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向满玟要一些东西。
“满主任，麻烦你把员工的花名册拿来。”上一次来时，满山已经做过介绍，满玟是这个厂的办公室主任。凌然就用了这个口气，提了这个要求。
满玟回到她的办公室，一会，拿了一本就是小笔记本一样的小本子，放到凌然面前。
“这是员工的花名册？”凌然不敢相信，抬头看了满玟。
满玟才三十岁出头吧，眼角上已经有了不少皱纹，而且不浅。她笑了一下，类似于苦笑。这就是说，就她，都觉得这样的花名册，拿不出手。
“一直想弄一个正式的花名册一样的东西，提过几回了。满总老是说，弄那个做什么，花里胡哨的。小本子上记着，就好了。”满玟做了这样的解释。
凌然再看满玟这个时候的笑容，尤其是眼角处，怎么那么皱纹呢。
“我们的客户资料，有没有？”凌然在翻看眼前的小本子时，随口问了。
满玟回答：“我手上没有这个。满总应该有的。”
凌然又问：“订单应该有的吧？”
满玟还是苦笑。今天，她总是在苦笑，并说：“这个，也在满总手里。关于这个，他不跟任何人说的。可能因为是商业秘密吧。”
凌然把眼前的小笔记本合起来，这个所谓的花名册，看完了。“这样，满主任。只要是你认为，能够让我看的资料，就全部拿到我这里，我要浏览一遍。要不然，我可是两眼一抹黑。”
满玟说：“这个，没关系的。满总有交待的，说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好了。我把能告诉的，全部告诉你。”
凌然就笑了，问：“还有不能告诉的，就不告诉了？”
满玟赶紧摆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凌然说：“我可是一个喜欢咬文嚼字的人。你刚才说过，把能够告诉的，全部告诉。这就是说，还有不能够告诉的。是这个意思吧？”
“不是的，不是的。真的不是的。”满玟可是急眼了，脸上也有些泛红，进一步做起了解释，“我的意思，是肯定会帮你。要是不帮你，那个晚上，我不会去宾馆那等着你。那晚，我可是在外面呆呆的站了有一个多小时。”
提到这件事，凌然也就一声叹息了。看来，满玟也真的只能拿出这些东西了。真想要多些的资料，得从满山的嘴里掏出来。
凌然说：“满主任。你最近可能要辛苦一些。待会，我开一张清单，你按上面，把一些应该有的资料和表格建起来。办一个企业，没这些必要的东西，是不行的。你看吧，要我来接手，我怎么接，什么也不知道。”
满玟就抿嘴一笑、笑成了诗情画意。
凌然也是好笑了。这个女人，笑的味道是有，可表现的不是时候。
满玟说：“我跟满山叔说过的。就是你上次来了后。我说，你可以帮着，把满山制造做大做强的。”
凌然笑了，问：“你对我，就这么有信心？”
满玟越发的笑到开心的样子，眼角处阳光灿烂，说：“你不知道。我这个人，眼睛可毒了。在村子里，我看哪家媳妇已经怀上了，一看一个准。还有，我看相就知道，哪个女人想出轨，也是一看一个准。还有，哪个女人要走桃花运，我也是一看一个准。”
凌然听着，没有抬头，只是悄然一笑。
满玟说到这事上，特别的来劲，虽然声音是越来越小，但能够感觉到那个气量，很足，细小而锐利，足以刺穿人的耳膜，继续说：“就是男人，我也是一眼就可以看穿。早上，我只要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夜里有没有做那个事……”
凌然打断满玟在说的话，“满主任。我刚才提的要求，你赶紧吧。你能提供多少，先提供多少。我来到这里，不知道从哪下手。你可以看相看出来，我可没你那个本事。赶紧吧。我先去车间转一转。待会回来，希望能够看到一些东西。”
“好吧。我去弄。”满玟言犹未尽的，转身去她的办公室，却在小声嘀咕着，“这人，做事，怎么这样的急呢。”
凌然去到车间，先是找到了荣诗远。由荣诗远陪着，看各道工序，各个环节。荣诗远已经在这里有些日子，基本情况也摸到个八九不离十。
上一次来时，只是粗略的看了，没做仔细研究。说白了，借鸡下蛋，这是一只什么样的鸡，首先要知道。现在，必须研究了，要让这只鸡不但要下蛋，还要下好蛋。
再用时下流行的话说，借船出海。这是一条什么样的船。现在看明白了，这就是一条破船。得想办法，即使漏洞百出，也得想办法把它修好了。起码的，要能让这条破船，从这里行到白马公司。千万不要在这一截途中搁浅。
荣诗远说：“这里，没法跟白马公司比。差距太大了。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凌然就笑，说：“那，我们就尽力，把这个差距缩小。想想办法吧。”
“简直就是乱麻一团。我跟满山提过改进的方法。他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我可是看出来了，他就是不理睬。这样子的人，怎么能把这个企业做好。”
凌然手拍了荣诗远的胳膊，说：“你说这事，怪不怪。白马公司的管理很规范，眼看就要破产了。满山这边，却是订单不断。”
荣诗远用了不屑的口气，“这里做的，全部是粗加工。说白了，就是出苦力的。”
凌然说：“我们可以这样来看。有粗加工的基础，做些调整，就可以做精加工。到最后，所有的环节都上台阶后，白马公司能做的，这里也应该可以做了。”
“这个，我相信。有前提的。就是你来管理这一块。”
凌然笑了，“我这一说，很简单。做起来，得脱几层皮。”
荣诗远就侧脸看了凌然。既然知道，你干吗要来趟这个浑水。“凌总。以我的不多阅历，满山这边的事，真的不好做，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凌然没有接话，只是点头。算是认同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