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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人

这时,车右前门打开了,一个小伙子从车上下来,这位战友,你是才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才来的?小雷反问道。

是这样的,战友。我是这去年退伍的老兵,我叫刘家臣。说完,递上自己的退伍证,我们赵总说要找的汽车医生,就是唐海林唐技师。

哦,原来是找司务长啊!因为唐海林在修理所身兼两职,有的叫他唐技师,有的叫他司务长。

小雷,这辆车干什么呢?这时,所长从团部开会回来。

所长,他们是来找司务长的。

刘家臣迎上前去,所长,不认识我了?

哦,原来是家臣啊!你们这是?

所长,这是我们的公司的赵总经理;赵总,这是我们陈所长。

赵总经理从车上下来与陈所长相互握手问好并递上一张名片,陈所长接过一看,站在他眼前的就是厦门市赫赫有名的飞达汽修有限公司总经理赵飞达。

陈所长一听他们是来请唐海林的,赶紧让通信员小张到车间去喊。然后,陈所长对赵飞达说,赵总,把车子开到里面篮球场,我们到接待室去等。

赵飞达微笑说,不必客气,陈所长,我们就在篮球场等吧。说完把车子开到里面。

没多久,只见通信员和另外一个人一前一后从汽修车间走来,刘家臣远远的喊过去,老班长,老班长!

唐海林一看是刘家臣和所长还有另外一个陌生人,便加快了步子。

唐海林走到刘家臣跟前,家臣,你怎么过来了?

刘家臣迎上前,老班长,我们赵总亲自请您来了。

刘家臣正想给他们互相介绍,只见赵飞达从兜里拿出一张《厦门日报》,报上有一篇人物通讯《军营汽车医生》,在这篇文章中,还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很精干的老兵正在手把手教一个新兵修车呢。

赵飞达一边看报纸上的人物,一边上下打量唐海林,就是你!就是你!我要请的人就是你!

刘家臣和陈所长赶紧过来解围。

老班长,这是我们公司赵总。

司务长,赵总经理专门请你来了。

唐海林上前握住赵飞达的手,赵总,家臣把事情跟我说了,承蒙您厚爱……

什么也别说了,赵飞达急切的说,赶紧打包,这就跟我走!

赵总,您听我解释……

你什么也别解释,这就跟我走!

老班长,你知道吗?家臣上前解释说,自从你去年上报纸之后,我们赵总看到你的先进事迹后,天天念叨你,天天盘算你什么时候转业,只等你一转业就把你请过去!

原来,唐海林是警备区小有名气的人物。十多年来,唐海林在部队练就了一手修车绝活,只要汽车从他面前驶过,他就能知道该车哪里有毛病,只要经他修理过的汽车没有修不好的。自从部队九五年开始搞专业技术大比武,他和他的汽修班年年在警备区、省军区拿第一。尤其是自从他兼任司务长以后,更是一个出色的红管家。因而,唐海林连年被评为优秀党员,优秀志愿兵标兵,并多次立功受奖。

像这样一个先进人物,自然成为媒体关注的对象。为此,《厦门日报》、《人民前线》、《解放军报》等多次以《军营汽车医生》为题报道了唐海林的先进事迹。

赵总,万分感谢你的美意,说心里话,能遇到您、能到您这样的大公司上班,我感到三生有幸……

这就对啦!赵飞达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可是,赵总,我觉得我为国家干事的劲头还很足,现在部队不能干了,我想到家乡继续接着干!

老班长,能被我们赵总亲自上门请的人,你应该算是第一人呀!

唐司务长,我给你开三个条件吧。赵飞达见唐海林毅然固执,终于使出了杀手锏,只要你到我公司来干,一、我开你年薪10万;二、担任飞达公司副总经理;三、我的‘宝马’从今天起就是你的坐骑了。

面对这丰盛的大餐,陈所长也有些动心了,并一个劲递眼色暗示唐海林快答应。

尽管唐海林当时在部队的工资也不低,月工资已达一千六,但与年薪10万相比,乃是小巫见大巫。10年薪+副总经理宝座+宝马车,说唐海林不动心,那是假的。然而,作为一名党员和军队培养出来的人,唐海林总是认为落叶要归根,他的根就在生他养他的老家。

赵总,请您原谅我!唐海林一字一句地说,我还是不能答应您,回老家,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赵飞达一听唐海林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便过于强求,只是很不甘心地拍着唐海林的肩膀说,好兄弟!人各有志啊,如果你哪天在老家过的不顺心,别忘记远在千里之外的厦门,还有一个老哥等着你!飞达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说完,向陈所长和唐海林告辞,驾着宝马和刘家臣回公司去了。

在所长授意下,修理所晚餐多加了几道菜,炊事班班长还特意到外面扛回几箱啤酒。因为唐海林把火车票定在明天中午1点,这顿晚餐,也是为唐海林践行的。

一切准备就绪。按照惯例,开饭前是要唱歌的。今晚,修理所全体指战员列队特意唱了两首歌,一首是《军歌》,一首是《我的老班长》。唐海林听了这两首歌,心海久久不能平静。

晚餐开始了。所长首先端起酒杯站起来,大家把酒都满上!今晚,我们全所人员欢聚在一起为老司务长践行,除了值班执勤人员每两人一瓶啤酒外,其余人员可以适当放开量。大家把酒杯举起了,让我们为老司务长回到地方早日大展宏图,再创辉煌,干杯!

全所人员,干!

老唐,今晚你是主角,陈所长对唐海林说,你给大家讲几句。

首先感谢部队培养了我,感谢战友们这些年来对我的工作的大力支持!其次,我们全所弟兄在所长的领导下,一要圆满完成上级交给的各项任务,二要齐心协力把修理所建设的更美好!唐海林端起酒杯起身说,干杯!

全所人员,干!

就在大家纷纷找唐海林敬酒的时候,团装备处梁处长突然驾到。

全体起立!陈所长大声喊道。

大家尽兴!大家尽兴!梁处长示意全部坐下。

处长,还麻烦您亲自来。唐海林见惊动了处长很过意不去。

梁处长笑呵呵说,老伙计明天要走了,我能不赶来送送吗?然后对身边的所长说,今晚,我跟你们谁也不喝,我只跟海林喝。复转身说,来,海林,我敬你四个酒说着端起一杯酒,第一杯,我希望你回到地方后不要忘记自己是穿过军装的人!

唐海林点头与处长一干而尽。

第二杯,我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曾是咱修理所的人!

唐海林铭记在心与处长再干而尽。

第三杯,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自己是在党旗下举过手的人!

唐海林感觉举起这第三杯酒有千斤重,都说不当兵遗憾终生,当了并遗憾三年。处长,说心里话,尽管我当了十多年的兵,但我总觉得还没有当够。如果有来生,我还来修理所和弟兄们一起当兵!

一切话在酒中,唐海林与梁处长第三次一干而尽……

那一晚,是唐海林平生喝酒最多的一次,几乎要醉倒。

黄国忠扶着唐海林回宿舍,也许是喝多的缘故,也许是太累的缘故,唐海林倒头便睡。

老司务长明天就要离队了,小黄决定帮他收拾东西。在整理装箱过程中,小黄惊奇的发现:老司务长只有三类东西,一是旧衣服,二是荣誉证书,三是书籍资料。

小黄还发现:老司务长的旧衣服当中,除了军装还是军装,没有一件便装,就连短裤还是穿部队发的大马裤!

荣誉证书是老司务长从军以来获得的,小黄数了数有0多本。有立功受奖的,有专业比武获奖的,有参加征文获奖的。

书籍资料可以分为四类:一类是汽车维修技术方面的,一类是参加函授学习的,一类是各种健康向上的,一类是读书笔记和日记。

把这些物品装进三个纸箱刚好装满。小黄清楚的知道,每个战士退伍时,部队要发给两个纸箱免费邮寄物品。而唐司务长当了十多年的兵仅仅装了三个纸箱。看着这些,小黄的眼睛湿润了。

唐海林睡了一会,忽然醒来,看见小黄正在帮自己整理东西,赶忙坐起。他在纸箱里找到那本他看了无数遍的名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后,拿起钢笔在扉页上写下这样几行字:

国忠惠存:钢是在烈火里燃烧、高度冷却中炼成的!——唐海林

写毕,唐海林把这本著作郑重的交给小黄,临走之前,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你,这本《钢铁》就算留个纪念吧!

黄国忠双手接过书,看了又看久久不忍心放下!

唐海林把小黄送走后,已是深夜一点。回到宿舍,他想好好休息一下,因为明天要赶路。但当他一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从军以来所发生的事情象放电影一样,一幕幕,一桩桩,一件件历历在目。

看来,今夜要无眠了。

唐海林起身穿上衣服走出宿舍。他决定乘着夜色再好好看一眼修理所,看看修理所的一切。

他从三楼下来,在营房边的操场上停下来,举目看了看四周,又抬头望望天空,他感觉今夜特别静,这也是他当兵以来最静的一夜,静的连掉一根针都能听到,静的连满天星星眨眼的声音都能听到。最让唐海林感到奇怪的是,这里本是三天一小风,五天一大风,而今夜的风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吝啬的连一丝也没有。

唐海林首先来到汽修车间,因为夜里车间的门锁着,他只能在车间外面看着、想着里面……十多年来,他把一半的心血都倾注在汽修上,那一辆辆老弱病残的军车,总是在他和他的弟子们的妙手回春下,欢天喜地而去;他更记不清加了多少班,干了多少个通宵达旦。

他来到伙房和食堂,这宽敞明亮的伙房和食堂,是去年上级拨款建造的。为了节省开支,在所长同意下,他带领炊事班战士肩扛手搬,硬是把二百米外旧伙房的石头全部搬来当地基。伙房了的每一件炊具和食堂里的每一张餐桌,那都是他精心选购的。就连战士口里的饭菜,也是他亲自制定的。

他向菜地、猪圈、鸭圈、鱼塘走去。走到半路,突然一个黑影向他迎面扑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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