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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上铜峰小白鹤大开眼界

太阳落到了山坳里,一抹鲜艳的余晖挂在半空中,反照在铜峰山上,一草一木都披上淡淡的金装。“铜峰积翠”列沘水县古八景之首,小白鹤老早就听说过,第一次身临其境,亲眼目睹铜峰积翠的美好景观,由衷地感慨,铜峰秀美,名不虚传。极目向上望去,山顶上巨大的光秃秃的石头沐浴在金灿灿的夕阳里,格外明亮,石头上坐落着几间房子,那就是清凉寺。向前走了一程,豁然开朗,头顶上亮堂起来,向西眺望,呈现在视线里的不再是余晖,而是红艳艳的太阳,仿佛从西方冉冉升起,群山笼罩在太阳的光辉里,一派迷人风光。又向前走一程,翠绿再次浓重起来,山顶连同清凉寺被无边无际的密林遮掩住了。

过了八仙桥,穿过一片竹林,前面是开阔平地,小白鹤心想,铜峰果然险峻,累得气喘吁吁,幸好快要进山寨了,能停下来歇息了。就在小白鹤谋算着歇息的时候,突然钟鸣声响起,悠远深长,回声盘旋在山谷里。小白鹤暗想,山寨里咋会有钟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后面的钟鸣踏着前面钟鸣的脚步四下扩散,第三声钟鸣传来的时候,小白鹤鼻孔里飘进一股香火味,他猛然意识到这里不是山寨,是寺庙。赛秦琼见小白鹤有些懈怠,停下来说:“累了吧,轻易不爬恁高的山受不了,歇歇脚吧。”

“不用歇,一会就到了。”

“歇会再走吧。”一颗瓤说,“连一天门还没到,远着哩。”

小白鹤吃了一惊,走了恁远山路连山寨的边沿还不到,不愧是大山寨,气魄就是不一样,哪像牛屎大顶,还没爬累就到山顶了。转过一道弯,蓦然出现一座寺庙,东西各坐落着三间房子,南面是山洞,中间一片平地,借助昏蒙蒙的月光能看见,面前摆放几条小板凳。大架子二架子坐下来,让小白鹤也坐下歇歇脚,一位堂将去寺庙里打水。小白鹤没有坐,跟着堂将走过去看。很小的时候他就听说,铜峰是佛道圣地,山前山后山上山下到处是寺庙,沘水一带自古就有“南朝金顶①,北谒铜峰”的说法,每年六月十五清凉寺庙会,香客、生意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娘信佛,一直有个心愿,来佛道圣地铜峰进香,但家离铜峰远,娘走不动,爹死得早,自己还小,没能了却娘的心愿,此刻想起来很不是滋味。听说,数年前铜峰被杆子占领,庙会绝了踪迹,娘再不提进香的事。小白鹤跟随堂将走到洞窟前,洞深数十步,香烟缭绕中有尊赤铜观音菩萨像,香炉旁边点燃两盏油灯,菩萨身后传来“嗒嗒”的滴水声,清脆悦耳,下边是一小潭,清澈明亮,堂将蹲下来舀水往瓦盆里倒,泠泠作响。他见神像底座上放有香,就抽出三根燃着,插进香炉里,跪下磕三个头,算是替娘了却心愿了。抽身出来,就着微弱灯光可见洞门上方嵌着几个字:“滴水观音”。迈步朝东面房屋踱去,里面灯火通明,门口有副对联:

铜峰山下禅林静,滴水崖前钟声悠。

正对门口是一尊佛像,佛像下面一位老和尚闭目打坐,背对门外,看不见面目,旁边支一张小木床,堂将端着瓦盆进进出出,老和尚并不理会,全神贯注诵经。小白鹤退身出来,到对面房子看看,是道家庙宇,里面供奉着镏金真武大帝塑像,檐柱上两行朱笔楹联:

在皇宫生成玉体,入武当炼就金身。

墙壁上有几幅壁画,画的是真武大帝修炼成仙的故事。看完了,小白鹤来到场子上坐下来,接过堂将递过来的水,擦擦脸,喝下一大碗水。

小白鹤问赛秦琼,山寨里咋有和尚。赛秦琼喝了水,抹抹嘴巴说,他没来的时候,铜峰大架子是穿山甲,无恶不作,杆子里有规矩,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哩,这小子做事歹毒,不留后路,强X民女,抢劫财物牲畜,连穷苦人也不放过,山脚下的铜山沟、老长沟、石桥沟、铁匠炉等村庄的百姓深受其害,百姓对他恨之入骨。为了涨队伍,穿山甲强逼铜峰和尚道士当杆子。那些出家人不愿意跟他为非作歹,他就命令手下堂将把和尚道士统统码上①,关到庙里,不给吃的,饿死很多,但出家人宁死不从。穿山甲恼羞成怒,要杀掉全部出家人,多亏穿山甲手下的字匠苦劝,放了这些人。活下来的和尚道士侥幸保住一命,纷纷下山谋生去了,只有山顶清凉寺主持法玩和尚没走,他说铜峰庙宇不能在他手里发扬光大,已经对不起佛祖和先辈僧人,再看护不住前人留下的庙产,是对佛祖最大的不敬。山顶住不成了,他从清凉寺下来,住在了下元寺。小白鹤恍然大悟,原来这里是下元寺,“就是那位老和尚?”

“嗯,他就是法玩和尚,在桐柏山和伏牛山一带名声极大。”赛秦琼说,“我和山林宽夺下铜峰之后,请法玩老和尚回山顶清凉寺,他说啥也不回去,住在下元寺里看护周围十几座寺庙,时常修修补补,闲不住。”

“怪辛苦的,道士的庙观他也管哩?”

“嗯,铜峰很多庙宇都是佛道合一,你看这下元寺,供佛祖、观音,还供真武、土地奶奶土地爷。”

小白鹤对铜峰杆子早有耳闻,一进山就觉得与众不同,铜峰不光山色秀美,也是藏龙卧虎之地。按照晨钟暮鼓的惯例,晚上下元寺响起的应该是鼓声,咋会是钟声哩?刚才钟声响起来的时候,他就感觉不对头,这会才想起来问。四周静得出奇,赛秦琼的话从黑暗里传过来,更显响亮,“先前这里也是早晨撞钟,晚上敲鼓,穿山甲霸占铜峰以后,喜欢听铜峰的钟声,幽静的山谷里钟声听起来悦耳,这小子就让和尚们一早一晚都撞钟,和尚们不干,穿山甲一气之下将鼓全砸了,从哪以后,铜峰只有钟没有鼓。他占据铜峰几年,把铜峰毁坏得不轻,鸡犬不宁,附近百姓对他恨之入骨……”赛秦琼的思绪在久远的过去徜徉,穿山甲占据铜峰时,山下百姓纷纷外逃,十室九空,土地荒废。赛秦琼和山林宽清掉穿山甲以后,约法三章不准骚扰周围百姓,不准强X民女,不准绑穷人的票。违者绑到树上给弟兄们当活靶子。从此,百姓陆续返回家园,杆子与百姓相处得像乡邻。

“走吧,天不早了,弟兄们还等着为小白鹤接风洗尘哩。”一颗瓤插话说,“没来之前,我对铜峰也没啥兴趣,来了以后才知道,大架子将铜峰治理得井井有条,我打心眼儿里佩服。”

星星出来了,满天亮晶晶,从茂密的树林里望过去,只能看见巴掌大一片天。上山的路崎岖蜿蜒,大架子在前面走,熟门熟路,脚步轻快,小白鹤路况不熟,走在中间,几次差点滑倒。铜峰的陡峻出了名,上山只有一条路,自古有“铜峰之险不让华山”的说法。借助微弱的光线,隐约能分辨出白蒙蒙的石头和黑糊糊的泥土,路中间镶嵌了一溜白石头作标志,方便夜晚上山下山。突然,从黑漆漆的前方传来严厉的问话,“你是谁?”小白鹤本能地摸出腰里的枪,推上膛。

“我是我。”赛秦琼说。

“压着腕。”

“闲着火。”

“星星满天。”

“月光遍地。”

前两句是黑话,后两句是口令,山寨里口令一天一换,巡夜的听见答对了,知道是自己人。

“哦,大架子回山了。”

“放亮子①,欢迎三架子上山。”赛秦琼说。

火把燃起来了,一个人走上前说:“大架子才回来,酒菜都预备好了。听说新来一位三架子,在哪里?”那人举火把探头往赛秦琼身后张望。借助火光,小白鹤看见了对方,头发花白,面色苍老,约莫五十多岁年纪,他暗吃一惊,杆子在刀尖上过日子,都是年轻力壮的人,想不到还有上年纪人。

“来,我介绍一下。”赛秦琼退到路边,闪开一条缝,“这位是小白鹤,这位是佛门梁②碰星月。”

小白鹤又吃一惊,老人竟然位列里四梁第三位,是山寨里的头面人物,遂抱拳施礼,“幸会。”

“欢迎小白鹤。”

老人说话很和气,像朴实的庄稼汉,看不出一点粗犷凶狠样。没上山之前,小白鹤以为凭借一身好武艺,肯定令人瞩目,谁知还没走到一天门,就遇到几位不同凡响的人物,高傲的心气收敛了,“佛门梁太客气了。”

碰星月打量一下小白鹤,见小伙子穿着白上衣,干净利落,一表人才,再看看周围人,形容粗陋,衣着肮脏,小白鹤这样的人当三架子能为山寨增光,不由得暗暗赞叹,“你们上山吧,我去巡夜,回头大架子代我向三架子敬两杯。”佛门梁带领水香院①一行人踏着浓厚的夜色走了。佛门梁管辖水香院,负责站岗放哨,一年到头睡不上安稳觉。

又走一程,一颗瓤喘着粗气说:“一天门到了,歇歇脚吧。”

一堵高大的石头墙横在前方,看看无路可走,转过一道弯,蓦然出现一座寨楼,横立在小路当中。小白鹤高举火把仰头望去,寨楼上方镶嵌着一块长条形大石头,上面刻着两个朱笔大字“仰峰”,每个字足有半人高,禁不住暗暗稀奇,山寨极有气魄,想必是前人留下的墨迹吧。他站在寨楼下喘息,默默不语,第一道寨墙就恁么高大雄伟,上面还有寨墙,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赛秦琼得意地说:“这是字匠的手迹,要是白天,站在这里仰头向上望,透过密密的树木,只能看见天和群山,看不见山顶,所以叫仰峰,字匠不愧是个秀才,名字起得好。”

“字匠是谁?”

“山寨里的文明梁。”一颗瓤抢过话茬说。

“哦——山寨里能人辈出,不愧是叫得响的大山寨。”小白鹤赞叹说,伸头看看寨门,是木头的,一拃多厚,拍拍,硬如石板,纹丝不动。大架子喊出口令,里面几个堂将抬起顶门的石条,木门吱吱呀呀闪开一道缝,几个人迈步走进去。小白鹤心想,关上门任凭有多少人也进不来。停下脚步歇息,堂将端过来一碗水,小白鹤一气喝下去,舒坦多了,又喝下一碗才彻底止住渴,“这水真甜。”

“井水嘛,咋不甜哩。”赛秦琼说。

“从山下背上来的?”小白鹤想,空手上山都累得不行,背一桶水不知要歇几回哩。

赛秦琼哈哈一笑说:“要是从山下背上来,还不把人累死呀,这里有井,山下的水也没有这井水甜。”

“这里有井?”小白鹤愈加惊愕了,半山腰里能凿井,没听说过。

“有,别看山上到处是石头,可是不缺水,别说在这里,就是山顶清凉寺也有水,山有多高,水有多高。”赛秦琼说,“去,带三架子看看井。”

堂将打着火把在前面引路,左拐右转到了井台前,小白鹤就着火光一看,井口有一搂粗,从一块巨大的石头中间凿出一个圆洞向下延伸,这需要多少工夫呀。向下望去,火光在水面上一跳一闪,摇晃不定。小白鹤呆愣在井旁,忽然想到了庄里那口井,他不在家娘咋吃水哩?家里的井在村中间,井口不是圆的,是牛蹄形状的,据老辈子人说,老子骑青牛西行时,在一块大青石上留下了牛蹄窝,从牛蹄窝里往外冒水,村庄便叫牛蹄庄,后人从牛蹄窝往下凿出一口井,井水甘甜,涝时水面不涨,旱时水面不降,从不干涸,庄里九十二岁的陈太爷说,打他记事牛蹄井的水面就没变过,不升也不降。那井用了少说也有几百年了,井口上的石头被井绳磨出十几道深沟,井边的石头磨得溜光圆滑,弄不好就摔跤,老娘挑不动水,唉,娘一个人生活不容易呀,不过,禹殿文不会不管吧……小白鹤问半山腰的井里咋会有水哩,堂将说,是石缝、树根里渗下来的水。

继续赶路,爬了半天才到一天门,小白鹤问到底有几道天门哩?一颗瓤说有四道天门。赛秦琼插话说:“古谚说得好,一道天门好汉坡,二道天门腿哆嗦,三道天门惊心魄,四道天门要胆略。这里还不是铜峰的陡峻处,四道天门才最险,第一次来铜峰的人,很多只爬到三道天门就不敢再上了。”

小飞虫成群结队地往火把上扑,焦糊味弥漫在空中。进了二天门,仍然黑黢黢,看不见一个人,但能感觉出山林间藏着人,有哨子在站岗,或躲在石头后面,或坐在树上。又往前走一程,嘹亮的声音从黑暗中传过来:“……程咬金怎么会释放回家了呢?咱们先说一说当朝的昏君,蒙混过关的天子杨广。他做皇太子时,就在他父亲杨坚面前献媚,讨他爹的喜欢……”

“谁?”堂将问。

“我。”赛秦琼说,“说到哪回了?”

“说到‘程咬金卖私盐大闹公堂’了,正热闹哩,我给你搬个凳子,坐下来听?”堂将毕恭毕敬地说。“不用,你也听吧。”赛秦琼站在人群后面聚精会神地听书,把款待小白鹤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听到程咬金的名字,小白鹤知道说的是《隋唐演义》,他没有听过,是从戏文里知道隋唐好汉的。他在家的时候也听过书,讲的是《杨家将》,从初夏一直讲到腊月,夏天时候在场院里讲,天冷了就到师父家的空房里讲,听书的人很多,两间房子挤得满满的。评书是个怪东西,只要听个开头再拔不出来,越听越想听。说书的先生每天收半袋粮食,听书人一碗半碗地给他凑,记得那次说到七狼八虎闯幽州,为了不让说书先生停下来,师父一个人把三天的粮食都交上了。

一颗瓤不大爱听评书,问小白鹤:“你也喜欢听书?”

“嗯。以前在家的时候听过《杨家将》,还有一部《岳飞传》没听完。”小白鹤说,“讲的是《隋唐演义》吧?”“是《兴唐传》,这是第三部《贾家楼》,讲了两三个月了,秦琼还没有和弟兄们结拜,真急人,照这样讲下去,两年也讲不完哩。小能人故意卖关子,弄得弟兄们害病似的,一天到晚想着书里的事,天天盼着天黑听评书,要不是局规厉害,连料水①也没人去了。”一颗瓤说。

“说书匠是不是从山下请来的?”

“不是,就是山寨里的转角梁,人称小能人。”

山寨里不光有打打杀杀的好汉,还有会说书的军师,小白鹤彻底领教了铜峰的威风,只听小能人说到:“……程咬金穿着罪衣罪裤出了衙门,走到斑鸠镇西村口,一眼瞧见了他家门口,心里一阵难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坐了三年牢回来,我妈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啊!来到门口,大声叫,妈呀,不孝的孩儿回来了,哇……”会场上坐着几千人,除了说书匠响亮的声音,下面没有一丝声音,听到程咬金从监牢里回家看望娘时,有人抽泣了,有人掉掉泪了,有人沉默了,人人都有娘,不少人好久没有见过娘了,不知道娘如今咋样了,是死是活也不知道,程咬金是混世魔王,更是孝子,从监牢里回去看娘,许多人禁不住羡慕起程咬金了,啥时候才能回去看娘啊……小白鹤也是一阵难受,上次派人带给娘的银子不知道收到没有,娘满面皱纹的脸浮现在眼前,不知道娘是不是还没日没夜地纺线,他不觉流下了泪赛秦琼比其他人更难受。娘知道他当杆子后,和他断绝了来往,发誓一辈子不再认二儿子刘恩典,只当没有生养他。有一年雪天,赛秦琼带着东西回家看娘,跪在门外,从二更天直跪到五更天,娘狠下心没开门,刘恩典跪了半夜,雪埋住了双腿,成了雪人,身子冻得没了知觉,娘硬是没和他搭一句话。天快亮时,堂将把他扶起来,他的腿不听使唤了,摔倒在雪地里。临走,他哭泣着喊了一连串娘……赛秦琼把带给娘的一捆油条、几斤牛肉、还有软和的白面馍,放在了窗台上,娘没有尝,让哥哥扔给了狗。想尽孝娘却不买账,赛秦琼难受极了,他觉得自己连程咬金都不如,如果娘能让他尽孝,他情愿不当大架子,坐三年牢。赛秦琼头晕目眩,要倒下去,伸出手扶着面前的树,双眼潮湿,他抹抹脸,稳定一下情绪,拍拍小白鹤,示意他和二架子离开。

这时候有人发现大架子了,轻轻唤一声,弟兄们听见了,齐刷刷站了起来,说书声戛然而止。赛秦琼说:“弟兄们不要动,继续听书,今天新上山的三架子小白鹤,大家都还没有见过,明天大伙到仁义堂拜见三架子,他是太极拳高手,以后让他当武术教头,教咱们习武。”

“中!”回应声稀稀拉拉,并不热烈。

“好了,大伙听书吧,我和二架子三架子去吃饭,该谁放卡可别忘了,精神点,要是脱条①坏了事,小心瓢把子。”

①砸窑:攻打院落。

②围子:村庄,寨子。

③大架子:土匪头目,大当家的。

④撕围子:打寨子。

⑤管直:枪法准。

⑥卦响:胡说八道。

①堂将:喽罗,土匪兵。

①搓单:一个人单干的土匪。

②黄草窑子:没钱人家。

③挑:逃跑。

④红冠子扁嘴子:鸡鸭。

⑤外哈:外地盘的人。

①干店:方言,小旅店。

①并肩子不油,递递门坎:朋友,不要跑了,报个姓名。

②报号:土匪的绰号。

①战带:宽布条。

②做买卖:抢劫财物、绑票、攻

打寨子等土匪活动的统称。

③活做得漂亮:绑票、抢劫之类

的事干得好。

④插他:杀了他。

①二架子:土匪头目,二当家的。

②驼岭梁:土匪里的联络官,专门给被绑票的家人送信。

③拉杆子:聚众起事,开始当土匪。

④清了:杀了,干掉。

⑤亮盘:照面,亮相。

①扒子:完蛋货。

①总瓢把子:老大。是敬称,不是实际意义上的老大。

②炮头:神枪手。

①晃门子:不可靠。

②绑票:抓人质。

①扒包:假装行家。

①点了:毙了。

②碎:死。

①小黑驴:洋枪。

②把子亮:枪法好。

③瓢把子:头。

④瓤子:子弹。

⑤萝卜片:银元。

①啥蔓:干什么的。

②矮骡子:鬼。

③远彩:眼光好;包不上:不会被

骗;板清:看得清;丁下毛里:树

林里有人。

④蹦棵:出来。

⑤照相:见面。

⑥里码子:同行。

①榔子:钱。

②盘条子:皮带。

③放老鹰:架起来。

④鸡爪子:手。

①硬窑:用砖石砌或者土打的大院。

②老架子:即大架子。

③海叶子:信。

④里四梁:即迎门梁、引全梁、佛

佛门梁、转角梁。

⑤转角梁:又叫翻垛的,土匪里的军

师,是大架子的参谋。

①赖毛:俗语,指极坏的人,特指日本鬼子。

②花舌子:送信人。

③扫清柱:又叫总催,与迎门梁类似,级别低一些,行动时冲在前,突围逃跑时殿后。

①文明梁:又叫先生、字匠,负责

写信,起草文书,刻制图章。

②照应梁:负责侦察情况的头目。

③插旗亭:插旗,寻找出击打劫

目标;插旗亭由照应梁掌管,

负责侦察情况。

④外四梁:狠心梁、驼铃梁、照

应梁、文明梁。

⑤局规:杆子里刑法。

⑥踩盘子:侦察目标。

⑦眼线:奸细。

①点子:对象、敌人。

①反水:叛变。

②跳子:官兵。

③闲着火:别开枪。

④海瞧:看朋友。

⑤甩蔓:报姓名。

⑥顺子蔓:姓刘。

①啥园子:干什么营生。

②中间长嘴戏水子:卖鸭苗的。

③黄货:金条。

④引全柱:土匪里的一般骨干。

①青天柱:主管局规。

②狠心柱:又叫棚炮头,属于小头目,小规模行动由其带领土匪外出。

①掐灯花:黄昏出发砸窑。

②传号柱:跟随在大架子二架子身

边,向土匪传达号令。

①迎门梁:又叫炮头,是土匪里带兵打仗的神枪手,行动时在前面打先锋,退却时在

后面掩护,是土匪里的骨干力量。

①风子庭:由白玉柱掌管,负责管

理武器。

②白玉柱:又叫马号,主管马匹。

③狠心梁:又叫秧子房掌柜,看押

绑来的人票并负责拷打和勒赎。

④秧子房:由狠心梁掌管,负责

看押绑来的票子。

①踩条子:逃跑。

②元良:同行,十分给面子的称呼。

①靠窑:领人投诚对方,或对方

向自己投降。只要是一个杆子

合到另一个杆子,都叫靠窑。

①邪叉子:裤子。

①长脖子:鹅。

②花帽子:枪。

①念语子:哑巴。

②春点不开:不会说行话。

③空子:外行。

④接线的:侦探,打探情况的人。

⑤水狗子:巡警,警察。

⑥挂住:入伙。

⑦拔香头子:退伙。

①游吃队:小股土匪。

②涨:扩大。

③顶天:帽子。

④护脸:眼镜。

①棚头:要饭的头目。

①顶硬:胆大。

①打食:弄吃的,指土匪下山活动。

②望水:打探情况。

①放卡:站岗。

①荣马子:小偷,扒手。

①摘瓢:割脑袋。

②上道:出发。

③软窑:用柳条、木板简单夹出的院子。

①票子:肉票,被绑架的人。

①卡子:岗哨。

②满盘沙拉子:满脸胡子;沙拉子,胡子。

①托壳:可靠的人。

①爬山子:羊。

②扣子:说书人说到关键处,留下的悬念。

①金顶:湖北武当山。

①码上:捆起来。

①放亮子:放火,点灯。

②佛门梁:又叫水香,管理站岗

放哨的头目。

①水香院:由佛门梁掌管,负责站岗放哨。

①料水:放哨。

①脱条:睡觉。(未完待续)

中原匪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轻小说小说,哔嘀阁转载收集中原匪事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