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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彳亍惶惑⑵

黄权路刚走过一遭,不觉对卢征程如此的深怀戒备暗自好笑起来。突地发觉面前这个人的确有些古怪,一个平平常常的地方,怎么在他眼里竟然出奇地艰险起来。难道是贞节牌坊怨妇魂,真的让卢征程醍醐灌顶过?

就在小吃街附近,有一个臭名昭著的去处。在它古老的历史上,曾经立过贞洁牌坊。在牌坊下的碑上刻着已经被岁月损毁了的节妇怨女的丰功伟绩,在阳光的朝起夕落中,显出了模糊难辨的美貌。

仿佛是月老要兰眳女人忘记怨妇那段光荣的历史,或者是老天无情地摧毁她们快淡忘的记忆。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炸雷一个接一个,闪电一击连一击。一场天降大火毁掉了人们残存的记忆,把那块硕大的碑连桩拔起,直冲云霄。又狠狠地把它砸在一队过路的日本车队中的一辆车上。日本兵以为天兵忽降,车队顿时惊慌失措。车挤车,山挤车,车挤人,人挤人。人仰车翻,车翻人爬,死的死伤的伤,剩余的为数不多的日本兵,猖狂东窜。从此再也不敢踏入兰眳县城半步。

节妇死后仍然为兰眳做了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水深火热中的人民本想为她重塑金身,让她名垂兰眳人心中世世代代。但是,天不作美,刚立了个石基,又遇山洪暴发,石头泥土汇合成滚滚洪流,奔腾在而来,呼哮而去。人们东颠西簸,四处奔命,暂时把这宏伟的工程给搁下。

一搁就是十六年。一次四清竟然把这封建迷信的根彻彻底底清除了历史的舞台。从此,据说此间不断出现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出奇的事,令人回味无穷的事。在一次乌云惨淡雷电交加大雨倾盆的夜晚,天空突然划过历史性的呜咽,因拔牌坊而功成名就的那个人,也自然而然在那次鬼魅般的时刻一闪过后,为贞洁牌坊的恩恩怨怨划上了个完满的句号。

但是事情远远未就此结束,每逢七月二十一日,尤其是近年来,男人们都把到牌坊的两旁那两棵松树旁,祷告一番,既是对怨妇的追思,又仿佛在回忆着传统不再。

前不久,市里为了旅游项目的事,据说展开一番争论。争论的发端是为了旅游项目更加吸引外资来投,准备为日本的亡灵们建立一座纪念塔。纪念塔刚建立起不久,就遭到了市民的围攻,据说弄进去不少人。要不是中央来人,那些人只怕还不知天明天暗呢?

在取得了兰眳市民的建议后,纪念塔从此消逝了,但是对节妇的哀思似乎更加深沉了。

正在此时,谈碑色变的事,如今从心烦意乱的思绪中蹦出来。黄权路突然有些后怕起来。他记得有那么一次,他请纪文一同前往,拜拜这怨妇,纪文突然乌云密布,冷哼连连:“那是你们男人去哩地方,跟我有啷子关系。要去你应该叫你真正哩妻子跟你去。看看她哩反应。”

他说你不是妻子胜似妻子。可是纪文又是大动肝火,一脸五内俱粉,满腹愤懑杂生:你信不信我把你这个主任给撸哰。他才罢手。

他也问起过树芳,树芳虽跟他去了,但是远远地望他上香后,回到她的身旁。

她只说了句:风风雾雾的事,迷迷茫茫的情,凄凄迷迷的景,神神叨叨的人。也不知你们男人成天在想些啷子,放着活人不敬,倒把个已死的节妇拜得跟个神似的的。要追思先洗神,神清才能魂爽。你们连神都没有洗好,还来这点空发一阵神经,何苦呢?

他听了,举眉之间头还低,瞟了瞟树芳,一脸无奈半筐子无尽的酸辣。

树芳当然读懂了他心底的情怀:“男人呐跟官儿一样,表面哩工作做得称抖极哰,背后却男啷子女啷子,那两个字我可说不出来。”

没想到,她的话惹来松树旁的男人怪异的眼神,差一点引起一场诸男争女推。他仔细观看了那一群人,的确有不少是兰眳市政界的头面人物,满目的迷茫中,点亮着无限的憧憬。憧憬里镌刻着遥不可及的古意。

“天下间没得犯贱的女人,男人想取宠岂非连门都奤不着?”

黄权路的话似乎马上迎来了回应,而且是众口一致:“就是就是,男人取哩就是女人的一个‘贱’字。花权换下贱出钱购犯贱,你情我愿,公平交易。”

看着铺面扑来的男人群,郑树芳踉跄着后退,面色铁青着躲闪,惊慌失措地逃遁。

“就是就是,还是他说得对,总之就是欲望是原动力或者说砝码,权利是铁称杆。称杆哩两端,是男人哩尊严与女人哩欲望。”

这是一种苍凉的景象映出放荡的欲火,苍凉出幽幽的悲怆、女人的欲望。在一阵悲怆加交激后,反应极快的黄权路哼哼哈哈地走上前去,巧舌如簧地,把这股怨气化作一缕哀思,飘入云雾弥满的山峦。

看着卢征程獐头鼠目四处偷窥着。黄权路一把抓住他的手,冰凉冰凉的手啦,依稀发着抖。发抖的手上传来了“F”大调的颤音:

“求求你,放我一马吧。我哩伟大而又尊敬哩黄大主任。”

他放开了卢征程,“细儿,嬉你玩哩。”

说着话,他跟着卢征程,走进了景家巷的一家小酒馆。

酒馆简陋得很固执,这使黄权路想起了“英帝大酒家”久远的过去。

灯光黯淡,粘土地面依稀如微型的山丘连绵起伏,到处是用白纸裱过的墙壁,一层一层显出了它的历史的厚重,创业的艰辛。依稀在刻画着“英帝大酒家”的过去。

“你有好多年没有不来过这种地方哰吧?”

黄权路暗叫倒霉,脸颊皱了皱,鼻子奇异地扭曲了扭曲。

卢征程看在眼里,一反过去事必打趣的习惯说:“这家酒馆最出名的是拐枣酒。”

一听说拐枣酒,硬生生勾起了遥远的轻愁。抬起酒碗,满是涩味,涩得舌头有些发僵。不过拐枣味、包谷酒味混着**味,那股久违了的味道,扑鼻而来之际,涩里透着少些了甜,苦里浸着少许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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