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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别院浅浅慢藏娇

《岁月玄悖》·卷二·之绝色瘦马遭狗苟蝇营

“你们谁也不许动,谁动我就打死谁!你,收起你的金条,滚!”姚奉儒喝声命令道。

秃顶老男人手脚忙乱地收敛着茶几上的金条。

愣了好一会儿的肉婆子终于缓过神来,她泼妇般地叫道:“这又不是窑子,怎么也出抗叉的,你们几个是哑巴棒槌呀,杵在那儿怎么一动不动也不叫唤呀。”

四个壮汉面面相觑,有一个支吾道:“他拿的可是真家伙,我们的拳头怎么能抵过他的枪子。”

“你个丑婆子再敢瞎嘚啵,我一枪打烂你的狗头!”姚奉儒枪口一转,一道利闪耀得屋内如同白昼,随后紧跟着一个炸雷震耳欲聋,吓得肉婆子大瞪着双眼尖叫了一声。她双手捂着老脸,整个胖墩墩的身躯开始颤巍巍上下筛起糠来。

“这一千块钱归你,人归我。过来,立个字据吧。”姚奉儒冲着肉婆子点着枪口命令道。哗的一阵骤响,憋了半个多月的雨终于瓢泼了起来。片刻,凉意就充盈了整个房间。

被吓得六神无主的肉婆子哆嗦了好一会儿,才颤颤歪歪地走到茶几旁,从怀里抠唆出一张文书,极不情愿地展在茶几上。她又握起一杆笔,吭哧憋抖地填写着人名与钱额。忙活了好半天,肉婆子终于写好。她刚一放下毛笔,芊芊一挽纱袖,露出拇指,上前蘸足了印泥红,将指纹重重地印在文书上。

姚奉儒左手一把抄起那张薄纸,两折三叠就将契书装入了皮夹子里。他持枪后退到了门口.

芊芊扭着瘦窄的腰身,始终小步颠颠地跟在他的身边。

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男人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到底是何方神圣?其实今天如果没有他,其他男人对于自己,不也都是如此一样的一无所知嘛。赌一把吧,从刚才他给自己送烧卖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是可以依靠的,是值得倾情爱恋的。妈妈挣了一千元,她也不亏了,从此以后,我与她就是天各一方的路人了。

屋外雨势正酣,姚奉儒看了一眼依偎在他身旁的芊芊,芊芊坚毅地点了点头。姚奉儒伸出臂膀一揽芊芊的肩膀,俩人便飞快地消失在了漆黑的雨夜之中。

天作有雨,人作有祸。自打辫子军进入北京城胡遭乱反的那一通开始,老天爷吝啬得连一滴雨也没有下过,把个直隶平原旱得除了小草和野树,见不着一棵高粱杆一棵玉米苗。这是今年入夏以来的第一场大雨,农民们乐坏了,因为有了这场透雨,他们还能赶得上抢种一些晚秋庄稼,不至于今年秋粮颗粒无收,免除了整村子整村子的人们背井离乡逃荒要饭的惨景。

天无私覆,有美的就有遭罪的。这场让京冀老百姓们拍手称快的瀌瀌大雨,把个刚刚罄尽了所有持枪拼命才抢得美人归的姚奉儒淋成了落汤鸡,他也顾不得那男女授受不亲的儒家教条,一把就把芊芊揽入了自己的怀中,想借着自己相对高大的身体来为心爱的美人遮挡住些许的风雨。他又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披裹在芊芊的身上。可是他的上衣不是雨衣,根本无济于事,还没走几步,穿着男式上衣的芊芊也被浇了个透心凉。

姚奉儒透过雨帘东张西望着,他想看看街面上有没有人力车或者能避雨的地方。大街上漆黑一片,阒无一人。

这个街区的建筑几乎都是宅子院,除了小出檐的门楼能够勉强避点风雨外,还真没有好的去处。他俩躲进了一家门楼檐子底下,借着忽远忽近此起彼伏的闪电光亮,姚奉儒看见芊芊冻得嘴唇发紫,她上下两行小白牙开始打起磕来。他双手轻轻按着芊芊的肩膀说:“你先在这儿避避雨,我去去就来。”说罢,便飞身跑进了瓢泼的雨幕中。

姚奉儒想找一家旅馆,把芊芊安顿下来。他沿着街面跑了一圈,旅馆招牌他一个也没瞅见。他颓丧地跑了回来,一边抹着脸上的雨水,一边嘀咕道:“刚来的时候,好像看见有几家旅馆招子呀,怎么现在一家旅馆也没有了?”

看着姚奉儒扫兴回来,芊芊安慰道:“这么大的雨,店主肯定早把布幌子收起来了。”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忽闪着一双大眼睛说:“我说这位爷,您就别找旅馆了,咱们怎么也是淋湿了,不如就这么直接淋着回您的府上吧?”

被雨水浇醒了酒的姚奉儒抬头想了想,他差不多想起了回家的路。可他一看到直打哆嗦的芊芊,很是担心地问道:“你这么单薄柔弱的身子,能行吗?”

“冲出牢笼的小鸟还能在乎这点风雨嘛,快走吧。”芊芊靠上前去,一把握住姚奉儒的手,拉着他跑进了倾泻的雨注中。

不知穿行了几条街,更不知道钻了多少条小胡同,反正七扭八拐地找到了家门口。

到家了,这雨也住了。狼狈不堪的俩人对视了一会儿,不禁扑哧一笑。姚奉儒一摸门,门鼻上横着一把铁将军,看来风流成性的老拔贡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芊芊瞟着姚奉儒小声问道。“您太太不在家嘛?”

姚奉儒在说“我没有太太”的时候就已经打开了门锁,他搀扶着精疲力竭瑟瑟发抖的芊芊进了院,走进了自己的卧房。

姚奉儒拉亮了电灯,啊,黑黑的长发成绺成片的贴在那白得发青的小脸颊上,水绿的长裙紧紧地粘裹在那瘦骨嶙峋的美体上,一位惨白极瘦的病美人哆哆嗦嗦地立在他的面前,恰似一朵饱受狂风暴雨摧残后花蒂溅落花蕊戋戋的小百合。

芊芊顾不上对面男人出神的盯看,一歪头,便把成绺的长发拢到了右肩前,她双手上下交替,开始捋着上面的雨水。突然她磕磕着上下牙问道:“哎哟,完了完了,我的赎身契,我的那张赎身契是不是也给淋湿了?”

“我把它放进皮夹子里了,皮夹子防水,应该没事的。”姚奉儒这样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皮夹子,取出契书。展开一看,呀,那张赎身契约书还真的被洇湿了一大块。不过,瘦马名称处却是干干净净的写着“柳芊芊”三个潦草的毛笔字,姚奉儒随口念道:“柳芊芊,原来你姓柳?”

芊芊轻叹了一声,低头说道:“我们的姓名都是他们后来给我们随意叫起来的,像我们这种女孩儿,那么小就被坏人给拐带出来了,自己倒底姓什么叫什么,我们哪里会知道。不过,我恍惚记得,我家的姓氏好像跟什么树木有关。”

虽然对于这个瘦马的身世很好奇,但姚奉儒不愿再碰触她内心深处的痛楚,遂快语道:“不去管他了,现在你已经脱离了那群人啦,我看再留着这张废纸也没什么用处。”说罢,歘歘两下,就把这张皱巴巴的纸撕成了烂碎片。

芊芊大睁着一双杏眼,吃惊地看着这个男人,她声音抖颤着说道:“这可是您拼着性命花了大钱才把我买回来的凭证,您可别小看了这张纸,有它在,我的一切就都是您的。没有了这张纸,我、我……”

“只要能够换回你的人身自由,我喜不自胜!”

芊芊心头一热鼻子一酸,眼泪险些落下来,她真想扑上前去,扎进这个如此怜爱她心疼她的男人的怀抱。突然她的鼻孔里酸酸的一阵奇痒,她矜持不住,“阿嚏阿嚏”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打得她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她赶忙掏出自己的湿手帕,狼狈地擦着自己的脸,羞羞地说:“还傻看着什么,您家里有没有女人的衣服呀,快让我换一换?”

“我、我这里没有女人衣服……”姚奉儒有些窘。

对呀,人家刚才说过他没有太太,自然也就没有女人的衣服了。芊芊感到周身一阵子发冷,她催促道:“您的衣服也行啊”。

姚奉儒哎哎地应了两声,他如梦方醒,赶忙打开自己的皮箱,慌里慌张地找出了那身白府绸便装。他把衣服往床沿边儿一放,自己又拿着一卷灰色衣服,连看都没敢看对方一眼,扭头就出了卧房。挂上窗帘的芊芊只听见堂屋门吱呀一声,咦,他还躲出了上房,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呀?正人君子嘛?

芊芊穿上这身又松又大的男人衣服,空旷旷的跟和尚袍子一样,难看死了。她找了一个洗脸盆,把自己的湿衣服放在里面,悄悄地走出了上房。她想找一些干净的水,涮洗一下这些湿衣服。还好是夏天,这湿衣服会干得很快,明天一早,兴许就能穿上自己的衣服了。

院子天井处有一口水缸,芊芊舀了几勺清水,开始涮洗起自己的衣裙来。洗好拧干后,她又开始用凉水冲了一遍自己的长发。怎么头皮子这么发紧,鼻孔发干又发热呀?她找来姚奉儒的一条毛巾,开始擦揉着自己的头发。突然西厢房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芊芊悄悄地踮起脚跟靠了过去。里面浓烟滚滚什么也看不清,难道是着火了?

正当芊芊纳闷不解的当口,房门砰的被推开了,打里面跑出一个军官来。她看清了,那军官就是他。他连咳带喘指着里面说道:“我想给你烧点开水,可这北方煤炉子太难用,都呛死我了,愣是没点着。”

“别弄了,我不渴。快后半夜了吧,爷,咱们也该歇着了。”芊芊说着,像是被传染了一样,也跟着咳嗽起来。

姚奉儒送芊芊回到卧房,他指了指自己的铺盖说:“今晚,你就先在这儿委屈将就一下。天一亮,我就买些女眷用的铺盖来。”

“那您睡在哪里?”芊芊媚眼飘飘地望着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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