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你就是站在这里朝凤天军军营射箭的？”
“禀大将军，是在这里！”
临淄城头，王翦盯着东海方向若有所思，在他背后，蒙恬戎装侍立，态度谦恭。
蒙恬身旁站着位秦军弓手，弓手身材肥胖，穿着浅褐色深衣，衣袂遮住小腿，粗短的脖子上长满肉，酷似冬眠的熊。
胖弓手带着两位将军来到那晚他向凤天军狙击的位置，脸色难看，他怀疑自己触犯了大秦律。
“如果真的是你射死贼首齐孟，大王必将重赏！”
身材酷似狗熊的弓手挠着发髻，王翦的话让他不知所措，那双胖乎乎长满绒毛肉茧子的大手不知道该放在那里。
然而大将军接下来说出的话却又把弓手吓得半死。
“要是敢谎报军情，就把你肚子上的肥肉一片片刮下来！”
风传临淄守军用巨弩射中凤天岛主齐孟，齐孟中箭后当场毙命。
消息是否属实尚有疑问，或许射中的是鲁仲连呢，射中赵良也有可能。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风天军昨天清晨匆忙离开临淄，放弃这座已经唾手可得的都城，必定与此事有关。
“你把前晚的发生的事情详细给大将军讲一遍。”
蒙恬伸手在弓手背上拍了拍，安慰他不要害怕，尽管如此，胖子还是止不住发抖。
毕竟站在身旁的王翦杀人如麻，是和人屠白起一样恐怖的存在。
“临淄城每晚都有人弹奏古琴，那琴声很像琴师高渐····”
弓手开始叙述前天晚上自己的经历，说出第一句话，他便回头望蒙恬，蒙恬皱紧眉头，安慰弓手道：
“不要停，就这样继续给大将军讲。”
胖子再瞅瞅王翦，王翦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胖子如释重负，点点头，连忙继续说道：
“琴声悠扬，不仅引来我军士兵驻足凝听，连河对岸的凤天军也会经常聚集坐在河边，远远望着临淄城墙，听那人弹奏琴声到很晚·······”
“快说你是怎么射中齐孟的！”
蒙恬忍不住打断他手下的话，命令弓手捡重要的说。
“前晚小的和同伴巡逻到此，抬头望见河岸支起顶帐篷，帐篷外面用松树枝遮掩，不过还能望见微弱的烛火，小人心想，能坐在大帐里面点亮烛火听琴的人绝不是寻常士兵，或许是一位将军，想到这里，我就踩开弩，瞄准烛火射了一箭·····”
“然后呢？”弓手罗里吧嗦的叙述突然被王翦一位幕僚打断，王翦回头瞪那人一眼，示意胖子继续说下去。
“烛火被箭射灭，河岸乱成一片，刚才还在听琴的凤天军突然拼命向城头射箭，过了很久，才在一位凤天军将领的指挥下回到了各自阵地上。”
弓手仔细回想着自己说出的话，生怕有什么细节遗漏。
“你射一箭看看。”
王翦盯着胖子背上背着的踏张弩，忽然命令道。
“啊？”弓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站在原地。
“射一箭给大将军看看！”
蒙恬又给胖子重复一遍，胖子这次才听明白，蹲下身，从背后取下踏张弩，把脚踩在弓背上，用力蹬踹，弓背完全成月牙形状，弓手转身从壶中取出一支羽箭，动作娴熟的卡在发射槽中。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胖子抬头望望两位将军，从蒙恬眼中得到了肯定性答复。
“射一个看看！”王翦和颜悦色道。
弓手果断扣动扳机，随着弓弦啪一声响，凹槽里的羽箭应声而出，呼啸着掠过护城河，射向河对岸，对岸一颗木桶粗细的松树，被弩箭击中，树干忽然颤抖，松叶纷纷落下。
正坐在松树下休憩的秦兵猛站起身，手持利刃，惊恐不安的朝四周张望。
“你确定你射中的就是风天岛主齐孟？”
蒙恬神色凝重，从弓手的表现看来，他说射中齐孟，并不是胡说。
“小的射出去后，对面松林就乱成一片，吵吵嚷嚷，乱成了一锅粥······”
弓手喃喃自语，好像自己犯了大错似的。
“你可以走了。”
王翦转忧为喜，如果真的是齐孟被巨弩射中，并且一箭毙命，那对自己来说将会是一个多好的消息啊。
怪不得攻击临淄城的风天军昨天清晨突然撤走，到口的肥肉竟然不要了。
“速速去查！一定查出齐孟死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