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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情误难解⑴

正是在那个梦也似的地方,有人重演着噩梦般的往事。他们搂得那么紧,他们亲得那么密,他们偎得那么死。

往日的海誓山盟如云烟消,如雾气散。她感到凉,她感到肺里生烟,她觉得生活竟是如此的残酷。一块本来绿意盎然的心田,瞬间燃起硝烟弥漫。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分辨不出是自己的眼睛荒诞,还是眼前的一切火烧烟燎着自己的恋爱底线。她扭身想走,却似乎被强力胶粘住一般,双眼与这般情景猛烈地交着战。

那对人影似乎有了反应,似乎确凿恶狠狠盯了她两眼,而后迅速离开。她来不及细看那人影,其实也无法看清那对人影。这个男人的背景,仿佛给黑暗扯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熟悉得透心凉。自此以后的几天,她的内心一直躲闪着他,根本不再拿正眼看他一下。

可是近一星期来,自己独处时,心里有句话却时时闪过脑际:“你为啷子不来……”

她真的很想他能来,哪怕用一万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哄骗她一下也好。可是当路遇他时,却又极力地回避他,远远地绕开去,总是一个人独自消受着那份煎熬的苦楚。

有一次,自己埋着头瞎走,真是不巧,硬生生一头撞入他的怀里,那温存的胸膛突然那么陌生。他却以为这个动作暗示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伸手一揽一把空,呆呆地望着早已远去的背影。

自己居然红了脸,没有想到在这个日思夜想的臂弯里居然会红了脸。自己红扑扑着脸,一头闯回寝室,轻手轻脚闩上门,低首颔眉坐床前,想来想去实不该。

不一会儿,门声响,开门一看,原来是自己的闺蜜王小平。王小平放下背包,走到她的床前,到了她的床头,坐到她的身后。伸出双后揉了揉她的双肩。嘿嘿一笑:“有啷子大不了哩,嗯?不就一个臭男人么?看,都把你愁成啷子鬼样子哰?”

她把这事跟王小平一讲,王小平立即与她展开了一场爱与情,恋爱与爱恋,演员与平常人的说教。这场说教的生动与幽默直击当今两种思维的冷锋,让人啼笑皆非之余,双徒生许多感慨。可是眼里难入沙尘的严祺鸿却在这一阵说道中,更加地迷茫。

经过一番轻柔的争执,她的嘴是无法说服王小平的。但是,王小平要想让她口服心服却也很难。

最后,王小平总结性地说:“情是用来谈哩,爱是用行动来证明哩。分不清情,就不用谈爱哰。情来情往,爱来爱去,得分清喽,我哩傻小妹。”

在她看来,王小平的嘴是赢了,但是自己的心灵却因此获得的坚守一种美的飞跃,而且更加执着。

“爱情就是爱情,情爱就是情爱。”

“你看你,你看你。弄来弄去,还没得把爱跟情分开。当分开时且分开,一定得分清喽。”王小平道,“正如爱恋就是爱恋,这我刚才跟你已经讲清哰哩,它于根于底就得跟恋爱划清三八线,不然,这半个多小时,我算是跟你白熬哰不是?”

不过,她至今仍然不知道恋爱与爱恋有什么不同,演员为何就可以比其他人特殊。最终又进入了一个死胡同:似乎与他的爱难道是不爱吗?不爱,为何自己一想起那天的情景,心里居然如此慌乱?大脑顿时一塌糊涂?她不明白为什么是演员就可以这般那样,是演员就可以想咋的就咋的,是演员就可以移情别恋。难道是戏演得太多,生活也便成了戏?

“生活本来就是戏。”王小平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所以,有些不必当真。当真哰,只会自找烦恼。”

“事没有落到你头上,你当然只会说风凉话。”

“话是凉了点,但是凉话才能除烦忧。”王小平拍了拍她的肩头,替她理了理后背的那几缕短发,伸出左右食指,绕过她的颈子,轻撩了一下她的下巴,“该吃吃该睡睡,醒哰几个白天黑夜,心气自然理顺哰不是。”

与王小平的一席话,事过大半月,她也渐渐淡忘了。就在她将忘而未忘之际,她又碰见他。

她奇怪的是自己竟然没有逃走,她凄惶惶望着他宽阔的臂膀,双脚不断地互相挤揉着,双手自顾插在上衣口袋中,双目在鞋面与地面之间彳亍。

她没有埋厌。过发许久,抬起头来,呆呆地瞧着他渐行渐近的身影。

他悠悠走到她的跟前:“你为啷子总躲着我?”

“我……”

“我还以为你要跟我分手哰哩。”

“我……噫……我还没有问你为啷子,你反倒质问起我来哰。俗话说,脸比城墙厚,真是所言不虚。”

他愕然地看着她:“你能说说,我究竟是哪点得罪你哰?我哩小妹子。”

“哼。你不是有妹子哰吗?”

“我有妹子哰?哦,我说是嘛,你老是躲躲闪闪。我还以为你另攀高枝,所以不敢用正眼看我哰哩。”

他居然倒打一耙,这原是她没有想到的。他居然会倒往她头上扣屎盆子,就更是让她防不胜防。她想解释,可是回味间,岂不正中了他的套。更何况他本人是不善于解释的那种人,尤其是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本来是无需解释的。于是,她冷冷地看着他。

“看来你更适合做官,一推五三二。”她更加没想到,他的回答,更让她感到居然会如此的心有灵犀。

“做哰就是做哰,没做就是没有做。我做过啷子哰?”

“你可别说你没得做过。”

“我做过啷子事哰?”他坦然的神情在她的大脑中绕过一段雾幔,在雾幔的另一面,她仍然想知道个究竟。可是,她知道,如此穷追猛打,就像进入一个无法破解的迷宫,越绕越晕,最后还是自己辨不明方向。

没做过的事,自然不用提起。但是,做过了却似没有做过一样,却是她无法容忍的。自然无法容忍,接下来发展的一切就自然顺理成章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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