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离开花园酒店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在往回去的路上，他给颜暮雪打了电话，问在不在家。颜暮雪回话，说在家中。
凌然就哈哈了，问：“可以过去吗？”
“有事吗？”
“当然有事。没事，这么晚了，我去干吗？”
“你这个人，有时候，说不清楚。”
“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会有其它什么想法？”
曾经的两口子，有事没事，总会干调几句。虽然分开了，却还保持了原先的那种和谐的状态。
颜暮雪说：“你过来吧。正好，有事，也要同你说。”
凌然就把马军送的礼物带到了颜暮雪处。
“这个，明天早上，你过去，把这两样东西，带给秦叔。听他说，离休后，在上老年大学，专攻书法。这个，他用得着。”
凌然说的时候，已经把这两件礼物打开，给颜暮雪看了。
颜暮雪问：“你专门去买的？”
凌然就告诉了这两样东西的来历。
颜暮雪说：“人家给你的礼物，你怎么好转手。自己留着吧。”
凌然说：“借花献佛。”
颜暮雪说：“这样吧。你送一样，就可以了。起码的，你自己留下一样。”
凌然想了想，说：“那好吧。我留下这套笔。”
颜暮雪说：“你把这个，给秦叔。他可是又要夸你了。秦叔，对你的评价，可高啦。”
“你是不是很有面子？要不要感谢我一下？”凌然貌似油嘴滑舌。
“去。又没正经了。跟你说正经话呢。”
“我送他们东西，就想换一个夸吗？”凌然笑着摇头，说：“他来时，给老爷子带了不少的礼物。我们，总得还一些像样的吧。哦。对了，还有一样。给秦叔那个女婿的。他女婿，人不错。”
秦叔女婿，是考古研究所的所长。
凌然去书房、书房里一切照旧。里面干干净净，可以说一尘不染。颜暮雪是个爱干净的人。甚至，有那么点小洁癖。也就是说，她还不时的打扫这间书房。
从书房里出来，凌然手上拿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这是做记者时，一个朋友送的，里面有两枚印章，是鸡血石坯料。凌然曾经把这个拿到古玩市场上去估了价的，值三千元。
颜暮雪知道这两枚印章的价钱，说：“凌然。你不可以的。这是朋友送你的。很贵重的。”
凌然说：“还是送秦叔女婿吧。他是这方面的行家。我留着这个，没用处的。”
颜暮雪就盯着凌然看了。
凌然却是笑，问：“怎么，不认识我？”
颜暮雪想起在酒店里凌然那番介绍，说：“你这人啊。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你了。像个真的，你夫人。谁个是你夫人？”
凌然以为颜暮雪当初表情自然，以为默认了这个，没有计较。
“你还记着这个。”
“怎么可能不记着。真的大言不惭。你的夫人，说的，就像是真的。”
“也没假呀。你曾经是我夫人。当时，我只不过长话短说，省略了几个字。你要是这样计较，明天，我去亲自跟秦叔解释。”
“解释什么呀？”颜暮雪被凌然闹糊涂了。明明是凌然当着那帮人的面说的话，却要去向秦叔解释。这是哪跟哪呀。
颜暮雪提醒，“说我是你夫人，你是对那帮人说的。你没有对秦叔这样说。”
“哦，是吗？这事闹的。最近事多，我都闹不清楚，哪跟哪了。”凌然说了这话，笑了。很显然，他这就是故意的。
颜暮雪给了凌然一个斜视，“你就演吧。”
凌然手拍了脑袋，说：“我怎么就没有说清楚呢。我应该把我俩，什么时候离婚，为什么要离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向他们慢慢道来的。”
颜暮雪的嘴巴动了动，没有找到适合的话。在那个场合，做这样的介绍和说明，合适吗？
“我这一辈子，没法说过你了。”颜暮雪甘拜下风，投降了。
“你这个人啊。说不清楚。要的换个人，可能就不是这样做了。”颜暮雪这话说的，可是意味深长了。
“好了。东西送到。我该回去了。”凌然说着，却坐下了。刚才，一直站着的。
颜暮雪说：“你省掉了我一句话。我刚才想说的，你不再多坐一会。”
凌然就笑，说：“这句话，没有省掉，反而多出来了。”
颜暮雪说：“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早点睡。哦。那个丫头，是不是在等着你啊？”
“又来了。我怎么发现，你现在的醋性比以前大多了。我和她，根本就没有那么一回事。就是有，也算正常吧。你总不能让我饿死吧。”
“看看，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颜暮雪这样说了后，反而手掩了嘴巴，在笑。
凌然却板起面孔，说：“这就不好了吧。说就说呗，笑什么呀。你这一笑，就把事情搞假掉了。”
“我看你呀。就是在屋子里养一盘花，看看，而已。”
“你什么意思。激将法？这对你没好处的。”
颜暮雪去把门拉开。刚才，凌然进来时，随手把门给关上了。这个时候，凌然再不起身，就尴尬了。他貌似一声叹息的，说：“混惨喽。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
颜暮雪手扶着门帮子，只是笑、笑的很淡然。
凌然突然想起来似的，“嗳。你说的，我过来，你正好有事对我说。什么事？”
颜暮雪说：“已经告诉了你。秦叔夸了你。就是要把这个告诉你。我不至于把这句话给贪污掉。”
凌然可是摇头了。说有事要告诉，竟然就是这个。电话里说一声，不就得了。要是没有专门送这个礼物，要是颜暮雪打电话叫他过来，就为说这样的一句话，岂不太那个了。
看着凌然出门，听得下楼去的脚步声，颜暮雪的身子和头却倚在门帮子上，发了老半天的愣。秦叔，还有他的女婿，都说凌然这个人，不太好找。可是，颜暮雪现在却找不到当初那种感觉了。要问原因，还真的就说不出来，也说不明白。她也承认，凌然确实是一个好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