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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静心明情

秦渊又向前走近一步,颜焉木然不动。离歌却是也向前走了一步,正面相对的是离歌和秦渊。

“颜焉,你来冥界做什么?”秦渊向颜焉道,视离歌如不在。

颜焉看了一眼秦渊,转身而去。“我们没有关系。”

寒冬冰冷的雪花落在心上,也许就是这样寒冷吧。秦渊的右手想要抬起去拦住颜焉,但是伸到一半又放下手,脸上的凄伤和那许多个画前的夜晚一样孤寂。即便是魔王,可是曾经却没有办法改变,即便是魔王,可是生活也一样没有改变,心还是如此。

颜焉离开,离歌并没有与秦渊多言,抬脚要跟上颜焉。秦渊身边一人却要拦他,秦渊手一摆,那人又退下。

两个人这么默默无言走到了枉死城。

卞城王知道云岫是离歌带到枉死城中也并没有说什么,忘川河中那么多人,这样一个人出来了,又是离歌带出来的,他也不想多管。离歌虽不是他亲手弟弟,可是离歌的亲哥哥却是因他而死,他答应照顾好离歌,可是,可是事到如今,以着离歌的性子,现在却是如此,他也只能苦叹一声。

离歌是上古火神的儿子,若是愿意,好好在天上,现在无论如何也是可以混到上神的,若是愿意呆在冥界,做个阎王也是不成问题的,可是偏偏他性喜自由,不愿受束缚,现在这样,虽然没有什么神位,但是看到离歌活的开心,卞城王也并不惋惜。关于颜焉的消息他也听孟辛离说了,他听到颜焉欣慰了许多,画兮的死他一直对离歌抱有歉疚,当时离歌在忘川中一千多年,他也是心痛难已,能够有颜焉这样一个人,他也能够稍微宽慰一些。离风临走前的托付,他未曾忘记,对于女人,他从未爱过,因为离风从未离开。离风虽不在他身边,但是离风却一直活在他心中,他不需要忘记,因为这样的相守未尝也不是一种不圆满的完满。

云岫就在枉死城城衙住了下来,孟辛离脸上的笑容如初放的花蕊,灿烂明亮完全不同于往日。

离歌和颜焉回到枉死城城衙时候,所见,正是云岫和孟辛离正坐在一棵柳树之下,两人一同坐着,柳枝拂动。云岫的脸上并没有孟辛离那样高兴,毕竟她来到枉死城后所见到的打破了她的希望,完全是遇到了一件从未想到事情。

颜焉并没有走近他们去打扰他们,而是一人进到房间中,离歌在门外,只能看到那扇门在自己面前轻轻合上。

离歌走到花丛之中,枉死城的花并不是彼岸花,如同凡世一样,有着各种各样的花朵。而且开的比凡世还要热闹。这热闹却正是与人的寂静做了对比,花的热闹看得人只是更加的凄清安静,离歌一人站在花丛之中,遥遥看着颜焉合上的窗户,他也在考量着如何回答颜焉的问题。

只是这问题有些难以回答,这问题有些突然,他一时之间却没有想到该怎样回答。

逝者已去,而且这么久以来自己一直在颜焉身边,扪心自问的话,颜焉与画兮的位置,颜焉与画兮的位置,眼前的一朵芍药开的清丽,花瓣洁白如雪,第一次见到画兮时候,不就是在芍药花丛之中吗,画兮站在芍药花丛之中,身上披着七彩的纱衣,温柔向自己微笑,他没有父亲,兄长死去,只有一位冥界的哥哥,天上地下,自己都并不受欢迎,可是画兮却抱起来自己,照顾自己,这些过去现在回忆起来还是历历在目,那样一只红狐狸在天上终于有了一个家。

离歌看着眼前的那株雪白的芍药,一朵花瓣轻轻飘落,他弯腰低身接住。可是仔细想一想自己对于颜焉和画兮的感情,是一样的吗?

是一样的吗?

其实也并不一样,他轻轻抚摸着那片花瓣。对于颜焉的感情和对于画兮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可是哪里不一样,他也竟然说不出来,他和他们相处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的感觉。对于画兮,对于颜焉。

离歌松开手,芍药花瓣轻轻落在地上。

是了,对于画兮,其实他更多的是弟弟对姐姐,或是孩子对母亲的情感,那种依赖的感情,不是对于颜焉这样想要和她相守,想要守护她,想要在她身边一直看着她与自己笑着的感情相同,和颜焉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平等的,一样的爱。那么,沉晏和画兮才是自己与颜焉这般了。沉晏,沉晏,你如今是在何处。

离歌想到这里终于想通,他看向颜焉的窗户,脚步没有停留,甚至不是跑去,而是直接转瞬间便飞到那里。

离歌站在窗下,声音是一如平常的清俊,“颜焉,你要我回答你,我想明白了,其实我和画兮的故事,若是你以后记起来了,便会明白,我对她的感情是孩子对母亲,弟弟对姐姐一般,从前我错以为那便是爱,便是情,可是,其实,对你我才是第一次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情爱。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始终都会在这里,始终都会等你,无论是发生了什么,无论将会有什么样的困难在我面前。”

窗户被推开,颜焉站在窗边,看着离歌,离歌期待看着她,不是平日里的模样,他那副容貌这般情深意重时候也多出了几分稳重来。

“我相信你。”颜焉轻声道,伸出手来。

离歌一把抓住她手,高兴地一跃而起,竟是隔了窗户搂住她腰将颜焉从房间中搂了出来,颜焉吓了一跳,不禁叫了一声,离歌哈哈大笑。

两人这边的动静,引来九曲池边的孟辛离和云岫向这边看。

离歌与颜焉发生的这些事情,他们两人并不知道,也并不知道经过这件事情,这二人的感情更是相知了一步。

云岫和孟辛离站起身来向这边走来,离歌牵着颜焉向两人走去。

云岫和孟辛离之间有些距离,颜焉看到两人有些惋惜。自己和离歌重归于好,可是这两人却还没有,云岫与她虽相交不深,但是这样两个美人儿,若是自己不帮忙撮合,却也觉得可惜。只是想到小履,希望她以后终能够找到自己的孟辛离。

颜焉上前一步,看着云岫道:“你要在枉死城住吧?”

云岫点了点头,她想要和水沅真正说上一句话。所以暂时还不想要离开枉死城。

离歌附在颜焉耳边说了一句:“这样你便是有机会了。”转头向两人笑了笑,向孟辛离道:“你们二人在此赏风景,我们二人要去休息休息了。”

离歌牵着颜焉走开,将颜焉拉进自己的房间,颜焉走到桌边的椅子上,为自己和离歌倒了两杯茶,推到离歌面前。笑道:“说什么叫我有机会了,我又不做什么坏事。”

离歌端起那杯茶,笑道:“那就是有机会做好事了。”

颜焉笑着端着茶杯站起来,“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云岫感受和知道孟辛离等了她这么多年,帮助她回忆起曾经两人的事情。”

“我想一想。”离歌走到窗边,向云岫和孟辛离看去,道:“她当时喝了孟婆汤,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要说回忆起来并没有什么办法了,但是要说完全没有也不是,只是这方法,现在不能用。只能带她到三生石边看一看,可是只是三生石上的几行字,她又怎么能够感受到。”

颜焉追问道:“什么方法现在不能用?为什么不能用?”

离歌低头不答,似乎在犹豫着什么,颜焉看着离歌,伸手在他肩上轻轻推道:“怎么了?”

离歌抬起头来,道:“没什么。”

颜焉走到他对面,与他对视道:“你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出来,你说,我想要听。”

“若是要她想起来,便要上到天上去找一件东西,可是现在我们不便上天,所以才说没有什么用。”离歌答道。

颜焉看着离歌,眼睛里有些狐疑。

离歌接着道:“可是我们可以帮她重现,让她在看一遍,即便自己不能回忆起,但是场景足够真实,她也是能够感受到的。”

颜焉疑惑道:“场景重现,可是这又何谈简单?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事情。”

离歌道:“你忘记了?你不是曾经问我是不是能够看懂人的心思吗?”

“你不是说你没有吗?”

“我是没有,但是比起一般人来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

颜焉一听向后一跳,道:“难道说我的每个想法你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离歌眼睛一眨,笑道:“知道一点点。算不上清清楚楚。”

颜焉双手抬起,捂住脸颊,有些害羞。因为她心中要说龌龊的想法,害人的想法并没有,她心思单纯,和离歌在一起时候,也并没有想什么奇怪事情。但是两人一同行路,她却是看过几次离歌洗澡时候场景,后来又看到童宁和安至微在衡山山中的情景,想起三师兄曾给自己的书,所以看到离歌洗澡时候,不禁有些好奇。想到这想法被离歌全部知晓,她自然是极为害羞。

离歌却是笑着走上前去,在他耳边道:“其实我想的比你还要多呢。”伸手搂住颜焉,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这一吻颜焉并无预料,还未来得及躲避,离歌的唇便已经落在了自己的唇上,她睁大眼睛看着离歌,还没有反应过来。

离歌轻轻抚摸她头发,道:“怎么,吓傻了吗?”

颜焉没有伸手推开离歌,心跳有些快,靠在离歌的胸口,听着离歌心跳,她才渐渐平复下自己过快的心跳。

“我们帮助云岫重现场景就用孟辛离的记忆,不过还要用一件你的东西。”

“我的东西?”颜焉抬头问道,她除了那时候离歌给自己的回天,并没有什么宝贝,而那回天据她所知,也并没有这个方面的功用。

离歌解释道:“便是你师父给你的那一副画,那幅画是从前一人在冥界所画,用的是彼岸花为笔,忘川水为墨,最后画出这样一副画,这画并不普通,这画便有着能够重现场景的功能,虽然上面画的是忘川的景色,但是却可以让看的人看到不一样的景色。”

“你是说能够在通过那幅画重现出曾经的场景,然后看得人不仅是看,还能够如在画中一般,清楚的感受?”

“要说和真实的感受还是有一些区别的,但是我觉得应该是足够用里的。”

颜焉点头道:“可是那画如何使用你可知道?”

“知道。”

“那就好,等她有些印象之后,我们再设计一出英雄救美,那就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哈哈。”

听到英雄救美四个字,离歌哑然失笑,这方法定是从话本小说里看到的。

颜焉从怀中取出那副师父给自己的山水画,打开来,还是美的动人心魄,曾经看得时候只是觉得是一副画的绝佳的山水画,却未曾想到这画竟然这样特别,彼岸花为笔,忘川水为墨。可是这画却仍是水墨之感,忘川水看来是血黄色,没想到画出来竟然是如此。

颜焉仔细端详那画,可是画上的玄机却也并不能够想到,至于离歌所说的怎样做到,她也丝毫不知。

“你说的那些要怎样做?”

离歌接过那画,道:“等到两人都睡着时候,我们便偷偷去到孟辛离身边,将他的回忆复刻在画上,然后再让熟睡的云岫进入到画中复刻中,那么她便能够感受到画中的情景。”

钟声响起,枉死城的夜到了,这钟声宛如凡间的更声,每到一定时间便会响起。颜焉向窗外看去,云岫和孟辛离已经离开,枉死城虽然没有白天黑夜,但是此处的鬼生活却是也必须和凡人一样,需要睡眠,所以枉死城的黑夜便是由这钟声带来,天空虽还是血黄色,但是枉死城却是睡着的黑夜。

枉死城的昼夜区别只是街上是否有人,枉死城中不成文的规定便是一到了夜晚,那么街上除了烟花巷就不得有人走动。

只有烟花巷的夜是热闹的,水沅整理衣衫下楼,经过大门时候被老鸨喊住,笑问道:“不知道客人是哪里人啊?”

水沅不耐烦道:“来了此处了还问我哪里人做什么。”

那老鸨递上一杯茶笑道:“今日城主来找客人,我们还很是惊讶呢,城主很少出门,客人是认识城主?”

水沅接过她递来的茶道:“那城主我怎么会认识,只是刚来枉死城时候见过一面而已。”

老鸨拉着他坐下,又上了几盘点心,道:“客人您在阳间是做什么的?”

水沅拿起一片云片糕,尝了一口又放下,道:“我是做官。不过官做得也不大,才刚刚升任知府,就来了这儿,真是命不好。”

那老鸨道:“客人果是不凡,都做上知府了。”

水沅道:“过奖,过奖。”

“客人您是枉死的?”老鸨问道。

水沅喝过一口茶,愤慨道:“正是,我被人暗害而死,不知是谁向皇上告密说我通敌,简直是胡说八道。”

老鸨为他将茶杯满上,道:“客人不要生气,在枉死城过上一段时间便会看到那害你的人有报应的。不知道客人是否认识今天和城主一起来的那个女人?”

水沅眉头一皱道:“那女人真是讨厌,一看到我就是一副苦情模样,我根本和她一点都不认识,见都没有见过。你们这儿也真是,那种时候怎么能够带别人来我房间,还没有和你们算账呢。”

老鸨赔笑道:“城主来了,我们又怎么阻拦,您也是做过官的,也知道,在枉死城,城主是官,我们是百姓,他来了,我们拦也不能拦,您说是也不是?”

水沅皱着眉头将杯子放下,道:“若不是只有你们水月阁有我的生意,今天这事儿我还真不想来了。”

老鸨又为水沅将茶杯满上,道:“客人消消气,消消气,下次绝对不会了。要说我们城主从来没有来过我们烟花巷,这一次一来便是来找客人您,我问过前面几家,城主都是一家家问过来的。”

水沅听了有些惊讶,有些疑惑,道:“你可知道他为什么要找我?”

老鸨道:“我正是不知,所以这才叫住客人您,问上一问啊。”

水沅道:“我和他们两人从不相识。”

老鸨道:“城主来枉死城已经有了几百年了,枉死城的人来了又走,我来的时候他便已经做了两百多年城主了。这位孟城主一直留在枉死城,按说他也应该不会和客人相识,因为枉死城的人是不能够出去的,即便是城主,也不能够出枉死城。那要说和客人有可能相识的便只能是那个女人。”

水沅道:“那女人我从来没有见过。”

“从前我便听说城主有一位心上人,一直在等心上人,所以才一直在枉死城,今天城主破例来烟花巷,我想可能就与这女人有关。”

水沅站起身来,道:“这两个人我都不认识,问我也没有用,而且我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您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老鸨站起身来笑道:“没有事,没有事,客人您慢走,下次再来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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