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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代码诡谲(27)

到了市人民医院,已经是下午将近一点了。

正好赶上下班高峰,顾景行开着那辆世界速度最快的布加迪威龙黑色敞篷车只能如重龟挪动着。

重症病区贵宾房房门虚掩着。

顾景行执意要等她办完事送她回到省厅才肯离开。

即使他早已错过了那个英国跨国视频会议。

无鸢让他就在门外候着。

有些软肋,她不想任何其他人看见。

“行。”顾景行也并不大想进去。

医院里消毒水太浓,他进去准能沾了不知多少的细菌。

于是他就在走廊尽头临窗等着她了。

在这条走廊左右两边分别是通往普通门诊部和挂号大厅,此刻医生虽已经下了班,前来看病的人仍旧不少。

空气浑浊。

四处熙熙攘攘。

他有些嫌弃把脸瞥向窗外,地上空地里长了一株梧桐,大约有一二十年的年轮了,枝干甚是茂盛,在正午日光里发出一蓬一蓬清新的气味,他只管专心去看那梧桐了。

门把冰凉,无鸢觉得自己握上的不仅仅是个门把,还有她父亲的愧疚和母亲生前长久以来希望想要弥补的遗愿。

屋里消毒水味儿很刺鼻。

老太太躺在病床上,嘴里插着呼吸机,身上盖着雪白的棉被。她布满丘壑的脸也是苍白的,双眼紧闭,床头边那台多功能监护仪“滴……滴……滴……”极慢地跳动着,这个在无鸢记忆里就恶言厉色的老太太,此刻虚弱得随时都会死掉。

一层薄薄的水雾毫无征兆地涌上眼睛。

她双手握拳,定睛眨了眨眼。

柳烟雨伏在老太太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啜泣着。

连卫钰也安静起来,提了凳子坐在床尾,双目含泪地望着老太太。

整个房间愁云缭绕。

“无鸢,你来了。”最后还是卫梅林发现了她,叫了声。

正低头垂泪的卫钰一听,登时昂起头来,湿漉漉的目光揪住了她清纯而妩媚的脸,尖锐地叫道:“卫无鸢,你来干什么!呵呵,是不是害死了爸爸不够,现在奶奶病倒了,你还要过来看热闹!看着我们家难受,你在一旁幸灾乐祸高兴吗!爽吗!你这个千人骑万人骑的狐狸精!”

卫钰骂起人来,口气相当粗俗又难听。

无鸢握紧着拳头,一言不发。

她瞧着她这幅冷静克制的高傲样子,从前爸爸在世的时候就总是最在意她,奶奶虽然再讨厌她,谈起她的职业工作时,也只是沉默。

卫钰明白那些沉默是什么。

是认可。

和爸爸一样的认可。

顿时无比嫉妒。

“狐狸精!你滚出去!我们家不欢迎……”还没说完,卫梅林一把将她从凳子上揪了起来,按在墙壁上“砰”的一声响。

柳烟雨还在哭,紧紧握住老太太的手,没有出声。

病房里除了滴液的声响,静悄悄的。

无鸢听到他从喉咙深处压出来的声音,很低沉,很冰冷:“她做错了什么?你要一直这样骂她?”

“哥……”卫钰被他吓坏了,自小卫梅林在她眼里,都是一股温文尔雅的文人气质,纵使如今做了生意,在商场上小有名气,也还不改这份安静可贵的文人气质。

这时被他用力剪着手摁在墙壁上,脸被迫侧着,看见他脸上可怕冰冷的怒气,心里一阵一阵地后怕。

“哥……哥……疼疼疼……你快放手……”她有一哼没一哼地叫道。

卫梅林却没有半点怜惜。

吼道:“你不也是知道吗,当年爸爸已经说得很清楚,选择跟兰姨在一起,是两情相悦,是净身出户,是咱妈妥协了的!是双方谈好的!无鸢和兰姨怎么就成了你嘴里的狐狸精了?你给我说说?再有,自从爸爸去世后,你大学毕业,连个函授的结业证都拿不了,日日花得都是我这个大哥给你挣来的血汗钱,还在这里疾言厉色辱骂别人?谁给你的勇气?谁给你的理直气壮?”

卫钰被他一腔子利剑骂得目瞪口呆,双手虚软地扶墙壁,耳蜗子一嗡一嗡的响。

卫梅林深吸一口气,斯文俊秀的脸憋得通红,他一把放开了她,转身对无鸢心平气和道:“无鸢,你别跟她一般计较。以后她再敢放肆,妈就算再包庇她也是不可能了。女孩子长这么大,还这么野,至今一事无成,我要是她,早早就去了结了自己。还在这里丢人现眼?”

他口气虽然平静至极,说的话可一点也不留情。

无鸢第一次见他这样,只道:“奶……她情况怎么样了?”

“不太好。送来的时候,已经是重度昏迷了。急救了两个小时,医生叫我们做好准备,说是心肌梗塞,随即都有生命危险。”

只见他面色沉重,眉宇里有化不开的担忧。

无鸢的心情也不太好。

看来老太太的事就在今天了。

年级大了,身体早就枯朽下去了。再遇上个心肌梗塞,只怕无力回天。

这位曾是上个年代在法医行业中的翘楚,女强人,竟也会不省人事瘫在床上,听天由命等待着油枯灯尽。

心口又是酸又是涩。

她突然就沉默了。

这里的每个人仿佛头一次这么默契,纷纷沉默不言。

卫钰也不哭了,也不针对她了,乖乖站在卫梅林一边。

时间仿佛过了半个世界那样长。

病床上的老太太轻轻咳了声,无鸢眼一花,觉得她口鼻里连着的那台呼吸机也颤了颤。

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却又随即惊喜起来,奔到床前,伏在老太太身前,争先恐后殷切地问候她。

“妈……妈……妈你醒了?”

“奶奶!”

“奶奶!”

卫老太太悠悠转醒,病房里的灯明亮且冰冷。她微微颤动着耷拉的眼皮,见到了围绕在她身旁的儿媳、孙子孙女,他们的脸上都透着重重忧虑。

“妈……你……你还有什么要交代儿媳的?”柳烟雨急切拉住她的手,另支手捂脸嘤嘤的哭。

老太太浑浊的眼动了动,轻青白的嘴唇嗡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只管把手吃力地从她手里扯了出来。

柳烟雨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只起皮卷皱的手脱离了自己,眼光微闪,却即刻哭得更凶了。

“妈……妈呀……”

连卫钰也吃惊了,忙问:“奶奶您有什么要说吗?奶奶?奶奶?”

“别叫!快点出去叫医生。”卫梅林喝了声。

卫钰忙起身跑去叫医生。

只见卫老太太缓缓挪动着眼球,在见到安静站在房子正中地板上的无鸢时,便停止不动了。

这时她朝她摇起手来,只是力气大不如前了,竟连抬都抬不起。

柳烟雨看在眼里,心里了然,问道:“妈,你难道还有什么想告诉梅林吗?”

老太太摇摇头,喉头里的黄痰一滚一滚的动着,听她这么一问,胸膛里急得一阵“咳咳咳”的嗡动着。

手指挨在床上,指得更紧了。

梅林上前,握住老太太另外一只手,目光悲痛,含泪道:“我知道奶奶的心事。还好,我早已将她叫了过来。”

他才说了一半,老太太嘴里的气顺了一半。

只听得他轻轻叫了声,“无鸢,过来,奶奶叫你呢。”

只因他这一句,无鸢原本一直紧握的拳头一下子放开了,她朝老人走去。

柳烟雨静静起身为她让路。

她站在老太太床前,并不坐下。

卫梅林对她说,“无鸢,你坐下。”

她并不坐,只是无声看着病床上老太那张丘壑纵横般衰老的脸庞。

心头有不清不楚的疼痛的泪。

可是她却忍住不哭,只是静静垂头瞧着老太太。

这个时候,医生还没有来。

时间才过去一会儿。

老太太已经明显支持不住了,她把两浑浊的眼瞪得直圆,嘴里出着浊气,那跟手指又朝她指了指,见她不为所动,便指的更紧了。

梅林急道:“无鸢,你坐下,奶奶有话要跟你说呢!”

她只好坐下,望着老太太,却半个字也无。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不知道该叫她不叫她奶奶?

老太太从前从不许叫她和她母亲认祖归宗,叫奶奶这事,也绝没有过。

她除了姓卫,是卫厉亲生女儿,除此之外跟卫家半点关系也没有。

这个时候,叫她说什么呢?

她还是忘不了眼前老人从前是如何刁难自己母亲的,也是如何疾言厉色给她难堪的。

她只管坐在那里,忍受着内心爆发出来的水深火热的痛楚,只觉喉咙里被塞进了块生铁。

一切如鲠在喉。

然后,老太太却在这时候颤巍巍握住了她的手。

老人的手极烫,很烫,烫极了。

烫到无鸢眼眶的泪一下子坠了下去。

坠在老太太的布满龟裂片纹的手背上,晕开了一朵水花。

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

她的身体都微微颤栗了。

可是握住她手的老人使力得更紧了,无鸢觉得手腕那里又紧又疼又烫,好像有人拿火去燎那样,她抬头望着老太太,在泪眼朦胧中,只见老太太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溜圆的浊眼挂着从未有过的关怀,嘴里细细嗡动着:“保……重……”

声刚落下,头一垂,立即断了气。

那支握住无鸢的手也松了开。

病房里除了无鸢,柳烟雨和卫梅林都哭了起来。

卫钰带着一群医生冲进来的时候,老人已经去了半分钟了。

监护仪上已经没了任何的波动。

正如方才说想,老人虚弱得,随时都会断气。

她顿时放声大哭,扑到老人跟前,抓住老人不再动弹的手,呜呜的哭。

无鸢被一群人挤出了外面,在那里凄凄凉凉站着,眼看着一个头戴帽口戴口罩的女医生带着一群护士上前去做心肺复苏,双手却紧紧摁住了胸口,只觉面上清清凉凉的,她伸手一摸,手掌上面尽是水。

何时流了泪,她半分也不知。

医生收了仪器,摇摇头:“对不起,卫总,我们已经尽力了。”

无鸢听了,心里有个声音竟呜呜咽咽喊道:“奶奶……你老人家是接受我和妈妈了吗!”

可是回答她的,唯有老太太失了生气变得影沉沉的脸,和旁人,再与她没瓜葛的悲怆的哭音。

空气是阴森冰冷的。

她再也受不了这些了,浑浑噩噩转身,挪着轻飘飘的身体挨着走了。

“站住!”

无鸢无意识顿住脚步。

耳边是自长廊里四面八方吹来的冷风,她的心又冷又疼。

“啪!”

卫钰寒着脸过去对着她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贱人!狐狸精!骚货!你为什么要出现?害死了爸爸,害死了你妈,现在过来害死了奶奶!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如果没有你,我们一家人到现在都还好好的!你就是个狐狸精,像你妈一样是个害人精!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她发疯似的又扇起了巴掌,就要啪下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闪了过来,一把接住卫钰的手,把她拎到另一边,摔向屋内一旁去了。

“你怎么样?”顾景行忙问无鸢。

无鸢侧着头,垂帘不答话。

然而,他却看到了她白皙脸上明显的巴掌印。

眼光就沉了。

她竟敢下这么重的手?

瞧着这么红的样子,肯定一时半会儿消不掉,经年看过了他该什么说?

终归是他没有尽到责任,才让别人有机可乘。

这样想着,他顿时目露凶光,转头就要找人。

卫梅林拽住卫钰,又阴又沉地在她耳边吼道:“卫钰,你再敢给我挣扎一下,未来三年一个子都不会给你!等着我来养你?哼,你不要想!动手能力强?不听管教?我给你机会!从此以后,你别想要我一分钱!”

说完要把她甩在地上,一直一旁不说话的柳烟雨抱住了惊慌失措的卫钰,美丽不失精致的脸早已经没有泪光,盯着卫梅林一眼,直直冷笑。

“好好好,我柳烟雨老了老了到头竟然养了个白眼狼!”

这一句话说得卫梅林哑口无言。

只见她放下卫钰,低头扫扫尘,上前几步,望着酷似那个狐狸精女人的无鸢,心里涌上无边的恨意,只管放肆冷笑:“怎么,说错你了?难道,你不是狐狸精生的孽种?没克死我老公,没害死我妈?”

这个女人的冷笑,像坐在云端里看厮杀似的,很是恶毒。

“她不是狐狸精!”无鸢猛地侧头,红了眼,吼道。

“哦,不是狐狸精?难道是骚货?”柳烟雨笑得轻狂。

“妈……”

“你个逆子给我闭嘴!”她厉声喝掉卫梅林。

转头,又阴阴沉沉地笑:“小狐狸精,别以为被老太太临走前握了握手,就可以分到家产,你连进宗族碟牌的资格都没有。你会痛苦得,就像当年我能一手胜券在握,又能叫你那狐狸精妈痛苦不堪一样……”

“不准你叫她狐狸精!”无鸢阴着脸咬着牙一字一字道,抓住她,手中一用力,将提在手中的女人甩在地上。

“砰!”一声闷哼。

与此同时,一声极为惊讶的声音响起。

“景行,你怎么会在这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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