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退下吧。”刘公公正在为献珂布菜，突然听闻献珂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退下。
大堂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浮生和献珂皆是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然而夕卧却像没事儿人一样专心致志地吃饭，时而给两人夹菜。
浮生抬起眼眸瞅了一眼献珂，如愿以偿地看到了献珂铁青的脸，微微垂下眼睑，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夕卧说了那样的话，献珂应该很失落吧？
不管怎么样，夕卧说的都是她心中所想，至少在这个时候，她还不想进宫，所以献珂想要将夕卧禁锢在皇宫的计划只能搁浅了。
浮生想到此处，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吃了一口饭。
“师兄，孙王的情报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夕卧吞下嘴里的饭菜，偏过头问道。
浮生之前就已经查阅了献珂送来的情报，但因为心里担忧夕卧的身体，便没有仔细看。这下夕卧询问起来，他才想起这件事情。
“大致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可用的信息。”
“怕是没用心看吧？”献珂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继续道，“这些情报是朕的探子送过来的，不可能一点能用都没有。”
“确实是我看得不够仔细，吃完饭回去再仔细查看一遍，兴许能提炼出一些对我有用的东西。”浮生一点都不生气。
献珂说得确实在理，他根本就没有认真看，当然找不到有用的信息了。
“浮生公子，朕请你来是花了重金的，你可别让朕失望啊！”献珂见浮生没有还口，趁热打铁，再次讥诮地说道。
“献珂！”夕卧皱起了眉头，怒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师兄？我们确实在认真帮助你，否则怎么会让自己身陷险境？”
献珂见夕卧生气，于是便收了收，不再抓住浮生的过错大肆发挥，而是转了话题，“吃饱了吗？现在回去吧。”
无论有多么生气，因为此人是夕卧，所以他就没有办法继续生气。也不知道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是他觉得这个状态非常好，只要看着她就觉得开心。
夕卧瞪了献珂一眼，心里不愿意，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能不给献珂面子，回答道：“我也没心情吃了，回去吧。”
一行人便打道回府，此时天空中下起了绵绵的细雨，飘洒在头顶，将众人装饰成了偷糖的小人儿。
“你们去拿伞来。”刘公公见此，连忙吩咐一旁的太监回别院拿伞。
“这么小的雨哪里用得着撑伞？”夕卧说完，一脚跨出了酒家，开心地伸开手臂，“走吧，淋一下雨又不会死。”
“你这个时候不适合淋雨。”浮生一边说着便脱下了外衫撑在了夕卧的头顶，随即往前走，“快些回去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等着献珂发号施令。
献珂经历了太多，原本就不就不拘小节，当即听从了夕卧的建议，“淋淋雨也是亲近大自然的好时机，都走吧。”
献珂说完，众人齐声答应下来。
于是，浩浩荡荡的帝都便出现了这样的场景：领头的是四名带刀侍卫，中间是献珂、浮生和夕卧，后面皆是宫女和太监，最后是没人乘坐的马车。
虽然都穿着便衣，但是这一群奇怪的人纷纷吸引了周围民众的关注，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三口居离献珂的别院并不是很远，走了约莫两刻钟便到了。
坐定之后，献珂先开了口，“夕卧，以后不要擅自离开这里，外面很危险，我担心你出事。”
“我出事？”夕卧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满是疑惑，“啧啧啧，就你带着的这些侍卫一起上都不是我的对手，我能出什么事？”
献珂无言以对，自己似乎总是担心得过了些。
“皇上，我想问问关于孙王的事情。”浮生见两人没有说话，便将话题转到了正题上，“不知能否请您亲自解答。”
献珂的双眼微微一眯，点了点头，“你尽管说便是。”
“孙王贪财，拒绝上贡，为何他作风节俭？”浮生眼波流转，“这是我一直没想通的地方。”
献珂顿了顿，手指在桌上游走，并不在意浮生的问题，随口反问道：“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说明他吝啬，而且是个守财奴，这是第一种可能”夕卧抢先一步，继续说道，“还有一种可能是他的开销很大，以至于不得不省钱。孙王作为一个异姓诸侯王，开销再大也不可能到需要勤俭持家的地步，那么……什么开销会让他觉得入不敷出呢？现在，最费钱财的便是军工了吧？”
“军工？”浮生和献珂皆是一愣，偏过头来看着夕卧，眼眸里皆是疑惑。
“咳咳，我怎么就说出了这么现代化的词语！”夕卧小心地嘀咕一句，而后说道，“军工就是指一切和军队运作相关的产业，比如兵器制造、粮食征集、士兵训练和补恤等等。”
“你的意思是他要谋反？”献珂眉毛微微一挑，并不觉得意外，“三王各占一方，圈地自治，**膨胀，当然也想过一把皇帝瘾。只是……孙王这野心似乎暴露得有些早。”
“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不一定就是真的，而且现在也没有证据。”夕卧随手玩着桌边的茶杯，百无聊赖地观察着茶叶的卷和，一边继续说道，“孙王既然在南边，那么……和李尚将军应该是旧识吧？”
李尚？
献珂和浮生皆是一惊，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在了夕卧身上，却没看出她有半点异样。
“定国大元帅李尚跟随你出生入死，瓦解了南苍帝国。巧的是南苍帝国正是在南方，而孙王也镇守在南方。献珂，你应该猜想到什么吧？”夕卧的目光仍然没有离开茶杯里的茶叶，甚至想伸手去抓，“茶叶真好看，这叫什么？”
“冻顶雪耳。”献珂回答道，心里却在思索夕卧话中的意思。
李尚在和南苍帝国战斗中确实是功劳最高的一位，而当时的孙、蒋、赵三王不过是无名小卒而已，若不是立了奇功，再加上李尚的引荐，他也不可能分封三位成为异姓诸侯王。
思前想后，李尚也有可能和三王有联系了？
“好一个李尚！”献珂愤怒地一掌拍在桌面上，“朕一直最信任他，没想到他背着朕和三王勾结！难道还嫌朕赐给他的名望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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