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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井水有毒

梁骥:“威远镖局那么多人遭此横祸,我必须回去安抚他们的亲人。另外正儿护送彭连虎尸体回去的事情,我也想顺道去看一下,我何尝不担心这件事情。”

柳青点头:“也好,那前辈打算何时动身?”

梁骥:“当我们从这个房顶站起的时候。”

柳青这次反倒有些吃惊:“为什么这么急,梁义兄弟呢,你不叫他?”

梁骥:“为此次出行的目的本为了护送你们,又怎能半途而废,若非是出了这些意外,我一定会亲自送到武当。所以我打算留下义儿,让他代我继续未完成之事,一来是为了承诺,二来也让他历练一下,跟着你们我放心。”

柳青:“好,前辈放心,我一定照顾好梁义兄弟。”

梁骥笑了笑,接着道:“到了武当,也许他们不会留你,因为你代表着柳儿的过去的记忆,不利于他日后的修身养性。但一定要让梁义留下,否则退一万步来说,武当连义儿也不留,就让他跟在你的身边吧。”

柳青惊讶道:“为什么?”

梁骥叹道:“魔教虽然有所损伤,但其隐藏势力也许还会蠢蠢欲动,我这一去并不会十分安全,威远镖局是什么景象还十分难说,日后若是有了我的消息再让他回去不迟。”

柳青:“前辈放心,如果以后梁义要回去,我一定会陪着他一起。你们是我和柳儿的救命恩人,我一定不能让他陷入危险的境地。”

梁骥轻轻笑了一声道:“若要不危险就是天下太平,看来你只有消灭魔教这样的邪恶组织了。”

柳青:“剑已出鞘,人已在江湖,便无法退却,既然天下不平,那我只好以手中的剑去争取一个淑世太平。”

沉默,过了许久,柳青才又说道:“我还是觉得可不可以跟其他人也打声招呼?”

梁骥淡淡一笑:“我这般年纪,世事见得多了,却偏不愿见这离别时的眼神。”

夜风依然呜咽,松影依然摇晃,清脆的铜铃声湮没了屋顶人的喁喁私语。这一夜是不是太长,长得人心不安。这一夜却又太短,短得眨眼之间,高大的屋顶上就只剩下一个人影,独自伫立在夜风中,倾听一曲夜风伴着铜铃的歌哭。

熟悉的人,宽厚的手掌,温暖的人心,从此别去,今后可会再见?

天色刚一蒙蒙亮时,唐田等人便已经齐聚一堂。柳青打了个哈欠,看着怀中还在熟睡的柳儿,在万分不忍中将他摇醒。

这一早便不老寺里的和尚,众人啃了些干粮,便要出门去了。

走到门口却见大门已经早早的开了,柳青等人一惊,待定睛看时,却见门口站着无尘小和尚。众人心中释然,原来是这无尘特地早早起来送大家一程,也许这就是他与柳儿一见如故后所能为他做的力所能及的事情。

柳儿见了无尘小和尚,甚是欢喜,站着和他说了一会话,便不得不道谢一声,随着柳青等人趁着晨光下山去了。

无尘站在门口,目送着大家远去,他的眼睛里满是欢喜,也许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除了自己早已失去的亲情和现在的师徒情之外的另一种感情。少年人之间最容易一见如故,少年人的友谊最容易建立,他们对彼此是纯粹的喜好,而不掺杂任何利益的纠葛,所以少年人的友谊最可贵。

远远的大殿上,了空法师单掌直立,远远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弟子,他的眼中也闪烁着欢喜,这欢喜不是父爱却胜过父爱的慈祥。他为自己的弟子找到了朋友而欢喜,他为自己可怜的弟子有了更完整的人生而欣慰。

放下鹿门寺的了空法师和无尘和尚暂且不提,单说柳青等人。

由于晨光尚且恍惚,下山的路有些陡,众人慢慢前进,前进中满是沉默。柳青心中奇怪,为什么他们不问梁骥的去向,难道他们没有发现梁骥不在人群中?

又过了一会,这沉闷的空气被早起的鸟儿清脆的鸣叫声打破。柳青也实在不愿大家都如此沉闷,于是便道:“你们对于梁老前辈的事情没有一点好奇吗?”

梁义接过话来:“昨晚的事情,虽然我当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今早没有见到我爹亲,我也便明白了。”

柳青:“难道你昨晚上听到了什么?”

梁义道:“没有听到,但我看到了,我爹单独找你,也许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我们知道,所以我也没有跟过去。”

柳青大吃一惊:“你们呢?难道你们都看到了?难道昨夜大家都没有睡?”

唐田挠了挠头道:“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谁能够安心沉睡呢,再加上这荒山野庙,能不让人忧心吗?”

梁义接着道:“无论爹亲做了什么决定,我都遵从他,我知道他将我留下是为了承诺,”他转身对身后的几名镖师道,“所以我们一定要做好这件事。”

这次该轮到柳青不语了,在他心中无论大家做什么,或是发生了什么,他都认为是因为自己。他心中一直都很自责,他认为是自己连累了大家,可他也不敢再说出来,因为他知道这些人之间已经是亲如兄弟,若再说些见外的话,便真的显得生疏了。

这一路尚且平安,也许他们趁早赶路是个正确的选择,也许鬼八仙等人还不知道梁骥已经离开。

等到半晌时分,一行人也已经下得山来,众人松了口气,眼前是一片田野,只是深秋的风吹的枯草贴在地上。只是那河边的芦苇杆还是一支一支朝天指着,就如一个垂死之人手中依然指向天穹的利剑。

秋天的河水特别清,映着天上的云朵,看上去简直分辨不出流动的是河水还是云朵。

河边一个老人拉着一车马桶在刷洗,本来还想饮马的柳青,便赶紧牵着马匹走开了。

前边稻田里有一个茅屋,茅屋前有一个院落,院中有一眼水井,一名中年汉子正在从井中打水。柳青等人走了过来,那汉子一抬头吓了一跳,柳青慌忙解释说是路过此地,想讨口水喝。

你中年汉子这才放下紧张的表情,一笑道:“那正好就用这桶吧,刚刚打上来的。”

柳青接过水桶,清澈的井水还在水桶里四处荡漾。柳青看了看气喘吁吁的马匹,也正在盯着水桶,似乎也十分想要这桶水。这一路上这些马匹比人要辛苦多了,这从鹿门寺下来,人都干渴,这马匹更不用说。所以便拉过正喘气的马,笑着道:“这些老伙计比我们可辛苦,先给他们喝点吧。”

那马匹也不客气,一伸脖子,呼哧呼哧一桶水下肚,仰头嘶鸣一声,似乎十分满意。

柳青笑了笑,便转身提着水桶去打下一桶水,可在转身的瞬间眼睛扫在那中年汉子身上。柳青忽然觉得这汉子有些眼熟,并且那眼神中的一丝轻笑让他不由得心中一紧,就要放下的水桶却生生停在了井口。

那中年汉子眼中含笑道:“怎地不打水了?你们不喝了吗?”

柳青还没有说话,身后便有人接到:“因为马喝了,马喝了就死了,你说他们还喝不喝?”

柳青心中一惊,急忙回头看去,却是那方才在河边洗马桶的老头。但他说话却分明是女声,看来不过是一个女子所扮。

就在这时,只听又是一声嘶鸣,刚刚喝过水的马匹,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口中吐出白沫,四条腿蹬了几下便不动弹了。

原来这女子所扮的小老头故意在河边刷马桶,就是为了让他们来找这口井。而守在井边的人正好趁机下毒,但没想到却是马先喝了水,因而毒计败露。

那小老头扯去胡子和帽子,站直了腰板,于是变成一个姑娘,叫做甘妹愁的姑娘。而井边的汉子也在脸上一抹,退去装扮正是甘妹愁的男人花骨朵。

姬冰痕一见这甘妹愁,便不由得心中十分难过,她想起常妙,常妙为魔教所啥,但这甘妹愁却硬是缠上他们这群人。她本不想见到五毒教内部争斗,却对着甘妹愁束手无策,这个女子是个一条路走到黑的人,并且她也一心想挑战自己,更不可能放手。

果然甘妹愁还是看向了姬冰痕,摇着头道:“想不到,这发现有毒的竟然不是师姐,而是一匹马,并且还是匹死马。”

姬冰痕不善于与人斗嘴,只是瞪了她一眼,没有搭理。但这甘妹愁却更是得意洋洋,继续说道:“听说师姐不但用毒技术高超,同样可以用毒救人,但不知眼前这匹死马可否当成活马医啊?”

姬冰痕:“你……甘师妹,我与你本不相识,却同在五毒门下,无论怎样我们都有师门之谊,切不可自己人互相争斗,若是做出不好的事来,对五毒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甘妹愁嘴角挂出一抹冷笑:“哟,师姐真是会用师姐的辈分,这才见面的功夫便教训起人来了,但不知师姐口中那不好的事是什么事,有比勾引其他门派的男人更不好的事儿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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