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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风依旧吹

风依旧吹

如果所有的如果都实现,这个世界几乎所有的悲剧都将变成喜剧。

可惜,我们永远都不能准确地判断未来,留给未来的只有我们悔恨的泪水。

小雪还记得大二的那个夏天,那个在寝室下面的男孩,那沉醉的声音。

“小雪,做我女朋友好吗?”他拿着好大一束玫瑰花。

“是什么最终让你答应了我?”他后来问。

“因为你的浪漫。女孩子都喜欢浪漫,我更钟情于浪漫,我希望一生都有浪漫的生活。”小雪深深地爱上了眼前的这个有点疯狂的男孩。

春去春又回,而我们的青春却永远都不会回来了。青春,是杯蜜水,回味,全是甜甜的回忆,盈满心田。

那长长地充满香樟香味的小路上,嬉笑打闹的声音总是飘进小雪的回忆,久久挥之不去。纵是多么绵长的路,有爱的人陪伴,都好像刚刚出发就到了。小雪时常想起那条绵长的小路,同学们都称之为情人路。路长,所以情长。

他们总是很有趣的一对,善于搞怪,时常引来羡慕的目光,即使是情侣们也会羡慕的看着他们快乐地玩耍,似乎永远都没有厌倦的时候。

“有我在,你永远都不会寂寞孤单,永远都是快乐的。”他自信地说。

“嗯,我相信。”小雪搂住他的脖子,骑在他的背上,咯咯笑。“救命啊!”男孩作挣扎的声音,他们的笑声回荡在绵长的飘着香樟香味的小路上。

爱情是不现实的,这是公理。当生活琐事,柴米油盐一袭来,充斥着生活的方方面面。爱情就不是爱情了,成为一种世俗的生活。

真正的爱情,没有世俗,只有精神,爱情的世界只有两个人——你和我。

爱情就是童话,虽不真实,却是人人向往的东西,所以孔雀东南飞梁祝实实虚虚却传承了几千年。

爱情往往和童话被相提并论,它们都那么脱离世俗,没有烟熏火燎的味儿。也是我们些凡夫俗子最喜欢的东西,是精神的寄托,是心灵的净化甘露。

小雪还记得在那些如梦一样的日子,他们是怎样相依地过。

有时候,在街上,会看到一些生气的女孩。她们常常是应为男孩的一句话不顺心,或是男孩没有按照自己的想的去做而生气,女孩的生气的表现是扭头就往回走,留着男孩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说着讨好的话。小雪真的好想过去劝女孩,别这样任性。不要因为自己的虚荣心难为男孩。几乎每个女孩都希望路边的行人看到追着自己的男孩,获取她们的羡慕或是他们的赞叹,羡慕和赞叹自己有个好的男友。这时候大的爱情更像是一种女孩折磨男孩的游戏。

每到这个时候,小雪会想起他。他也是这样宠着自己,那时的小雪感觉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小雪依然记得,那时候几乎每天他都会从大学城的那头赶到这头来看小雪。一起到大学城的临时商业街上买吃的,那里有许多的服装店,也有美食一条街,有北方的煎饼也有南方的烧卖。每天,小街都是人流如潮。大学的课程安排宽松,所以每天前来溜达的人都不少,更多的是来这里上网,这里虽然不大,却有三四个不小的网吧。大学的压力是最小的,有也只是期末的考试,与钱不够花的压力。不管你如何不喜欢大学的生活,当真正步入社会之后,你才会发现那是真正的天堂。无拘无束,自由的生活最接近天堂。

他总是很快乐,没有烦恼似的。有烦恼也是小雪带给他的。小雪和其他的女孩子一样,喜欢发小脾气,喜欢他追着讨好的动作,成就女生不大不小的心理满足。

“你为什么要这样惯着我呢?”小雪问他。

“有时候,我也感觉不怎么好。但是,别的男生也是这样的啊!况且,我是个大男生让你个女孩子是应该的。”他傻傻地笑了。

“我才不要你让呢!再说每次都是你有错在先。”小雪也笑了,小拳头轻轻地打在了他的肩上。

现在的小雪来回都是一个人。而作为英语系的班花,注意她的,追她的男生自然不少。每次都遭到了她的婉言谢绝。年少轻狂却也都极爱颜面,所以遭到婉拒的男生一般都不再纠缠。但是一个男生除外。这就是自称有八分之一韩国血统的来自东北,与朝鲜交界的男生。大家都叫他韩男,真名字却没几个人记得了。韩男是艺术系的一哥,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

在小雪会寝室的路上,他从学林(虽然名为学林,却成了鸳鸯们约会的好地方,每个晚上,学林里五步一岗,十步一杀哨,都是一对对的男女,单身的都不好意思过去。)里走出来正碰上小雪,应该是守候好久了。

“美女,能陪你走会吗?”他凑上来。

“对不起,我有男友了。”小雪笑了笑。

留下韩男愣在那里,在他的雪月史上这也许是第一次被拒。在小雪看来,这又是一个有趣的经历,还没开始,已经结束。而事后证明小雪大错特错了。

对于,情场高手来说,拒绝更能吊起他们的追求兴趣。而且,对他们这样的通贯手来说,遭拒毕竟也意味着一种耻辱。

所以,几乎每天,小雪都能看到韩男在学林旁边的小路上等着小雪,因为那是小雪回寝室的必经之路。

“我告诉过你,我已经有男友了,请你不要再做无谓的努力了。”小雪只得这样无奈地说警告他。

“我不相信,为什么你还是总是一个人呢?”韩男显然不死心。

“好吧,我告诉你我与他的故事吧。”小雪的脸上没有了苦闷的表情,变得有些了气色,“我们就是在江边认识的,那一天是周末,上了大学周末往往就是百无聊赖,我一个人在江边溜达,看着滚滚江水享受着江风的清凉,很是惬意。虽然是傍晚,西斜的夕阳却热度不减,所以我还撑着遮阳伞。一不留神,我的伞被吹飞了,落在大坝护栏的下面,再往下就是滔滔的江水。我就看到了他,他正一个人在江边溜达,看来又是一个孤独的灵魂。”

“他就顺手捡起了我的伞,向上望,就望到了我。就这样因为一把遮阳伞,在滔滔的江水面前,我们相遇相知,最后成为了恋人。”小雪停了下来,一个人发愣,脸上是幸福的表情。

“真的很浪漫,那后来呢?”韩男好像也被感动了。

“后来,我们就像平常的恋人一样,一起手牵着手逛街,生日互送礼物,日子简单而温馨。有时候想生活永远这样未必不是幸福的。”

“那时候的我,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样任性喜欢发小脾气,这任性源于我们的小小大的虚荣心,希望自己的男友能永远疼爱着自己。”

“这很正常啊。女孩理应受到更多的疼爱,男孩更应当让着女孩。女孩有发小脾气的特权而男孩有呵护忍让女孩的责任,这是公认的恋爱准则。”韩男像个将要赴死的战士那样说的大义凛然。

“不,恋爱中没有尊卑,恋爱中的男女应当平等。如果一边倒,终有一天会出问题的,爱情是脆弱的,需要双方的用心呵护。”小雪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她的脸上带着淡淡地微笑。

“有时候,在街上看到女孩发小脾气,我真的好想走过去,告诉她一个故事,希望她用心呵护自己的爱情。爱情有时很脆弱,风一吹也许就会烟消云散。”

“他在哪里?”韩男显然更关心这个问题。

“他在哪里?我不知道,现在他在哪里呢?你知道长江边的断门山吗?”

“知道,就是像断了半边门的山,所以叫断门山。据说唐朝的一位诗人就曾到过,还提了诗可惜没有留下来。不过断门山大潮却是一景,因为特殊的地理构造,断门山的山脚就在江边,有周期的大潮,潮高五六米。不过要离岸边一定距离观看,否则有被卷到江里的危险。”

“嗯,不过也有一部分人愿意到岸边去观看,他们说能看到大潮的真正的壮阔美。他也不愿意去,怕不安全,那一次我生气了,怪他胆小。然后我就一个人随着那些胆大的游客去了岸边,他无奈只好陪着我去了。我很高兴,自己的虚荣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后来,大潮来了,天崩地裂似的的声音,我感觉好像被人狠狠地推了下,倒在岸边。当我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就听有人喊‘有人掉下去了’,我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他。”韩男偷偷地看了小雪一眼,看到她一脸平静,没有任何表情。

“那次掉进去不少人,平常潮水不猛,很多旅客都是有惊无险,但是那次大潮是史无前例的猛烈,被我们赶上了。很多掉进去的人的尸体很快被打捞上来了,而他杳无音讯。”

“对不起,我为我的轻佻道歉。”韩男都不敢看向小雪。

“不,我应该感谢你们。因为你们的搭讪,让我一遍遍回忆起和他的过去的点点滴滴。感到淡淡地幸福。让我有信心等到他醒来。”

“醒来?”韩男惊讶了。

“对不起,我忘记讲完这个故事了。”小雪接着断了的回忆讲起来,“我一直呆在江边,等待着他的遗体打捞上来,可是最后救援的人告诉我,他的遗体应该已经被潮水卷到下游去了。我几乎要疯了,顺着江边向下游跑去,他们为了保证我的安全,不得不紧跟着我,劝我回去。我哭了,我求他们和我一起找。我那时是那么孱弱,满脸的泪水。终于他们被感动,陪着我向下游走去,边走边用望远镜看着对岸,防止他被冲到对岸去,断门山好大,当我们从山脚的这一头刚走到那一头的时候,就发现他趴在一堆鹅卵石上,不知道是运气好被山脚特殊的地理构造形成的涡流带过来的,还是因为他靠自己坚强的生命力奋力游过来的,也许两方面兼而有之吧。”

“经过一夜的抢救他终于活了下来,却再也没有醒来。但是,我已经很满足了,只要他还在,我的生活就有了意义。你说呢?”

“你们的爱情足够一生回忆,真心祝愿他早日醒来。”韩男对这对情侣简直开始敬佩了。

“我将我和他的故事写了下来,每天都读给他听。相信他会听到,我也相信有一天他会醒来。”

(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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