他刚喝过药睡下。我看天色还早,便坐在床缘捧了本书,一边看着,一边默默陪着他。

他失血过多,这几天脸色又变回了原来那样的苍白,甚至白的有点透明,让人看了心惊。不过凤游说了,他除了身子十分虚弱外,并没有什么大碍,连孩子都很健康的活着。

大家都不提,牡丹花开与端木风有什么关系,但是我知道,牡丹花突然毫无道理的盛放,一定与他有着某种关系,可惜我抓不住头绪。

维新癸年,某一天,百姓突然发现粮食竟然缺货。

一时间百姓人人自危大量去四处抢购,引起哄乱。

官府下令去各粮商家收购粮食,粮商看见市面如此短粮,知其中有巨大利益可赚,哪会轻易供出粮食,家家自报仓库也已经没有存粮。

在大粮商的引导下,小粮商自然跟风而动。

恰在这时,不知从哪飞出留言:晋国为攻下爵国不惜任何代价,把粮食都转移到了边界,准备长期作战,直到完全收复爵国为止。

晋国百姓去府衙抗议,官府不顾本国百姓民生,官府又不能强力武器镇压,一时官府大门闭而不开。

牵一发而动全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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