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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玄墨隐晦的表态

看着紫铃进了安郡王府,玄墨立即召来了暗一,立即通知暗八完结手中的事情,马上回安郡王府。想到早上的事情,玄墨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大手一挥“即刻进宫!”

东华宫,三皇子正一脸阴郁的听影卫汇报着今早上发生在兵部尚书府门口的事。看来这荡王已经将在打安郡王府的主意了,如今这朝廷看似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好在自己五年前就已有所准备,否则,现在恐怕被吞得连渣都不剩了吧!一贯笑靥如花的他此时冰冷着脸,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也变得凌厉起来。“禀报三皇子,玄将军在外求见。”一太监跑着进来禀报道。

三皇子收起脸上的阴郁,恢复往日一贯吊儿郎当的模样,笑着说:“玄大将军可是想起我了,快快请进吧!”话音刚落,玄墨已大步从殿外走了进来。

玄墨在大殿中央站定,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看着斜靠在榻上痞痞的笑着的三皇子。而三皇子,也一动不动的用他那桃花眼看着玄墨。两人的眼神交汇着,仿佛是在较量一番。

良久,玄墨才收回目光,冷冷地说:“看你精神抖擞的样子,应该无大碍了。”

“你这是在关心本皇子么?打小你就不善于用语言关心别人,你这样到是让我受宠若惊了。”三皇子正起身,一双桃花眼笑得微眯了起来。

“药丸拿来!”玄墨大步的走到三皇子跟前,向他伸出手去。

“什么?”三皇子瞪大眼,装着不懂,看着玄墨那越发凌厉的目光,三皇子装作恍然大悟:“哦,你说那解毒药丸啊?我吃了。”三皇子眨巴着桃花眼,云淡风轻的说。

玄墨缩回了手,但仍是一眼不眨的望着三皇子,良久,才收回目光。

三皇子从榻上下来,整了整那鲜红色的龙纹衣袍,挥退了殿内的随从。整个大殿变得安静起来,三皇子收起那痞痞的笑,一本正经的说:“你都知道了?”

玄墨没有出声,仍是冷冷地立在殿中央。“呵,什么都瞒不过我的玄将军,也不枉我们打小一起长大。”三皇子轻声的笑了起来。他来到书桌前,转动了桌上的墨盘,床榻分开间露出了暗道的入口。

“走!”三皇子纵身一跃,进入洞内。玄墨扬了扬眉,也跟着纵身跃下。整个秘室空荡荡的,而布局与上次大不相同。他打量着这地下秘室:“看来,你这殿内还真是别有洞天啊!”玄墨打小跟着三皇子,却从来不知还有这处地儿。

“夫妻之间尚还有秘密呢?你就不能允许我有一点儿**?这可是我最后的秘密了!还是用来关键时刻保命用的。”三皇子小声的嘀咕道。玄墨听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看着玄墨一步步的向里面而去,三皇子顿时叫住了他:“玄墨,你可还记得浓月姑娘?”三皇子语调变得有些黯然,声音也仿佛有些哽咽。

浓月姑娘?玄墨如何不知,就在他们十六岁那年,三皇子和玄墨一同去京郊雁荡山打猎,不料却遇上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惨烈的暗杀,上百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手持刀剑弓弩向他们袭来,一场大战持续了一天一夜。身负重伤的三皇子和玄墨带着仅剩的三名随从藏身于雁荡山断涯下的一个山洞中,不料黑衣人却顺着血迹寻了过来,他们为了逃命,毅然跳下了断涯。

当他们醒来时,已身处一茅舍之中,只见一个约莫十四五岁,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肤光胜雪,眉目如画的姑娘正俏生生的站在他们跟前。见他们醒了,姑娘惊喜地跑了出去:“爷爷,爷爷,他们醒了!”

片刻,一名花白胡子的老人端着满满两碗草药进来,让他们喝下。老人略通医术,当三皇子和玄墨醒来时,才知道他们在这山谷里已经昏迷了七天七夜了,每日都是爷孙俩在照顾着他们。此后的一段日子里,三皇子和玄墨就在山谷里养着伤。这山谷里就住着爷孙俩相依为命,以打猎为生。每日爷爷上山打猎,孙女浓月就在家洗衣做饭操持家务。山谷里常年不见人影,他们的到来让浓月甚是开心,这两个气质高贵、年轻英俊的少年,一个冰冷如霜,另一个却是流量暖如春风般的男子。伤势稍微好些,坐不住的三皇子就在屋里呆不住了,为了让浓月姑娘扶她到院内晒太阳,三皇子就给姑娘讲山外的故事,姑娘自打出生就在这谷里生活,从未出过山,因此对三皇子胡扯的故事十分感兴趣,渐渐地浓月姑娘对品貌非凡、学识渊博而又英俊潇洒的三皇子倾心起来。

直到一个月后,一个淫雨霏霏的夜晚,一大群黑衣人从谷口涌了进来,爷爷将他们藏在屋后的地窖里,为了保护他们,他毅然选择离开他们的藏身之地地窖,前往茅屋迎接敌人的到来。

当外面混乱的脚步声消失后,他们从地窖爬了出来,此时天已渐亮。他们回到茅屋,只见爷爷已倒在血泊之中,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他拉着三皇子的手,断断续续地交待,虽然不知道三皇子是什么身份,但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觉得他是一个好孩子。因此,就将他最放心不下的浓月交给三皇子,要他好好的照顾她。说完将浓月的手交到三皇子的手中,就断然离去。

浓月三人悲痛万分,在掩埋了爷爷后,带上浓月姑娘离开了山谷。在回京的途中,再次遇到凶猛的黑衣人,他们拼死抵抗,在万分危急的时刻遇到了来寻找他们的暗卫,才得以顺利脱身。回到离京,三皇子与玄墨一再商量,单纯而又天真的浓月姑娘不适合在宫中生活,所以决定在离京购置一处小院,让浓月姑娘先安定下来再做打算。然仍不知三皇子身份而又情根深种的浓月姑娘得知自己不能同三皇子一同回家后,却是万分的失望。在三皇子和玄墨离开后,一个人悄然的离开不知去向。三皇子后悔万分,和玄墨一起发动一切可用势力,只差把离京城翻了过来了,却是没有一点浓月姑娘的消息,浓月姑娘犹如人间蒸发般消失不见了。这么多年来,三皇子出没于各种烟花之地,除了掩藏自己实力外,另一个目的却是在找寻失踪的浓月。

往事历历在目,三皇子带着玄墨进入了暗室内的房间,层层纱缦后,一张冒着寒气的寒玉床出现在玄墨眼前,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正躺在床上,赫然就是失踪的浓月,他快步走上前去,坐在床边用手搭上了浓月的脉搏。片刻之后,玄墨好看的眉头微撅了起来,他起身撩了撩衣袍,回转身问道:“她体内纵横着几道不同的毒素,还被下了哑药,还怀了身孕,这是怎么回事?”

三皇子眼神闪了闪,暗然地答道:“那日,我关上殿门正在查看当日影卫送来的信息时,就喝了桌上的新上的茶,刚喝没几口,后窗被大力破开,我就看见浓月姑娘从窗外爬了进来,正惊讶于她的出现时,她却疯了一般向我跑来,一把夺过我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由于她摄入量太大,当即晕了过去,这时我才发现茶水里有毒。为了仿止其它人发现她的存在,又怕我会毒发保护不了她,就只能把她先放到这里。后来,你和汤王先后送来了解药,我到是没事,她服下之后,恐是这烈焰丹之毒打破了她体内各种毒素的平衡,虽然烈焰丹之毒解了,但其余毒素仍在体周游窜,导致她一直昏迷不醒。”

“你的意思是说,她自失踪起,就一直被人藏在这皇宫里?”玄墨紧皱了眉头。

“我想是的,当日我们暗地里疯狂的寻找她,唯独没有想到去找寻这宫里。”三皇子黯然伤神的道。

那又会是谁劫持了她,将她藏到这深宫里,又是什么目的?玄墨心中万种疑问。连妃?瑾妃?还是那时刚痛失大皇子的皇后娘娘?而她怀的孩子究竟是谁的?玄墨百思不得其解。

“你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玄墨回过头看着三皇子。

三皇子来到床边,凝视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浓月姑娘,一丝不明情愫在他眼中一闪而过。“我已经派人出去查了,但暂时还没有消息,这宫中,想害我的人太多了,谁都有动机。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解了她身上的毒,让她醒过来。”

“有这寒玉床保着,浓月姑娘虽然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也许会长久的睡下去,所以,你是要一直把她放在这里?还是带她出去?”玄墨紧了紧眉头。

“没有寒玉床保着,浓月恐有性命之忧。只能在这里住着,我已经找了一个妥当的大夫,但看样子情况不容乐观,她仍一直沉睡不醒。”三皇子没有回头,一直这样看着眼前沉睡的姑娘。

玄墨定定的看着三皇子及眼前冒着袅袅冷气的寒玉床和上面躺着的姑娘,没有再说一句话。

出到大殿,三皇子收起了浓浓的暗然,又恢复成往日的模样,玄墨一声不吭地喝着手中的新茶。一双幽静眸子波澜不兴,仿若千年的古井。

“说吧,你要我怎么做?”冷冷的话音飘来。

三皇子浑身一怔,有那么一瞬间收起了那玩世不恭表情,然又放荡不羁笑开了,一双桃花眼弯弯的,里面流露出精光。

玄墨没有给三皇子回答的机会,起身走到三皇子跟前,一双墨黑的眼睛望着三皇子:“你想通了?”

“什么?”三皇子正起身。“那个位子。你是否已经决定要去争取。”玄墨收回了目光,他心里十分清楚,皇上的子嗣中,汤王残暴且有勇无谋,六皇子尚且年幼,唯有三皇子性情贤明,又足智多谋,这凤离国能挑起这个担子的,唯有三皇子凤祁辰。为了凤离百姓,玄墨也曾劝说过三皇子去争取那个位置。

而三皇子中了烈焰之毒,明知玄墨处有解药,却仍是趁机取了汤王的解毒宝药这件事,让玄墨确认三皇子已经开始行动了。虽然他没有说破,但他心里知道,暗室里的浓月姑娘并没有中烈焰之毒,也不曾服用过解药。那么,三皇子同时拥有了这世上仅存的两粒解毒宝药,那粒药丸看似普通,但知道的人都明白,有了它,就等于给自己增加了一条备用的命。三皇子逼汤王献出解药,就等于拿了汤王一条备用的命。至于三皇子也拿了他手上的那粒,玄墨嘴角一扯,他就是扁鹊的传人,何愁没有解药?但是,这一码归一码,目前三皇子手中至少还有一粒解药,他为何要瞒着自己?还有这浓月姑娘此时出现究竟有何目的?玄墨心里带着疑惑。自己与三皇子之间虽然情同兄弟,但如若他想要那个座位,自己与他必定将是君臣之分,所以,有些事情自己还是要留点退路,玄墨暗自思忖着。

“哼!我以为我不稀罕!”三皇子端起桌上的茶杯,小心地吹着表面飘浮的茶叶沫,眼神一闪一闪地,似是在猜度玄墨究竟看穿了他几分。

“事实证明,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不去争不去抢,但你是皇子,别人一样会把你当绊脚石。”玄墨的话不无道理,这些事情三皇子早就想通了,从在襁褓就开始经历连绵不断的中毒、暗杀,幼年时期的他不懂,后来与他相依为命的惠妃也中毒差点丢了性命,好在他及时拿出了唯一的解毒丸解了毒,然这一事件却给了他沉重的打击,他的命不重要,然惠妃却是唯一对他好的人,他不能不在乎。在这吃人的宫里,虽然他们是皇子、贵妃,但他们的命却仍是蝼蚁一般随时都会在这宫里销声匿迹。这让三皇子不自觉的开始思虑着自己与母妃的未来,也慢慢地开始布置一些势力,以保护自己和母妃。但他仍不想去要那个位置,那个让他失去自由的位置。

直到后来遇见紫铃,紫铃的拒绝让他意识到他皇子身份还不如民间的老百姓,紫铃无拘无束的性子进到宫来,怕也会不快乐。只有自己当了皇帝,有了权利,才能给紫铃想要的日子。所以,他运筹帷幄,设计夺取了汤王手中的唯一的解毒药丸。

至于浓月,三皇子是一点也没撒谎,只是浓月姑娘从浑身是伤的从窗户翻进来后,并没有喝下他手中的茶,而是一把打翻了他手中的茶水,然后就晕了过去。

看见浓月突然出现在眼前,他心中没来由的发慌。那个纯真的姑娘在这宫里不知经历了什么,她为何会突然出现。三皇子的心中突然有一种被人篡在手心的感觉,无来由的发着慌。

见三皇子默不作声,玄墨也不再开口。他叹了口气:“我们是兄弟,不管你作何选择,我都支持你!”这算是表明玄墨甚至是整个兵部尚书府的态度了吧。至于紫铃,这不是他与三皇子的事,虽然他与三皇子都情系于她,也不管他与三皇子的关系最终会走上哪条路,但选择权却始终掌握在紫铃手中,不管她作何选择,他玄墨都会支持。

看着玄墨消失在大殿的门口,三皇子心中涌现一阵内疚,这位数次陪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数次救他性命的救命恩人,而今他为了一个姑娘,正一步步的设计他,想到这,三皇子心中涌现出浓浓的悲哀。“对不起!”三皇子垂下头,心中默默的说:“她是我第一个为之倾心的姑娘,也是最后一个。请允许我自私一次,就一次,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微闭的桃花眼中滴下两滴清泪,溅在他火红色的衣袍上,被摔得四分五裂开来。

良久,他正了正衣衫,收拾了一下表情,脸上挂上邪魅的笑容,他向空中打了一个响指,一名影卫从黑暗中现出身来,“事情办得如何了?”

“回三皇子,一切进行得很顺利。朝堂上,分成两派,我们的人建议由三皇子您带兵出征到月来国边境平息这场战乱,另一派以汤王为首的各路大臣却一力推举汤王出征。但不出您所料,皇上拒绝了汤王出战的请求,但您又身中剧毒,便派玄将军出征了,如今消息还未传出去,应就在这两日就下旨了。”影卫恭敬地拱手回道。

“嗯,你下去吧!”三皇子挥退了影卫,这宫中虽然没有立储,但皇帝的言行一向是风向标,三皇子刚中毒,虽然没有查出真凶,但无不预示着这一切都与皇位有关,这让皇帝更加谨慎。所以,皇帝不会轻易表露出对哪个皇子格外亲热,这样只会加速那位皇子的灭亡。而这次到边关平息月来之乱,年年都有发生,虽然今年动作大了些,但大家都明白这是手到擒来之事,无论派哪位皇子去,都会积累战功,无疑又让这些大臣们无端的猜测,扰乱朝政秩序。

三皇子低下头,桃花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愫。边关……月来……墨兄,不要怪我,你就在边关多待一段时日,给我些机会,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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