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天影像是受到蛊惑般,情不自禁的伸出手。
唇角隐现一抹温柔的笑意,手指在柔滑细嫩的脸颊上轻轻一戳,霎时出现一个凹陷的小涡,触感好像剥了壳的荔枝,仿佛一掐,随时都能湛出水来。
余朵柳眉微蹙,嘤咛一声,侧了侧身子,咂吧了下樱唇,继续安眠,月天影挑眉一笑,骚扰她的兴致更浓,俯下身,在她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
余朵觉得痒,可是却不愿睁开眼睛,抬手胡乱一挥,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嗯……讨厌,苍蝇走开!”话落,继续香甜的睡着。
月天影脸色微微一变,有些挂不住了,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敢拿他当苍蝇驱赶,粗鲁地一把揪起她的头发:“你给我起来!”
“啊”痛死了!
余朵迷糊地睁开眼睛,眼眸如在水雾中初开的纯白玫瑰,纯洁清透,她与他四目相对时,眼底除了愤怒,还有份迷茫和不解,她又哪里惹到他了。
“拨草去!”
他冷冷地扫视着她,恨恨地命令着,昨天勾三搭四的账还没跟她算完,今天居然就拿他当苍蝇驱赶,哪怕明知她是无心,可是也不想轻易饶过。
“今天我休息,不当班,而且我也没拿你的钱,我不去!”余朵一下站了起来,月天影却仍然扯着她的头发,扯的她头皮发麻,疼痛不已,“你这个疯子,快放手!”
抬手,便拍打着他扯住头发的那只手,不知是因为自己太愤怒,还是没睡醒的原因,蓦然一阵天旋地转,晕眩不已,眼前聚然黑沉的画面上闪烁几颗调皮的小星星,金光闪烁,很是耀眼。
“不去也得去,你是奴,我是主,我的话就是命令,你只有服从的份,抗议无效……”
月天影黑眸逐渐深邃,暗沉,有些恼火地用劲一扯,本意是将她拖出门外,谁料,她却将温玉软香的身子,直直地扑入他怀抱。
投怀送抱他脑子里一瞬间惊现出这四个大字,心下暗喜:难道她改变主义了……
低眸一瞧,觉得有些不对劲,怀中的女子竟然是闭着眼睛,连一句怒骂的话语都不曾言说,这不像她一贯喜欢逞强耍嘴皮的作风与性格嘛。
柔弱无力的身子有逐渐下滑的迹象,月天影眉心一皱,伸手顺势将她滑落的身子抱住,摇了摇,“喂,别装了!”这个笨蛋女人,竟然在他面前玩装晕这一套。
抬手,他捏紧她的俏鼻,闭了她的呼吸,不信她还能装的下去,熟料,她却仍然没有反应,不曾睁开眼睛,如他愿的醒来。
手掌顺势摊开,他抚上了她的额头。
“好烫!”额头的高温,烫的他心里一惊,此刻他才知道怀里的女子不是装晕,而是生病,发烧了。
他心下一急,连忙将她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到了床上,抬手拂了拂她额前有些纷乱的刘海,心中懊悔愧疚不已,“怎么会生病了呢?”他真是不应该那般对她。
顺势扣住她的手腕,替她探了下麦,神色疑重地朝着门外一吼,“来人”
“主人,什么事?”话音方落,一个红杉女子听到声音,很快便冲了进来,因为跑的急的原因,她抚着胸口,气喘吁吁。
月天影并不说话,拿过纸笔,龙飞凤舞地急书了数行字,写完,随意吹了吹,而后举起来,对进来的红衣女子吩咐道:“小兰,拿着张药方,照着单子快速地去给我抓副药回来。”
“嗯,好的!”小兰小心翼翼地接过药方,转身便退了出去,一路小跑到街上药铺抓药去了。
是夜,月华如水,银光淡洒,稀松的寒星倒影在夜蓝星身旁的那一抹浅池里,耀出数点寒光,清风拂来,在池面带起轻微的涟漪,寒光也跟着涟漪荡漾,闪烁……
院子里偶尔的几声虫鸣,为静谧的夜曾添了几抹生趣。
身后,小兰正从余朵的房间出来,步履款款地向他这边行来。
清冷的月华下,浅池边那风姿卓越的男子,清瘦的身影在她的眼里也显得有些冷清了,墨发如瀑布般倾泻在身后,发稍被夜风吹拂,时起时落,徐徐飘飞。
她跟主人已经多年,从未见他如此关心过一个女子,就算他冷酷无情,没有心,但她们却愿意为如神人一般的他去赴死,也毫无怨言。
“她……怎么样了?”小兰才走近,他的问话便响起,却不曾回过身来。
“吃了药,现在睡下了。”小兰将余朵的情况如实相告,她不知道主人为何要对这个来路不明,身份不明的女子如此关心,但是主人的事,她一向不敢过问。
“好了,你可以下去休息了!”他依旧不曾转身,只是抬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是,奴婢告退!”小兰微微欠身,恭谨地答道,而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由于小兰的离去,本来冷幽清静的院子,一下子就显得更为冷清了,只有清风伴明月,和那一抹涟漪轻荡的浅池,犹如他此时的心境般,微微起伏,荡漾不定,想平息却又显得那么的身不由己,不受他意志控制。
如水的月华下,男子终于回过了身,冷峻的黑眸中点缀几抹耀眼的星光,流泻出千般魅惑,万般风情。
望着那扇关上的门,他稍稍迟疑了那么一会,而后抿了抿诱人的薄唇,抬脚,他毅然向着她的房间走去,步态轻盈潇洒,袍角被风轻轻撩起,在身后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张显着主人的优雅绝艳。
行至门口,他抬手,轻轻推门而入,远远地就看到那令他心乱如麻的人儿,静静地躺在那里。
淡淡的月光轻轻斜投在她身上,慢慢走近几步,他站立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如花的睡颜,清澈的眼眸此时已轻轻合上,长睫如蝶翼密密覆盖在眼睑,投下淡淡的一抹阴影,好似随时都可展翅欲飞的美丽蝶儿。
俯身,他伸手探向了她光洁的额头,想要探视她的体温是否正常,有否退烧。
白天迷糊的喝药,迷糊的醒过两次,一是她儿子快要下学堂的时候,再就是她儿子来到床前看她的时候,果然是母子连心,好像随时都有感应似的。
“孟浩……”
谁知才探上她的额头,熟睡的她就猛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眼睛未曾睁开,眼角却隐挂泪珠。
他眉头一皱,心里微微有些不对味,冒着些许酸气,孟浩……这又是谁?
“孟浩,你不要走,对不起,对不起……我错怪了你……”
清亮的泪珠儿顺着她白皙的脸颊,刷刷的流下,划出两道刺眼的泪痕,惹的他即心烦又心疼,该死的,竟然在梦中都还在为那个哭泣。
灵敏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叫孟浩的绝对是一个男人,依她为他掉眼泪的情形来看,而且还是一个让她记忆深刻,或者很喜欢的男人,想到这些可能,他就莫名地又有了火气。
“他是谁?”他拧眉有些恼火地回抓住她的手责问着。
俯身将俊脸又向她逼近了几分,一股特别的药草香味混合着她身上的淡雅馨香,直冲他鼻腔,他皱了皱鼻,埋首在她散落的发间深深嗅闻了一下,感觉那香味他并不讨厌,甚至还很喜欢。
“孟浩,孟浩,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回答他的是她连绵不断的梦呓,和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她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脖子,眼眸依然未曾睁开,眼角的泪珠还在缓缓流淌,那晶莹的泪珠儿很是扎他的眼。
“你……”
抬手,他真想摇醒这意识模糊,胡乱认人的女人,可是手抬到半空,忽地又感到无奈地落下,他这是怎么了,怎会想要去跟一个病的糊涂的女人去计较,他真的是疯了。
被她气疯的,为何一向冷静的自己,再遇上这个女人的问题,就变的异常不冷静,甚至还很烦躁不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