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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泣血谁怜瀛台路(9)

除了康广仁受审有可能泄密外,还有一个蹊跷人物就是杨锐。

他原是封疆大臣张之洞的门生、幕僚,颇受张之洞的器重,他入军机处,就是张之洞一手周密安排的。

据晚清重臣李鸿藻的重孙李宗侗证实说,杨锐确是香帅(张之洞)的“坐京”,另有电文稿显示,杨锐每月领取张之洞百两银子,名为扶助,实为活动经费。

月供百两银子,对当吋国库空虚的大清朝而言,是一笔数目不菲的进项,同样是“六君子”之一的杨深秀,身为山东道御史,一年的薪水仅两百余两。

“坐京"一词,若按现之的说法就是“驻京办”,说得难听一点,杨锐是张之洞楔入光绪及维新党人中的一枚棋子,专门为张之洞搜集、刺探京城的政治情报。

综上所述,杨锐既是张之洞的耳目,那么,光绪密诏的事儿以及维新党人的“围园杀后”的计划,自然早就搁置在张之洞案几上了,成为不是秘密的秘密。

另外,林旭也是泄密的嫌疑对象,因为他是荣禄推荐入军机处的,任职章京后,荣禄经常教诲他,遇事务必征询老臣们的意见,不要恃才放旷,意气行事,口吻如同长辈,可见两人关系不同一般。

种种迹象表明,维新党人龙蛇混合,“戊戌六君子”也非铁板一块,并不存在着真正的志同道合的关系,而是来自各个阵营的代表人物,或许是历史的偶然,慈禧太后出于睨睥天下的权谋,把他们一块儿“炖"了,可这一“炖",“炖"出了“戊戌六君子”的美名,荡气回肠。

从初八日清晨开始,慈禧命步军统领崇礼率三千将士,四处逮捕“新党”人物,继康广仁之后,张荫桓、徐致靖、杨锐、刘光第、谭嗣同、林旭、杨深秀先后被捕,逃去日本的有康有为、梁启超、王照、毕永年等人,宋伯鲁化妆潜至上海,后亦落网。

王照在日本和康有为意见不合,大骂康有为伪旨害君,于是,这个曾经扳倒六礼官的主事,最终作出了回国自首的人生抉择。本来,慈禧太后想杀他,最后还是光绪保住了他的性命。

十一日,给事中高燮曾等七人联衔上奏请从速处置,翌日,御史黄桂鋆又上折请杀张荫桓等,朝廷并未回应。

直到十三日午前,尚无半点消息,到了中午,情况骤起变化,一阵闷雷从紫禁城上空滚滚而过,预示着一场血雨腥风即将到来。

午后,刑部里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警戒森严,刑部尚书兼步军统领崇礼,调京旗各营健卒,在刑部署外驻扎,如临大敌,前门、顺治门一带,皆派兵巡防。

不一会儿,军机大臣兼监斩官刚毅驾到,传齐五城司坊官,预备囚车、刽手青衣等。

接着,满汉提调官员率队分头赴南、北监狱,将谭嗣同、杨锐、杨深秀、刘光第、林旭、康广仁解至提牢厅,跪听宣读上谕毕,即饬执刑队带赴法场。

有的史书说,北京菜市口杀过文天祥、袁崇焕等名人,这就错了,自元至清,北京的刑场不同,南宋遗臣文天祥抗元被捕,斩于北京柴市口;明朝名将袁崇焕被冠上“叛逆罪”被凌迟于北京西四牌楼。

北京菜市口是清朝所设的法定刑场,每年秋后处决,皆于此地,行刑毕,在地上洒上炉灰,盖住血迹就卖菜,故名菜市口。

菜市口刑场在宣武门外,犯人经刑部审核确定,从宣武门出去的,绝不生还,人们称为“死门"。

宣武门的城门洞顶上刻着三个大字儿:“后悔迟”,言下之意是等着收尸吧,后悔也迟了。

清代许承尧曾写诗《过菜市口》颇具声色:“薄暮过西市,踽踽涕泪归,市人竟言笑,谁知我心悲"。

此时,刑场看台上,人山人海,水挤不通,当囚车缓缓而来,夹道两旁,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破口大骂,甚至往六君子身上砸蔬菜,扬黄沙……

因为出于愚昧的意识,他们认为走上刑场的人,都是罪孽深重的歹徒、奸臣,杀之不足以泄民愤。

第一个喋血的是1岁的康广仁,他早就吓得脸如土色,头颅落下,热血喷涌。

跟着,是岁的谭嗣同,这个在六君子中唯一称得上视死如归的硬汉,就义前高喊:“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第三个是岁的林旭,因为他是两广总督沈葆桢的孙女婿,又有荣禄暗里疏通,慈禧太后也怜他年少才高,本不想杀他,但林旭被捕后仍固执己见,唇枪舌剑,力保光绪,这下惹恼了慈禧太后,遂下斩立决。不过,他享受特殊待遇,穿官服受刑。

林旭之后是杨深秀,因麻绳紧勒喉结,死前没有半点言语,时年50虚岁。

第五个是四川绵竹人,41岁的杨锐,下囚车时,他说:“糊里糊涂地死,真是死不瞑目。”

但见刀光一闪,头颅落地,血吼丈余,知者谓是冤愤之气。

最后一个是9岁的四川富顺人刘光第,他在刑部任职多年,深谙大清刑律,质问监斩大臣刚毅,缘何不审而诛?刚毅不答,以至其死,尸身不倒,观者惊惧不已,不无动容。

从午时三刻开始行刑,戊戌六君子的鲜血慢慢地渗入黄土里,蘸写了厚土沉重般的血沃丰碑。

残阳如血,落下地平线,也落下了“百日维新"那苍凉而悲壮的帷幕。

戊戌变法仅仅坚持了一百零三天,在变法过程中,维新党人的胆识和热情固然震人心魄,然而,他们充其量是一群振臂一呼的理想主义者,并非有着实际操作经验的政治家,他们的浮躁与盲目,无法因势利导各阶层的进步人士,团结各种有利于变法的力量,而是遇到挫折与困难之时,便寻求一种喋血的疯狂、极端的冒险,包括光绪在内,所付出惨重的代价,确实教人扼腕叹息,心痛不已。

因为他们的高调与幼稚,使这来之不易的戊戌变法,葬送在无垠的苍凉的荒冢之中,灾难沉重的中国,丧失了一次崛起自强的机会。

本来,历史上原拟有“戊戌七君子”,慈禧太后亲笔批文斩立决的头一个人就是内阁侍读学士、正二品礼部右侍郎徐致靖,他不仅为光绪保荐了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袁世凯等人,还撰写了诸多维新变法的条文。

慈禧太后发起政变后,他自知罪责难逃,遂投案入狱,其子侄们还为他购买了棺木,准备了后事。

李鸿章与徐致靖的父亲是同科进士,又是密友,私交很深,闻讯后求荣禄帮忙救徐致靖。

碍于面子,荣禄只好向慈禧说情,说徐致靖只是个书呆子,根本不懂得新政,只不过是在维新派里唱昆曲、玩围棋而已,何况维新后的个月内,光绪一次也没有召见过他。

按宫廷规定,皇帝召见任何人都要有记录备案,经太监核查,回报此说属实。

慈禧脸部方见稍有转色,或忖轻易杀掉一个正二品的大员,未免招人非议,使诸位老臣寒心,尤其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所以她就法外开恩,改判徐致靖为死缓,意思是让他老死狱中,自生自灭。

事实上,光绪没有召见徐致靖的原因是因为他双耳重听,别人跟他说话不提高声音就听不清楚,而光绪左右时有慈禧耳目,为了保密起见,光绪不召见他,但凡是他的疏折,光绪都会御批,大多采纳。

双耳重听,使徐致靖躲过一劫;八国联军攻占北京,开仓放犯,又让他免了牢狱之苦。

出狱后,他一直居住在杭州,改名徐仅叟,顾名思义,他是“六君子”被害,刀下仅存的老朽。

戊戌六君子为何不审,被捕仅五天就被推上斩头台?

军机大臣廖寿恒在这天的日记中写道:“慈座(慈禧)忽命改康、刘、林、杨、谭、杨六人处斩。余初未之闻,及望领班缮旨,大骇。以语夔老(王文韶),错愕不胜,商之于刚(刚毅)、裕(裕禄),皆谓无能挽回。”

由此可见,六君子猝然被定罪处死,连军机大臣王文韶和廖寿恒事先都不知情。

据陈夔龙回忆,十三日早晨,荣禄门人、国子监司业贻谷封奏,请毋须审讯,即由刚相传谕刑部,将六人一体绑赴市曹正法。

事后,他才明白内情,由于外界舆论压力过大,慈禧太后害怕各国公使出面干涉,因为此前英、日公使已过问张荫桓一案,还有康有为、梁启超等人都是在外国公使暗中保护下才得以逃脱,更关键的问题是,一旦审讯过程中牵涉到光绪,“不能为尊者讳”,后果不堪设想。

种种迹象表明,不审而杀六君子,是荣禄入枢后与慈禧共同谋议后所采取的断然措施。

事实上,不是不审,而是秘密地私审,继康广仁受审后,初九日,向康有为传递密诏的林旭也被礼王传讯,至此,康有为篡改皇帝的手谕,用来胁迫袁世凯“兵围”颐和园的事已经得到了证实。

荣禄等人并非不知那份密诏或抄件的重要性,只是此事牵涉到光堵,不能再去追查其的下落。

1909年宣统改元后,杨锐的儿子杨庆昶将密诏原件上交都察院,当时章炳麟执掌京畿,他将密诏原件转呈光绪帝的弟弟摄政王载沣,康有为篡改密诏的真相从此***。

不得不承认,荣禄十一日入军机处后,对帝后两党之间的调和作了不懈的努力,明显地缓解了慈禧太后对维新党人打击的紧张局势,从而挽救了不少维新党人的生命,也保全了袁世凯。

在中国的近代史上,几乎一致的说词是由于袁世凯的告密,慈禧太后才发动了政变,是戊戌六君子的鲜血,染红了袁世凯的顶翎。

拨开历史的迷雾,我们就会看到一幅令人惊心动魄、鲜血淋漓的历史画卷。

事实证明,即使没有袁世凯的告密,这场政治风暴也会到来,维新变法这株脆弱的幼苗,始终地摆脱不了被扼杀于摇篮中的命运。

历史不妨换位思考一下,正是因为袁世凯的告密自保,保存并发展了这支武装力量,为腐朽的大清王朝敲响了寿终正寝的丧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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