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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几许相思无期至常与月色醉书怀

有诗云:

几许相思无期至,常与月色醉书怀。

愁心欲向谁人诉。淡笔情深意自埋。

且说那日容若、青衣、明惠等人回去之时,已为昏后。众人吃过晚饭,闲聊几句,又因疲惫劳累,便各自回房早些休息了,这边又有玳萱趁着晚上,众者多在府上,吩咐府上的嬷嬷们,到每个阁子里面,看看炉火炕子什么的,是否缺的有补,也好早日做打算,省得到时候在忙里忙外的,忘了这忙头事情。那嬷嬷们见了玳萱那有半句要说的话,各个遵命便是了。

只见那嬷嬷们,到了每个楼阁里面,说是按照玳萱的吩咐,虽是春时搬走的一些炉火炕子不说,倒是那些新留下来的,能否还用,如今帐子那头正忙于统计,也好做早日的打算。阁子这边虽是都回了话,唯有芙蓉阁内、逸雨楼两处的炉火是新时搬来的,其他的则多有漏缺,少得了一些缝补换新。

又几日,天气逐渐偏冷,只见萧风栗冽,砭人之肌骨。草拂之而色变,木遭之而叶脱。其所以摧败零落者,乃其一气骤然之变化也。这日,正直容若在芙蓉阁内闲趣诗书之时,却见青衣从那旁赶来过来,子衿则在外头传话说:“青姑娘到。”容若看时,只见青衣已到门前,容若这才起身,走了过去,却见青衣:

身穿浅淡色的金丝薄烟翠绿纱,下罩粉霞锦绶藕丝缎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的云带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花容月貌出水芙蓉那般。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且手挽屺罗翠软纱,更显出不盈一握。风髻雾鬓好似: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那般。

这边只见青衣说道:“原自那日在后山那旁见了那首‘莫云间’,甚是怀念。只因这几日,屋子外头风大,方才在阁子内多留了几日。今个只觉无趣,便闲时借来那本《无人籍》,也好道个明白,不枉他日的辛苦。”

容若听罢,则笑道:“原不知是什么风能把好妹妹给吹来,竟是为了他来,今个方才明晓,只是那《无人籍》你且莫让他人给道了去,免得府上的丫头、嬷嬷瞧见了,多说些风凉话。倘若日后真有人见了那书,问起时,你只说是捡来的,休得他在胡乱说些什么。”青衣说道:“倒不知这《无人籍》竟为何物,却如此神秘,今个也算是见识了。”

子衿则是端来一杯竹茶,说道:“姑娘请喝茶”青衣则是接过竹茶先放于案旁,这边又随了容若朝内屋走去。只见容若从一金丝楠木的木匣子里面取出几本书,打开看时方有《桃花庵》、《十二记》、《无人籍》及《西厢记》、《石点头》等书,青衣看罢,只说早些时候,倒是听人提起过《西厢记》,虽是那《十二记》、《石点头》、《桃花庵》倒也未曾听闻过,却不知容哥哥在那里取得的这些诗书。容若说道:“只是那会儿出去之时,在街上看到的,便买了些来,虽是那书并不常见,后便找人弄了几本来,如今妹妹要是喜欢,只管拿去便是了。”

青衣只随手拿了一本《桃花庵》,看时只见上面题有一诗词乃: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间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花酒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又几回看,乃知这桃花庵出自前朝一才子笔下,且见那诗词虽是通俗易懂,却流畅非凡,更有深意。这边又看《无人籍》时,却见上面写道:

籍甚他乡,深虑代远,皆已湮没无闻。唯有昔日,吟罢石头城下水,述遍天下风流事。尤为后人知其来,而谓之去。亦不过失其礼节,报本追思其源,使人信使,仅此而已。

青衣看罢,则说道:“好生的奇怪,竟这般的眼熟,好似在那里见过那般,虽是这书无名无籍无从说起,倒可理其会而为其言,师出无名而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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