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安南之殇（中）
虽然我们的火力够足，枪弹够快，但在狡猾多变的安南人的面前，这些全部使不上。
安南之地多山泽、多林地。我们根本找不到他们的人影，他们却可以随时从我们背后捅上一刀。而且，安南人从来就不守什么规矩，只要对他们有利的事情他们就会做。我的师兄们曾经经历过的中越反击战的经历似乎仍历历在目，让我丝毫不敢大意。
我知道这些，但凌震、方兴虽然一再经我提醒，但他们或许也只有亲身经历过之后才有这种切肤之痛。而且，安南之殇，是我们有史以来在正面战场上损失最大的一次，近三千条活生生的生命，只顷刻间便没有了。我只有拼命的压住内心的愤怒，略一沉吟，便有了计较。
我没有让不安、期待、愤怒、恳求的诸将士们等待多久，只淡淡说了一句：“叫李维中在三天内准备好些5000支火枪及其足够的子弹，以及50门山炮和一千发炮弹。凌旭，龙翔，你们不是一直在朕面前抱怨没有上战场的机会吗？如今机会来了，马上去范文虎的降兵中挑出五千精干，再找黄得宝拨会两千护国军主力，即刻随朕亲征。再令黄得宝组织好其余降兵，随后押往广西边境。”
“不行，”我的话刚完，邓光荐、胡大勇立刻跳了出来，“眼下大中华帝国猛将如云，皇上怎可亲身犯险。如此一来，将置众将士们于何地？”
“各位，难道你们想让我们的将士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安南了？自秦汉以来，安南都曾属于我国，可只要我们的朝廷稍有放松，他们就会跳出来捣蛋，这次朕亲自去，不过想将这个隐患彻底消除而己，你们担的什么心？”
“如今朝中诸多的大事都离不开皇上决断，还望皇上以大局为重，不要草率从事。”邓光荐眼见着我的口气坚决，也不得不松了口气。
“朝中政事以范总理为主，你们几位只要从中协助就行了。军事方面，以陈大举、张怀民等人各负其责，由张将军统一部署。什么事情都要朕来定夺，还有这众多的文武百官干什么？”
“皇上..”几人想说些什么，却一时似乎又找不到什么合理的说辞，只得作罢。
“朕知道你们是担心朕的安危。可朕身边有众多的将士，还有龙翔、凌旭等精干的青年才俊，还有谁敢近朕的身。”眼见几人都是一脸呐呐之色，我不由又心软起来。“你们不要担心，好好辅佐着范大人理政是正事。民儿，你要虚心的跟着大家好好学习，父皇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可要检查你的进步的。”
“孩儿一定会听父皇的话，虚心向各位大臣学习的，请父皇尽管放心。”经过陆蓉等人的淳淳教导，匡民少见的早熟。但经常与众女生们混在一起，难免会有些脂粉气，从而失果敢作风。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毅然决定将他带在身边历练一番，也好让他见识一下。毕竟，言传身教远比什么都更有效。
我们一行数千人急匆匆的从海路赶到钦州的时候，凌震也灰头土脸赶了上来。只是他手中那两千多配了多支火枪的部队，却折损近千人。面对我一脸肃然的神色，凌震亦是老脸羞惭不己，呐呐道：“都是老臣太大意了，没有想到这些安南人竟是如此的狡诈多变，让我等防不胜防。”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但对安南人，我们知之甚少。怎么办？那便只有谨慎，加倍的谨慎。我们以前一直打得顺风顺水的，可能大家都在想，我们凭着这么好用的火枪火炮，很快便能横扫中原，一统中华。今天，这么小小的阴沟却让我们翻了船，也是帮助我们清醒的认识到，在前进的道路上，我们还有许多的敌人，我们的敌人绝不会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好对付。四千多条鲜活的生命，将给我们怎样的教训？凌将军，你这几天应该好好反思一下。写篇心得给朕来看。一定要深刻，朕要用它通令全军、全国。也是借这个机会，让我们所有的人，时刻要保持清醒的头脑，重视起我们眼前的敌人。”
“臣谨遵皇上教诲，这就马上去做。”凌震羞愧的低着头，嗯了一声，便欲转身离开。
“等等，前线就暂时不要去了，等一下的军事讨论会，谁都不能缺席，朕想先听听大家都有什么意见。”我连忙出声叫住了他，凌震稍疑惑了一下，不得不挑了个下手的位置坐了下来。
“末将带们四处查探了一番，”方兴首先打开了话匣子，“这交州附近虽说气候环境和广东差不多，但却特别的山路险，许多地方更是人迹罕至之处。我们的战马在这里几乎是寸步难行。加之我们又不熟悉这里的环境，转了几个圈就在丛林中迷了路。因此末将以为，为今之计，还是要多派人手去查探路况先。”
交州的情况我比他们谁都更清楚，曾经我们就是在这片丛林中失去过多少年轻的战友们的生命。而猫儿洞中和老鼠、蟒蛇等物作伴的故事，可能他们更是闻所未闻，可要是他们真的见识过了野人山中的恐怖之状，还会认为眼前是不可逾越的天险吗？
“是末将的错，是末将太不谨慎了，才会着了安南人的道。我们一路追过去，沿途之中甚少看到人烟，可不知觉间就被敌方把我们围了起来，末将直到如今还不知道那些人是如何发现我们的。”骆超胀红着脸，面带惭色地说。
“你是说路上人烟稀少，但你可曾遇到过樵夫、渔夫、猎人之类的？”嘴中这样问着，但对其它我却十分的有信心。
“他们都是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难道和安南的匪徒有什么关系吗？”骆超不由陷入了沉思，“我想起来了，怪不得我们在路上落了单的兄弟们总是失踪不见了，我们还以为是他们自己迷了路了，要不就是被猛兽吃了，如今这么一琢磨，倒是让我回想起来，我们有几个兄弟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居然是被石块砸死的，难道真的是那些和我们*着近似的语言的山民樵夫们干的？还有那些从林子间抛射出来的石灰、削尖了的木棍，难道也是那些极其平常的村姑、牧童们干的？还是皇上英明，没有到现场就知道这些情况。”
骆超不知我的深浅，倒是一开始就试着来拍我的马屁了。我英明？我英明个屁。那些粗浅的道理可都是我们无数条战士们的生命换来的教训。但此时我只能对他的奉承之语装作无视。
“近四千条同胞兄弟的生命，应该要让我们所有的人清醒了。我们面对的不是一群流寇，而是一个劣等的民族，一个只知道恩将仇报的民族。他们的整个国家和人民都对我们抱有深深的敌视和不满。死去的同胞们的鲜血鲜明的告诉我们，对我们即将走下去的每一步都必须抱以无比的小心。对这片土地上所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引起足够的重视，否则，我们就有可能失去生命的代价。”
“皇上，真的要这样吗？”老成持重的方兴立即明白了我话中的话，“我们难道不能象对待吕宋人一样对待他们吗？”
“这是一群永远感化不了的白眼狼，从秦汉开始，他们就已经成为我大中华的一部分了，可他们什么时候和我们一条心过？他们需要我们的粮食和衣物的时候，是不惜可怜巴巴的跑过来向我们乞求，可我们的国内一旦发生点什么风吹草动，看管不到他们了，他们立即便会在我们的背后捅刀子。非但如此，他们居然会派出军队去骚扰屠我们的老百姓。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不想和我们一样，努力勤奋的耕作，他们就想不劳而获的夺取我们的粮食和财物。他们当中，可能还有不少人有我们汉人的血统。可这些人比那些土著们更可恶，若不是他们的帮助，安南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攻入我们的地方？钦州边境近千条活生生的同胞们的生命以及我们近三千战友的生命，难道还不能给诸位足够的警示和提醒？”
这里是血性男儿驻守的军营，是充满勇气、抱负、正义感和使命感的中国军队，这里没有酸儒们的瞻前顾后，没有狗汉奸和卖国贼们的友邦惊诧，在我们的面前，是凶残无比的敌人，而我们的身后，却是我们骨肉相连的父母家人、同胞兄弟。
如今让我这寥寥几句话一激，狭小的军营中立即是群情激昂，一个个义愤填膺的齐声要求请战：“皇上，下命令吧，我们失去的，必将十倍百倍的从我们的敌人身上找回来。”
“还不急，你们几个先坐下，坐下来，慢慢讨论。在我们出战之前，朕还想问各位一句，为什么这些安南人迟不来早不来，偏偏会在眼前的这个时代进入我国境内，屠杀我们的军民？”
“这是为何？”众人均是一脸不解的神色。
“达春老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也只是想过过平静的生活了。可是他手下的那几千蒙古勇士们，却是不甘寂寞的人，他们不会甘于眼下这种无聊的日子的。更何况，他们的手中还有我们送给他们的一些还算不错的武器和奴隶。”
“原来是这样。他们原来是被那些蒙古人赶得没有地方去了，这才逃过来的。可是，蒙古人既然将他们赶了过来，为何又不继续追杀，却让他们来骚扰我们。这些蒙古人又是安的什么心？”
“不能怪达春，我们当初和他有协议，黑水河以北，他们是不得进入的。”我摊开一张放大了的交州地图，又指了指黑水河口，“丛林作战，我们根本不是安南人的对手，因为我们的火枪火炮就算再厉害，也找不到要射击的对象，但我们却有很多的大船，若是好好的利用一番，绝对可以给安南人带来小小的惊喜。”
“对，咱们找不到他们的人，就跑到他们的老巢去。他们再怎么能跑，可跑得了和尚总跑不了庙。我们这就去把他们姓陈的国王揪出来，杀一儆百，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在我大中华的面前放肆。”此时几人一听我的话，只略一回想便明白了我的用意。一个个摩拳擦掌，就欲要出发的势头。
“不用急，朕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他们，保证让他们老老实实的丛林中跑出来，”我一脸坏笑道。
“天朝圣上，请念在你我同是炎黄一族，同宗同族，同根同源的份上，饶过小王吧，小王保证从此以后年年朝贡，岁岁来朝，再也不敢犯天朝天威。”陈宗南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语气显得无比的悲戚可怜。
“朕只想申明两点，第一，我们是炎黄子孙不假，但你们这群鼠辈也敢自称炎黄子孙？你们别玷污了炎黄子孙这个名头。有炎黄子孙会纵兵烧杀自己的同胞骨肉的吗？第二，就算你们也是炎黄子孙，今天朕便要代表这天底下的炎黄子孙告诉尔等，你们的所作所为，已经不配再成为炎黄子孙中的一员了，你们的行为，将比安南的土著们更加可恶。同胞是用来爱护的，而不是象你们这样，拿来出卖以换取异族的信任的。你们该死，统统该死。朕容你不得，全天下的炎黄子孙都是容你不得。来人哪，把他们全部押了下去，统统杀了，统统杀了，一个都不许留下。”
“皇上，只怕这样会有伤天和吧，若我们妄动刀兵，只怕会伤及许多无辜，更会引起民愤，这让我们以后如何在这里立足？”方兴在崖山的行朝呆过，肯定受过那些酸儒们的熏染，但他难道不知道，要想真正的拥有这片土地，让这里的人心甘情愿的臣服我们，只有将它彻底的洗牌，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民族以最严厉的教训，最惨痛的报复，才会让他们发自内心的感到真正的颤抖和敬畏。
“方将军，要放过这些人倒也容易，你且先去问那些无故冤死的我们的百姓们，问那三千多死去的护国军将士们，问一下他们答不答应，如果他们也说这些人是无辜的，那朕绝对马上放过他们。”我这么一说，方兴显得有些老脸挂不住，竟许久没有说话。
“可是，可是，如果这样的话，又会让后人如何评价我们？”良久，方兴才嗫嗫地说。
“你不要管那么多了，一切事情自有朕来承担，你们只管按朕的吩咐去做就行了，一切责任自有朕一人承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