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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金刀、金刀

柳青看着眼前之人,忽然问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承前辈恩德,今后也好找人报答。”

那人看着柳青,细细地大量了一番,点了点头道:“你就是那个让我魔教三大长老顷刻瓦解的柳青吧。”

柳青心中一凛,果然是魔教众人,他的武功如此之高,他究竟是谁呢?竟能不露面就击落自己的飞剑,还顺手从程枫手中抢走柳儿。魔教中还有谁能有如此的武功,柳青目光落在那人背后的刀上,那金黄色的穗子随着秋风轻轻飘动。

是他,一定是他,魔教四大长老的金刀,除了他还会有谁?可是他为什么要救柳儿,而不是杀呢,难道正如青衫客所言,魔教当中对此事的态度一分为二,金刀也一样不主张杀?

不管他是什么立场,自己都不能示弱,柳青一拔胸膛,朗声道:“我就是柳青,银枪是我的朋友,在你们心中他是银枪,但在我心中他是青衫客,是白马张三。”

金刀哈哈一笑:“好,好,也就是说他是为朋友背叛魔教,又为朋友而牺牲自己。”

柳青一笑:“你们也许永远都不知道朋友二字的意思。”

金刀冷冷道:“魔教四长老,两人坠崖,一人心死。我们不懂朋友的意义,你可懂得?银枪为朋友而死,你却苟活在世,如果你真如自己所说这般正气凛然,就为你的外甥去死吧。”

柳青一笑:“如果我面对的是正义之士,也就罢了,你们魔教行事从来都不讲信用不择手段,如今我这外甥与你们近在咫尺,被虎狼环伺,我又怎堪就死?”

金刀:“好,那就让你死在我的金刀之下,也算是对你的尊重了。”

金刀话音才落,柳青已经像风一般卷出,掠过长剑落地的地方,顺手拔起利剑,向金刀刺来。他知道金刀的武功比青衫客还要高,如果要胜他,就必须先发制人,出其不意。

金刀轻叱一声,肩膀轻轻耸动,背后的金刀忽然放出耀眼光华,刀光,杀气立刻充盈着这片树林。柳青的利剑刺中刀身。一击不中,柳青立刻趁着利剑再金刀之上一弹之力,身子腾空一翻,便到了金刀的背后,回手扫去,剑刃直斩向金刀的腰间。

青布小轿中有人叹息了一声,紧接着便传出一声轻微的咳嗽,站在轿边的另一个人赶忙把身子探了过去,似乎是在和轿中人谈些什么。

程枫的眼珠子一转,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金刀在和柳青激战,而另一个人则和轿中人交谈。

机会也许只有一次,错过将不再有,程枫顾不得多想,飞身便向柳儿扑去,无论怎样都要抓到他,只有掌握了棋子,才能生存到最后。

一旁正在哭泣的蝴蝶惊见程枫举动,不加多想便迎了上去。程枫见蝴蝶竟然阻拦于他,不禁怒上眉山,他知道失败将意味着什么。那轿中人是谁,他虽然没有看见,但也已经猜得几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程枫突然拔剑向蝴蝶刺去,这一剑来得快,带着恨,夹着怒。蝴蝶看着眼中带着血丝的程枫,看着他手中的剑,她没想到程枫竟真的向自己下杀手,顿时心中泛起许多往事。脑袋恍恍惚惚,眼前混混沌沌,竟忘记了去躲这一剑。

程枫已经红了眼,疯狂打败了理智,他的剑丝毫没有减慢,眼见得便要刺入蝴蝶的胸膛。

冰冷的剑,冰冷的心,剑尖触及蝴蝶的刹那便不能再前进了,因为有一双手,突然握住了程枫的剑刃。

衣襟飘扬,手中剑刃割破了手心,鲜血从剑刃上滴落,但袒露的胸膛依然高傲的挺起。是一名轿夫,也许程枫的剑很快,但显然这名轿夫的手更快,不知何时便握住了程枫的剑。

程枫用力向后撤手,想把剑从轿夫手中拔出,但却纹丝不动,那只手就像铁打的钳子,那名轿夫就像铜铸的桩子,晃也没晃一下。

蝴蝶脑识已幽幽转醒,忽然看见程枫的剑就在自己胸口,剑尖已经刺破衣衫,她惊叫一声,忽然身子瘫软,竟坐在了地上。这实在是惊险的一剑,这实在是惊险的一幕。

青布小轿中传出一声幽幽的叹息,接着又是一阵轻微的咳嗽,那轿中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不肯露面?难道他是个病人,见不得光,也见不得风,他咳嗽的时候声音很小,但却听得出他是在压抑自己的声音,这究竟是为什么?一个病人竟可以让魔教第一高手金刀亲自保护,连抬轿的轿夫都如此精神硬朗,武功卓绝,难道他就是魔教教主?

轿子中传出一声沙哑的声音:“放手吧。”

放手?那手握剑刃的轿夫心中闪过一丝疑虑,但无论怎样他都听从轿中人的安排,就算是怀疑,也会选择听从。他忽然手上一用力,咔嚓一声程枫的剑断为两截,他手中依然握着剑尖的那一端。

程枫手上正在发力,剑一断便噔噔噔向后退去数步,方才站稳脚步,便觉得眼前一道冷光。他手中断剑本能向前迎去,嘡啷一声,断剑抵在那轿夫手中的半截断剑上,轿夫手中依然握着断剑,竟向程枫猛劈下来。

两人就这样对持着,那轿夫手中越用力,剑刃割的越深,如此下去这只手恐怕便要废了。

青布小轿中又传出那沙哑的声音:“放手吧。”

轿夫这次好像不太情愿放手,他朝小轿看了一眼,那轿中人道:“他已经没有第二次机会了,但你要是不放手,我以后也找不到第二个人来抬我的轿子了。”也许是这一句话过长,轿中人说完便接着一阵咳嗽。

那轿夫这才猛地撤手,程枫只觉得手上一轻,眼前的轿夫便不见了,回头看时,那轿夫已经站在青布小轿旁,那名身材高挑之人,正拿出一包药粉和一条白布替他包扎手上伤口。

程枫心中暗暗叹气,他不再说话,也不想逃走,他知道他无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他即使想逃走也逃不掉。

而在另一边的金刀和柳青也已经都上了几十招,金刀心中暗自称赞,看来这一路上听来的关于柳青的消息并没有半分虚假,魔教三名长老陨落也不冤枉。

对柳青试探完毕,金刀已经心中有数,拿定主意便不再拖延,他朝青布小轿偷偷瞟了一眼,程枫已经吸引了那边所有人的注意力。

金刀忽然刀光一敛,身法忽然一转,柳青只觉得身体四周嗖嗖几声,再看时四面皆是敌人。四周都是金刀幻影吗?柳青不知,他无法判断,因为四周的人影都在做着同一个动作,同一个神情,他根本看不出哪个虚哪个实。

柳青心中一凛,他知道也许这就是最终一招了,想到此他也忽然敛住心神。柳青暗暗运气,身体四周忽然散发出阵阵剑气,他的剑已经不只是手中剑,他本身就像一把剑。剑气充盈四周,与金刀幻影相互冲击,幻影就像水中的气泡一样,一个一个破裂。连周围的树木也受到剑气摧残,树叶纷纷凋零,被剑气撕碎,粗大的树干上树皮突然爆裂、剥落。

金刀幻影散尽,真身却依然没有出现,柳青心头猛然一骇,他心中依然明了。

手中有剑,心中有剑,身也是剑,柳青猛地举剑向天。他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天空的杀气,不,那不是来自天空。当杀气降临时便见金色刀光流泻,如一道从天而降的瀑布,又如九天坠落的金色流星,刀光和杀气已将柳青完全笼罩和淹没。

风,凛冽。火,猛烈。烟,浓烈。整个武当小镇一片肃杀。

红袍怪叟阴惨惨的怪笑不时传来,他嘻嘻道:“你们倒是开打啊,我老头子都等不及看一场好戏了。”

另一方吕大同等人见柳青追出小镇,心中暗喜,便与何三姑等人低声耳语。虽然柳青不在,但姬冰痕和唐田也非易于之辈,所以吕大同等人依然小心翼翼,欲设计将唐田等人分化战场,逐个击破。

身后燃烧的草棚火势逐渐减小,秋风卷起灰烬,如地狱而来的黑色鬼影。

一股清冷之气涌入,飞舞的灰烬就像被这股冷气冻住,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便化作碎末簌簌落下。

一个白色的人影像一朵冬日的雪花,轻轻飘飞在秋风里,缓缓落在众人面前。

“银狐?”唐田低声道。

银狐轻轻一笑:“唐家公子总算还记得我。”

唐田哼了一声,姬冰痕赶紧拉了他一把,上前道:“银狐姑娘此刻前来,想必不是恰巧路过吧。”

银狐:“姬姑娘聪明,我与柳青有相约之情,是以武当镇上的事情,我也要管上一管。”

姬冰痕:“既然是与柳青相约,想必银狐姑的立场已经可以明了了。”

银狐一笑:“只是怎不见柳青前来呢?”

姬冰痕:“孩子被劫走,他追随而去了。”

银狐点了点头,叹息一声默默走到姬冰痕身边站定,朝着吕大同等人一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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