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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 江山北望 第三十二章 蜕变(上)

第三十二章蜕变(上)

叶氏兄弟一脸肃然地驾着马车缓缓,一路上不住反思着自己走过的这三十几年的历程。原只想与世无争、平淡淡的过完这一辈子,但就算如此亦也不能如愿,元朝可以为了一个虚名*死父亲,焉知以后又会如何如何对待自己以及家人们,难道自己一家人真的就不能在这乱世之中置身事外?

以后的路该如何走,父亲嘴上只是说让两兄弟去寻找自己想过的生活,但焉知那是父亲大人的本意。

他们已经不再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虽然年轻的时候也是有血性有担当的男子汉,但元兵们屡见不鲜的残暴不仁已经让二人渐渐变得麻木,汉族百姓们得过且过、只懂得一味忍让元兵的嘴脸已经让二人的血慢慢变冷。以后的路只怕再也不能象以前那样的,究竟要如何,两兄弟虽然嘴上不说,但看看对方一脸愁苦的神色,内心都是纠结不己。

不经意间已经到了城门,城门守卫兵一眼便认出了叶家的马车,连忙陪着笑脸过来打招呼:“老徐叔,这一大早的去哪里呀?”

徐叔稍稍勒住了马缰,一边捅了捅正在出神不己的叶宁,一边陪着笑脸说:“夫人这是要去报恩寺祈福呢。”

叶宁急急止了思考回过神来,接着说道:“祈福,祈福呢。”

“那您慢走,慢走,”守卫连忙点头哈腰地让开了城门,徐叔一提缰绳,马车已是出了城门。

“这些当官的真的是闲得慌的,这无缘无故的去祈的什么福呢。”城门守卫小声的嘀咕道。

“你管那么多干嘛?”一名旗总神秘的探过头来,“叶家一向神神秘秘的,听说叶大人这回要辞了朝廷的官不做了,正惹得皇上大怒呢,这会儿出去祈福有什么奇怪的。”

出了城门,徐叔悄悄加快了马车的速度,转眼间已经出城往西两里,叶宁突然叫住徐叔说:“徐叔,前面路口再转南行驶。”徐叔略略地错愕了一下,见着叶平没有也向他点了点头,连忙勒住马缰,转向南,不多时已经来到了陈郁父子的农庄,望着路边不时掠过的菜园果园,叶氏兄弟再也没有了以前的轻松游玩的心情,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放肆地大哭一场。

“二位贤侄,这是何故?”陈致用对叶家一家拖家带口,大包小包的样子显得十分吃惊。

“陈伯伯,家父...家父他...”话未说完,叶平已是哽咽连声,到了后来,竟然放声痛哭起来。两兄弟的哭声更是让刚刚走下马车的老夫人两少夫人抱头痛哭起来,忍了太久的泪水终于再也止不住喷涌而出。

“二位贤侄,老夫前几天与令尊一晤,竟如昨日,不想今日令尊就已化作古人,世事难料,总是令人唏嘘不己。还望两位贤侄节哀顺变,速速领了老夫人和两位少夫人进府内安歇之后再作商议。”眼见两兄弟情绪稍稍稳定,陈致用亦是忍不住挤出了两行老泪。

“陈伯伯,不曾想前些日子家父带着小侄两个到此处求学,小侄一句戏言,人生在世,能够象陈伯伯和陈世兄这样活着才算是真正的人生,不想当时一句戏言如今会成为家父对我们两兄弟最后的安排。我们兄弟俩虽已经三十几岁了,但一直不理家事,浑浑噩噩地活了今天,不想家父一句招呼就离开了我们。我们两兄弟如今是六神无主。家父和陈伯伯交浅言深,叶家又无其它长辈,以后陈伯伯就是我两兄弟的长辈了。还望陈伯伯不吝指教,指给我两兄弟一条明路。”叶平思之再三,终于艰难的说出了自己亲目前的处境。

“两位贤侄且放宽了心,老夫虽和令尊相交不多,但令尊的才学品德却让老夫神往已久。莫说是你们这么说了,就算说你们不说,老夫又岂能置身事外?令尊大人临走之前可还有别的遗言?”

“家父只在前夜时,突然将我两兄弟叫到祖宗牌位前,反复交待要我们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我们兄弟愚钝,听得稀里糊涂,却不曾多想,这已经是家父对我们最后的交待了。不过,家父生前多次交待,树高千丈亦要叶落归根,我想家父此生最大的希望便是魂归故里,能安葬在西湖湖畔吧。我们两兄弟现在乱糟糟的,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现在就想赶快将家父回老家安葬了,再做打算了。但如全国各地都有元朝的眼线,只有恳求陈伯伯帮我们。”

或许父亲的死,突然间让一向书生味十足的叶平也不得不成熟起来,承担起作为家主应该承担的责任。

“既然两位贤侄如此信任老夫,老夫就斗胆多说一句。老夫年轻时也有过两位贤侄这样的感慨,只想与世无争的过一生。但世事往往不如人意,就算我们这样想,这世道并不会让我们做,尤其是处在如今乱世之中,我们都身临其境,又岂能真的独善其身?男儿生于乱世之中,当求有所为有所不为。老夫言尽于此,到底如何去做,二位贤侄还望自己考虑,老夫认识的一个船队的头领,他们过几天便要下海往南边去了,你们到时候不妨搭他的顺风船去杭州。你们亦可趁此机会向他们讨教一番自己的前途。”

“如此,多谢陈伯伯费心了。我们现在心里乱得很,且先把家父葬了再说吧。”

“贤侄,客气话就不要多说了,老夫只是希望二位贤侄能将自身所学能为我们的民族和百姓做些有益的事情,这样或可让令尊九泉之下瞑目了。”

“小侄一定谨遵陈伯伯的教训。”兄弟二人连忙唯唯称道。

几天后,果然如陈恭所说来了船队,叶家十数人如愿上了粮船,一路顺流几下,不几日已入了大海之中。

一路上倒也风平浪静,虽然沿河上也曾经上岸采办买卖,但丝毫不见有人刁难他们,让两兄弟内心纳闷不己,这些蒙古人怎么会这么好相处了。居然会放过他们这去还算富有的船队。

这一日,几人正在船头百无聊赖地看着不时翻滚的波浪卷起,浪头越来越大,间或也会有几条小鱼不知深浅的跃出水面,却见一个商贩打扮的青年男子,陪着一脸灿烂的笑容走近了自己。

“叶兄在船上过得还惯?老夫人和嫂夫人可曾出现晕船的现象。”商贩般的男子关切地问道。

叶平马上就露出了一脸警惕的神色,父亲的死已让他们不敢再相信任何人。倒是叶宁圆滑一些,连忙回答道:“不劳这位兄台关心,我们还过得习惯。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小弟姓丁名伟,二位兄台如果不嫌弃的话就直接叫我丁伟吧。”丁伟根本不理会叶平冷冰冰的眼神,继续陪着笑脸,“小弟这次上船的时候就有人就托付我多关照叶家兄弟一行,只奈丁某这些日子在为些蝇头小利奔波,没有抽出空来,还望二位不要计较。但丁伟对二位兄弟的大名是久仰矣,今日得见,足慰平生矣。”

“这位兄台只怕认错人了吧,我虽姓叶,用落魄之人,却不是兄台要找的人,当不得这位兄台的抬爱。”叶平仍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

叶宁仔细地回味一番丁伟刚才说过的话,又谨慎的看了一眼周围,看到除了自己这几个人之外,再无其它的人,这才警觉地说:“是谁告诉你我们的行踪的?”

“叶兄千万不要误会,兄弟虽然不才,但对大都杭州叶某叶大人的大名一向有仰慕已久的。小弟近几年同大都陈老先生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交情自是不菲,受他老先生所托这才眼巴巴地跑来套近乎的。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抽出空来,今日才来拜会,倒是小弟怠慢了。”丁伟一边说着,一边还作揖作陪罪状。

“原来是陈老先生的朋友,倒是我兄弟二人失礼了。不知丁兄前来,有何见教。”叶林此时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

“听说叶兄长于音律,小弟也一心想要学习一番,改日一定好好请教?”丁伟又笑着走近了几步。

“不过是些萎靡之音罢了,说那些干什么?”叶平一听立即变了脸色。

“叶兄此言差矣,音律本身是没有颓靡之说的。若音律净是些哀转缠绵、儿女情长、发无病呻吟之音的自然是如同叶兄所说的那样。可音律一样可以发出壮烈激昂,催人奋发的强音,叶兄怎可以偏盖全,自甘菲薄呢?”

“叶某一介弱书生,纵作螳臂当道之举,强发强壮之音,又能于事何补?”

“恕小弟直言,男儿生逢此种乱世中,才学学识人品如贤昆仲者能有几人。如果连叶兄这等有血性有作为的人都不愿站出来疾呼一声,唤醒这天底下万万千千浑浑噩噩,做了亡国奴尚不自知的国人。我们还能依靠何人?而音律,或许是一件很好的武器。”

“如今的老百姓们家里连菜刀都没有一把,就算我们发出几句无病呻吟的呼声,又能有什么用?”

“叶兄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会没有用。行不行,我们先试试,这样就算失败了我们也不会后悔。我还听说叶宁兄长于格物,曾经亲自造出些匪夷所思的器具以改善人力?”

“不过是些误人子弟的奇技*巧罢了,都让家父毁了。”虽然回起那些让父亲大人亲自毁去的器具有些怀念,但叶宁仍是一副不在意的神情。

丁伟一听再不敢深究,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之中。一看天色也不早了,丁伟连忙双手作揖道:“今日就到这里了,改日小弟再来拜会请教,有什么需要的,和这里的船员伙计们打个招呼,报上我丁伟的名字,没有不理会的。”

一路上紧赶慢赶,终于上了岸,雇了辆马车赶往杭州叶家老宅。行不多远,却见前方来了一大队官兵,一见到叶家的马车,立即围了上来。

“尔等何方人氏,到此地何事?”一个黑瘦的小军官厉声喝道。

“几位军爷,我叶家一家人如今正扶家父的灵柩回乡安葬,路过贵地,还请多多关照。”叶宁连忙陪着笑脸,闪身上前。

“谁知道你们是孝子还是乱贼?兄弟们,给我上去搜查一番。”小军官一挥手,立即便有几个士兵就要欺身上前。叶平一看这架,马上变了脸色,就欲上前理论。

两辆马车上,分别装着父亲的灵柩和一家子女眷,真要让这群土匪一般的官兵近了身,只怕不得善了。两兄弟挡在当前正在胶着为难之时,却听见一阵的的的马啼声传来,丁伟应声落马,将叶家兄弟挡在了自己身后,谄媚地笑道:“军爷,车上确实是叶家先人的灵柩,还望几位军爷高抬贵手,不要打扰了死人的安宁。”手上却暗暗地递上了一坨颇有份量的银子。以很快地亮了一下手中的铜牌。

军官一见,马上就变得一脸和气:“既然是扶灵柩回乡的,那我们自然是不能打扰了的,你们这就尽快走吧。别在这里挡着了别人的道。”说完,领着十几个小兵只片刻间便已消失不见。

叶平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恼怒地说:“丁兄,我正要和他们理论,你挡着我们干什么?”

“古人都说了,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你要真和他理论,只怕吃亏的还是你自己。他要趁机勒索敲诈一番,我们找谁理论去。”

“家父不是早就禀明皇上了,严禁官兵扰民了吗?”叶平仍一脸不平的神态。

“叶兄,你见过有没有不吃肉的老虎?蒙古人就是那匹老虎,他们习惯了劫掠,习惯了不劳而获占有别人的钱财。你让他们收手不干了?这岂不是要了他们的命?我们只是小百姓,惹不起他们的,要想真正的掌握自己的命运,唯有让团结更多的人,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老天不公,我们唯有靠自己。”

“那这世界上只有强权,没有正义,没有公理了?”

“正义和公理要靠自己去争取,老天不会给我们。自救者方能天救。我们身为一介七尺男儿,理当勇敢的挑起自己的责任,为自己,也为自己的族人,去打拼去争取。公道自在人心是没有错,但公道有时候是要靠实力说话的。”

“家父...家父....”叶宁喃喃细语道,千方万语,却不知道自己要从何说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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