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让你跟那个男人上床，你做不做。。。
我愣楞地看着顾北清那双写满“戏谑”二字的双眸，不由得想起了我第一次来鬼节找顾北清时，她对我“解除契约”这件事所做的一番调侃。
虽然我并不是很能理解她戏弄人的这番恶趣味，但到目前为止，以我对她的认知，或者说是我从顾南寻口中所知道的那个顾北清，倒并不像她说话时的这般犀利带刺，甚至是无情。
看着她那张素面朝天，与我年龄几近相当的面孔依旧保持着与她年纪不符的，以及最初调侃我时的那抹邪笑，我心里隐隐有些发毛的同时，也一边估摸着，恐怕这女人又是想捉弄我了。
“如果这是唯一能够保全我性命的办法的话。。。”我故作泰然自若的样子，迎着顾北清细长的眸子不紧不慢地说道，甚至刻意将后面那句未说出口的，令人血脉喷张的话给省了去。也因此，这些从我口中说出的文字，也变得更加耐人寻味起来。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眼中弥漫着的浓厚的恶趣味并没有因为我那番没说完的违心之言减弱半分，相反，她更像是很满意我的这番话似的，脸眼中的笑意也更甚了？
“既然你能够这么想，那便最好。。。这倒也省的我再瞎操什么心了。”顾北清轻搭着烟斗的手小心翼翼地摸着额头，白色的烟雾袅袅，将她那张不施粉黛的脸遮掩得隐隐绰绰。
“你的意思是。。。”我睁大了眼睛盯着我面前那团乱颤的烟雾，内心不由得升一种不好的预感。
“嗯哼，不就是字面上意思？我想我应该说得也够清楚了。而且。。。你不都已经接受我的提议了吗？”看着那团仍旧在微微颤抖着的烟雾，顾北清压低了的笑声若隐若现。
这一刻，我似乎感觉我被这个恶趣味的女人给深深地套路了。。。
“所以，这是我唯一的办法？”我忍住了内心极想暴揍顾北清一顿的冲动，还是耐着性子缓缓地开了口。
“哼。。。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也不知道此刻她脑中究竟是想起了什么，渐渐地敛起了眼中的那道精光，随后那片氤氲也慢慢地沿着下眼眶浮了上来。
白色的烟雾从她两唇微微张启的缝隙间钻出来，显得格外悠远而冗长，就像是一个古老而道不尽的故事。而顾北清也一下子在这个故事面前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我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而我的心里却因为她的这句话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她方才对我所开的玩笑，似乎有着什么更加复杂的情绪在里面。
半晌后，她才终于缓缓地开了口：“我们顾家，是万万不会与那邪祟作对的。。。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顾北清的语气一扫之前的高傲，变得异常平静。
“驭鬼世家。。。哼。。。真是好一个驭鬼世家啊。。。”当她用着无比讽刺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所流露出的“不堪忍受”的情绪也慢慢变得浓烈起来。
原来我之前猜的并没有错，顾北清的家族。。。真的跟余生有着什么不能透露的秘密。。。
“你。。。没事吧？”看着顾北清涣散的眼神，以及那只拿着烟斗的手慢慢收紧的小动作，我有些担忧地叫唤了她一声。
听到我的声音，她也只是将那双飘向窗外的眸子沉了下来，捏着咽杆子的手指也慢慢松了力道，只是格外安静地递到嘴边：“于其在这里关心我，你倒不如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说罢，她深深地吸一口，然后一边吐着青烟一边继续开口说道：“我刚才说的话都不假，如果你不想被那些无休无止的鬼祟所纠缠。那么，委身于他，会是最好的办法。当然，如果你能找到玉佩，那就另当别论了。”
第一次看到顾北清如此一本正经地向我叙事着什么事情，我竟觉得有些微微的不适应起来。，而她的话中的意思，我倒是听的一清二楚。
“就这件事而言，我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你走之前，我就最后提醒你几句。”顾北清转过头看着我的眼睛，一脸严肃而认真地说道：“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缠上了你。。。但是，人鬼殊途，向来与那东西冥婚的活人，结果都没什么好的下场。你是很幸运，那东西不但没有吸你的精气和伤害你，甚至还三番两次救了你。。。但你要知道是，只要是邪祟，从来就不会是什么善类。所以记住你的底线。。。千万不要爱上他。。。”
说罢，她对我微微挑了挑眉头。我知道，有关于这件事，她可能也就只能对我点到为止了。可她最后的提醒，却让我不由得一愣，藏在心中的匣子，也好像突然之间变得越发空荡起来。
所以记住你的底线，千万不要爱上他。。。
我润了润唇，然后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将这个未知情绪慢慢地收敛好之后，我从那张中式沙发上，慢慢起了身。
看着顾北清那双好似正挖掘着我心情的眸子，我还是礼节性地对她微微颔了颔首，虽然我们的年纪看起来并不是相差很大。
“先慢着。”我刚想转身，就又被她只属于她的骄傲而带着些许蛮横的声影叫住了。
我疑惑地转身看着顾北清，并等待着她的下文，而她却也跟着起了身，一手搭着烟杆子，一手虚摆在小腹前，慢慢走到了我的身侧。
“尊崇祖遵，我本来是不可以干涉这件事的。但我帮你，也并不是因为我善良，而是因为。。。我就顾南寻这么一个弟弟。”顾北清本身就比我高了半个头，而当她站定在我面前时，我身上的光也被她挡得密密实实：“为了你，他甚至连一直以来最排斥的东西，都欣然接受了。。。哼，不过这倒也好，学点傍身的本领总归还是有好处的，而我也本来可以对你们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不同了。。。恐怕我这个做姐姐的，是万万不会将自己的亲弟弟往火坑里推的。苏寻，我还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心情。”
“我明白你的意思。”虽然顾北清的这番话带着不少的利刺，也让我心里难免有些膈应。但我知道，这都是出于一个姐姐对自己弟弟的保护，而我最终也因为她的最后一句话软了下来：“放心吧，顾南寻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让他为了我而去冒险的。当然，也谢谢你告诉我了这么多。”
这一刻，我也突然明白，为什么挂在门口的“唤魂”没有作响，而顾北清还是将我带到了这间房间。
“你。。。明白便好。”顾北清好像因为我地爽快而有些不思议。恐怕她以为我会纠缠着他弟弟来帮我解除契约的吧，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我往后挪了一小步，将脸露在光亮里，嘴角微微上扬，对她露出了一个告别式的微笑。
而顾北清这次也朝着我轻轻颔了颔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