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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分居之后(2)

别墅卖了,女儿到省城读贵族学校去了,老公在省城开了武馆,母亲照料马海和女儿的生活,董蔚租了间小户型房子,四十来个平方,精心打整一下,也特雅致,可是每当应酬回到住处,董蔚突然觉得空落落的,这才知道,只有一家人在一起,才叫个家,即使知道马海与别的女人有染,但只要每天回到自己身边,也算踏实。可是现在,马海不在自己身边了,虽有母亲当眼线,但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马海会再一次背叛自己么?一个人在的时候,董蔚就自然会生出这些想法,越想就越不安。

董蔚知道,自己有些空虚了,空虚是可怕的,在这座城里,几乎没有闺蜜,虽然有小芹走得近,但毕竟在一条线上,自己是局领导,与下属走得太近也不太好,所以马海去了省城后,只与小芹有过一次相聚。

那天,小芹听说董蔚把家都搬到省城去了,大吃一惊,她指着董蔚说,好呀,你这是天大的阴谋呀!

怎么说是阴谋呢?董蔚用吸管深吸一口橙汁。

怎么不是阴谋呢?你现在等于是单身女人呀,三十五六的女人,正是出轨的年纪,危险哩。出轨一词让董蔚的心猛地一跳,她很忌讳这个词,小芹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说,我们的关系又不是一般的关系,别不好意思,马海也真是个粗人,把这么漂亮的老婆放在一边,也不知这个年龄的女人是高危女人。

就你瞎说,这么说你也是高危女人哟?董蔚反唇相讥。

有点,我自己都知道自己很危险啦,当初追老熊我不管不顾,充满了激情,可十多年过去了,他也老了,而我激情犹在,就像有一头老虎关在牢笼里多年,正跃跃欲试地要跳出来。

你倒是脸皮厚,警告你呀,别折腾,珍惜老熊大夫吧。

你放心,我又不会抛弃他,但我遇到了心仪的男人,定位于蓝颜知已总可以吧,不然人生太乏味了。

异性之间没有知己,只有情人,是情人就会有肉体关系。

顺其自然吧,我也只是说说,看你一个人现在多自在,闲着也是闲着嘛。小芹狡黠地看了董蔚一眼。

我是中毒很深的人,再也病不起了,你别怂恿我好不?咦,你怎么说三十五六的女人容易出轨,这是你的最新研究成果呀?

你明知故问,学医的谁不知道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正是生理旺盛期?

那也不是每个人都如此,再说,即使我的要求旺盛,我老公也厉害呀,我每半个月都可以去省城的。

除了生理因素,还有心理因素呀。婚姻头年是磨合期,第7年是危险期,10年后是倦怠期,你现在正处于危险期哩。

我想我是不会了,不怕你笑话,我是过来人了,反倒是你还没尝试过。董蔚一下转守为攻,把火往小芹身上引。

说实在的蔚儿,我心里是有些蠢蠢欲动了。

是不是有目标了?

这时,小芹的脸上现出红晕来了,她低下头,喝了一口果汁,说,不瞒你说,我最近见网友了。

啊?见陌生男人?董蔚一口果汁差点喷出来,你瞪大眼睛瞧着小芹,你不会神经出了毛病吧,网上骗子太多了,那些坏男人专门钓少妇的,听说一钓一个准,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呀!

你别大惊小怪的,我这不是好好的没损毫发么?人家正因为有素质才吸引我的。

那你说说是个什么男人。董蔚觉得反正无聊,聊聊别人的事也可打发时光,就催小芹抖隐私。

想分享是吧?小芹便有些得意了,她看看周围的食客,没有谁注意她俩,便压低嗓子说,是个素质男,他的昵称是“高高的站着”,我头一次看到这个昵称就来了兴趣,心想这个男人要么是高大伟岸,要么是人格伟大。

嘻,人家说少女好骗,没想到少妇也好骗,一个昵称就能引起你的兴趣。董蔚取笑道。

这时,小芹从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刷刷刷输入一些字母,对董蔚说,你看,这就是他的空间,看看他的文字,好有灵气,哪个女人不喜欢有才气的男人呢?

董蔚从小芹递过来的笔记本电脑上看到了一个页面,空间主人是“高高的站着”,显示的日志是散文诗《一个中年男人的风花雪月事》,这题目太诱人了,董蔚急急地阅读起来——

▲有人渴盼雨,有人渴盼雪,而我渴盼风。

在城里,假若几天没有风,我就觉得这城就是纯石头的堆砌了,没有一点灵气。

而当风起,街上的梧桐叶在向行人点头,湖边的柳枝在向游人招摇,就连女孩子的长发也飘起来,裙摆飘起来,一切都因风而变得生动。

我喜欢在风起的时候,站在自家的楼顶平台上,让翻山越岭而来的风,让串街走巷而来的风,轻抚我的肌肤,感觉那就是远方来的朋友,与我亲切地接触。

当然看那天上的云是更有趣了,它们像一群嬉戏的孩童,在天空不停地变换着姿态。我知道,那是风,一位漂亮的幼儿园小姐(我不喜欢称阿姨)把快乐的方法教给了它们。

▲我一直没有养好过一种花,这是我此生最遗憾的事。

我就养过一盆仙人掌,其实那也不叫养,仙人掌贱,洒一次水可以管几个月。

这似乎与我对待女性的态度有关,我从来没有像别的男人一样对一位女性穷追猛打,滥献殷勤。我缺乏那种耐心。因此,在异性的眼里,我肯定不是个好男人。

但我对花的关注,对花的爱怜,应不是一般男人所具备的。

每当在街上行走,或在公园里倘佯,我都会凝视那日复一日变化着的花,有时会蹲下来,似乎要聆听它们说些什么。我总觉得,那么美的花朵,如果只是它们装扮了城市,而我们对它们孰视无睹,那比不给女人献花更残酷!

▲我出版过的诗集中,其中一本书名就与雪有关,可见我对雪的偏爱。

对雪的偏爱,也许是因为它越来越不易见到,就像很久不走动的亲戚,来一次便觉得很珍贵。

每次从电视中看到北方的雪将城市穿上了“太空服”一般,就觉得雪对北方人真的有些偏心,我感觉到的那不是寒意,而是大雪下人与人更紧密在一起的温暖。

而我所在的南方之北北方之南的地方,雪每年只会象征性地表示一下,虽如此,我也十分满足了。毕竟,晶莹剔透的它们,暂时可以把一切污浊的东西掩盖。

▲月是充满了诗意的天体,不知道这个世界献给月的诗有多少。

但我想,月的美丽应是在工业时代没有到来之前。那时,它是晚上人世间最明亮的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月亮成就了多少爱情!

可是,工业时代的人们,还会有多少闲情去看那天上的月呢?人们真的很少在夜里仰望天空了,大家行色匆匆,似乎要急着去哪儿捡钱,是懒得拾一片月色的。

我偶尔抬头,却看到的是月亮苍白的脸,它已像弃妇,失去了古代月亮的明艳。

董蔚读完后,心里不禁微微一颤,她知道,她也被这些文字打动了,多么细腻的情感!这样的男人别说能打动多情的小芹,就连曾经沧海的她也禁不住这些文字的诱惑哩。

怎么样?这样的男人做蓝颜够格吧?你看他,明明是吟咏景物,却将这几个景物串联起来,组成风花雪月这样极暧昧的词语,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的内心是十分渴望的,但又是一个正派的男人,所以只能借文字来抒发心声。

所以你就读懂了他,是他约的你呢还是你约的他?董蔚问。

当然是我。

胆够大的,小心熊大夫逮住你。

这有什么,天天见到的病人不也是陌生人么,再说我们是在茶馆相见,公众场合。

但网络与现实往往有很大差别的,见了真人,50多岁的他还有那么吸引你么?

还行,很擅长谈吐,告诉你,他的声音有一种穿透力,也就是磁性,我都听得着迷了。

你真是个花痴,第一次见面有什么越轨的事没有?

分手时还是我主动向他伸手握别的,他脸都红了哩,说明他并不是一个少妇

杀手。

哈哈反倒证明你是一个老男杀手了。

那确实,下次我就更主动点。

你的脸皮也太厚了吧,再怎么主动?投怀送抱?

主动拥抱他还是可以的吧?

别挑逗人家老男人好不,天气这么热,你穿得这么薄,胸又大,你拥抱了他让他想入非非怎么办?

顺其自然。

啊?你还真准备与他发展进一步的关系?还是打住吧小芹!

我这人天生就是制造奇迹的,我的婚姻就是如此呀,婚后再来个插曲,人生才不会平淡无奇。

董蔚告别小芹回到自己的四十平米空间里,小芹的话始终在耳边回响,人生一定要有些插曲么,想想自己从0岁起就已经够不平凡的了,千万再别有什么梦想了,好好做个女人,做个马海的好老婆得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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