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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婚礼由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主持。新娘下轿之后,本宅众亲簇拥着一对新人到了堂前,朝当日喜神的方向站定。且请拜香案,拜诸亲。合家大小俱见毕。先生念诗赋,新郎在前,新娘在后,先生捧着五谷随进房中。新人坐床,先生拿起五谷念道:

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佳气郁葱长不散,画堂日日是春风。

撒帐西,锦带流苏四角垂。揭开便见嫦娥面,输却仙郎捉带枝。

撒帐南,好合情怀乐且耽。凉月好风庭户爽,双双绣带佩宜男。

撒帐北,津津一点眉间色。芙蓉帐暖度春宵,月娥苦邀蟾宫客。

完了,新郎还得到外面去招呼客人,新娘则留在房中,等待着新郎招呼完客人,进来为她揭开盖头,然后二人喝交杯酒,行周公之礼。

陆游出去之后,新娘搭着盖头坐在床上静静地的等待着,心里有点期待,却又有点忐忑。

整个新房异常安静,除了前面隐隐传来的鼓乐以及猜拳行令的声音,就只有那两只巨大的红烛依然静静地燃烧着,时不时的爆出一点火花。烛光映照着贴满大红囍字的墙壁,发出喜庆的光辉。表明了这是一对男女结为夫妇的喜庆日子。

这个房间还是以前唐琬和陆游结婚那个房间,只不过重新做了一番粉刷,然后把唐琬以前用过的家具,包括床在内,全都换成了新的。至于说房间里的一应铺陈,床上挂的帐幔,铺的床单和盖的背面,全都是王家那边陪嫁过来的。现在房间里已经看不出唐琬曾经住过的半点痕迹了。

听说陆游结婚,陆游的两个哥哥也分别带着自己的妻子回来了,兄弟再次相聚,又是陆游大喜的日子,亲热之情自不必说。对于陆宰和唐氏来说,也是一件增光添彩的事情,所以夫妇俩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陆游本来就是被迫成婚的,出去之后,就不想再进新房,只想在外面陪两个哥哥以及那些客人,喝个一醉方休,天光大亮。

但是不到三更天客人就陆陆续续走了,哥哥们也被两个嫂子叫回房歇息去了。

大厅里一下子冷清下来,除了几个下人在那里收拾酒具餐具,就只剩下陆一个人了。

陆游本想一个人在大厅待到天亮的,但禁不住唐氏派人来再三催促,最后不得已还是又回到新房里去了。

此时的陆游已经喝了不少酒,但还没醉到人事不省,还能勉强走回洞房。但是进了洞房后,他就有点站不稳了,歪歪斜斜地,似倒非倒。

王怡的陪嫁丫头玉儿担心他摔倒,走过去扶他。没想到他不仅不要她扶,反而将手臂向玉儿那边挥过去,好在玉儿早有防备,不然非摔个仰面朝天不可。不过玉儿还是被吓得不轻,之后就不敢再扶他了,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了。

王怡等着他过去为自己揭盖头,他却在桌旁的凳子上一屁股坐下,将身子趴在桌上,头埋在两臂间,动都懒得动了。

玉儿走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袖说:“姑爷,该为小姐揭盖头了。”

“盖,盖头,谁,谁,谁的盖头?琬儿的吗?”陆游抬起头醉眼朦胧地说,说完又将头埋了下去。

“不是,是我们家小姐。”玉儿说。

“你们家小,小姐,你们家小姐是,是,是谁呀?”

“我们家小姐姓王,叫王……”

“算了玉儿,他喝醉了,等他酒醒了再说吧!”没等玉儿说完,王怡就打断她道。

“可是小姐,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玉儿无比担忧的说。

“别再说了。”

“好吧!”玉儿说。

“谁,谁喝醉了?你们说,说谁喝醉了,我吗?我没,没醉,我,我清醒着呐!”

听他满口酒话,王怡和玉儿觉得现在和他根本说不清楚,都不再理他。

玉儿站得腿软,便找了张凳子坐下。王怡依然纹丝不动的坐在新床上,眼睛被盖头挡着,看不到屋里的陈设,只能透过盖头看到一片模糊的红晕。心里的感觉说不清是悲是喜。

昨天还是王府中无忧无虑的小姐,今天就成了陆府的少夫人了,身份的转换像做梦一样,说变就变了。自父亲母亲把她许给陆家那天起,她就一直有点忐忑不安,既期待着这一天早点到来,却又害怕这一天到来得太快。

出嫁前一天晚上,母亲来到她的房间和她促膝长谈。

“母亲我不想离开你们,我好害怕!”她一看见母亲就扑进她的怀里撒起娇来。“不用害怕,没什么好害怕的,母亲也是从你这么大的女孩过来的。再说女孩子长大了哪有不嫁人的道理。”母亲疼爱地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说道。

母亲接着又叮嘱她,嫁到陆家之后,要好好服侍丈夫,孝顺公婆。书香门第规矩多,做人家媳妇就要守人家的规矩。坐要有个坐像,站要有个站像。晚睡早起,晨昏定省,不可偏废。

临末,母亲又交给她一卷手本,王怡不知道是什么。等母亲出去了,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卷男女交he的春gong图,一下子羞得满脸通红,立马扔进箱子里锁上,再也不敢拿出来了。

想着母亲的话,想着春gong图上那些男女交he的画面,王怡一直有点期待,也一直有点紧张。反正早晚都得经历,躲是躲不过去的,谁叫自己天生是个女孩子呢!所以打算将心一横,勇敢的迎接那一刻的到来。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既希望那一刻早点过去,又希望它永远不要到来。

现在看见陆游趴在桌上的样子,似乎已经睡着了,看来今晚是什么都不会发生,只是让自己白白担心了一场。

谁知道陆游睡了一会儿醒来,突然抬起头,翻了翻眼皮,看见王怡身着凤冠霞帔坐在新床上,头上搭着大红盖头,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唐琬那熟悉的模样。

以为还是和唐琬结婚的时候,嘴里不停地念着唐琬的名字,便站起身歪歪斜斜地向王怡走过去,一伸手就把她的盖头揭了下来。

王怡没想到他这么突兀的就把盖头揭下来了,立即羞得满脸通红,低下头不敢看他。

陆游醉眼朦胧地看不清王怡的脸,便伸手将她的下巴抬起来,然后双手捧着她细嫩的脸庞轻轻摩挲着,满口呼唤出的依然是唐琬的名字。

王怡身居闺中,不知道陆府发生的事情。但听见陆游口口声声呼唤的都是另一个女子的名字,心里不免有些疑惑。想分辨说自己姓王,单名一个怡字,不是他口口声声呼唤的什么琬儿,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推开满身酒气的他,不想让他那双汗涔涔的大手继续摩挲自己的脸庞,却又感觉力不从心。

只能逆来顺受,任由他胡乱呼唤,胡乱摆布着。脸上红霞乱飞,羞愧难当,一颗心仿佛隐藏着一只小鹿似的,剧烈的跳个不停,仿佛一张嘴,它就要从嘴里飞出去似的。

王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不见陆游有什么动静,现在她已经完全没有准备了,他却肆无忌惮的行动起来。用手摩挲也就算了,可恨的是他竟然将喷着酒气的嘴,凑过来一下子在王怡的粉嘴上,疯狂的吻个不停。

交杯酒还没喝,丫鬟玉儿还在旁边看着,王怡羞得无地自容。好在玉儿还算懂事,看见姑爷已经和自家小姐纠缠在一起,便羞红着脸起身走出房门,顺手为他们把门关好,这才一转身走进隔壁那个属于自己的房间歇息去了。

玉儿走了,王怡也渐渐地做好了心里准备,任由陆游吻完,将她放倒在床上,为她宽衣解带。脸和耳朵滚烫得跟火烤的一般,心里还是有点紧张有点尴尬,但手脚已经不再像先前那么僵硬了,甚至到了关键时刻即将来临的时候,她还稍稍懂得了一些配合。

只是陆游进入的时候,因为疼痛,她又有些紧张,眉头紧蹙,身体颤抖。之后耳边又一次回荡着母亲的话语,眼前浮现出的是自己拿着春gong图时匆匆一瞥的留下的印象。

自中秋节以来,陆游已经有好几个月没碰女人了,体内的情yu已经一浪高过一浪。但几个月来,他一直近似于自虐的压抑着自己。但是压抑的情yu一旦得到释放,便一发不可收拾。加上酒精的作用,更是让陆游乐此不疲。心里和眼里又一直以为躺在下面的人是唐琬,所以一直在王怡身上反反复复的折腾个没完。王怡本来就柔弱,又是第一次经历人生美事。起初还能羞涩的作一些回应,到了最后,全身软绵绵地,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便由他一个人折腾了。

在睡着之前,王怡一直盘算着第二天早上一定要起早一点。因为按照民间婚俗,新媳妇儿第二天一大早都得亲自给公公婆婆敬茶。这些也是在出嫁之前,母亲教导的内容之一。

但是她睡醒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看看身边的男人,依然睡得正香,便没有叫醒他。赶紧翻身下床,穿好衣服,一边匆匆忙忙的梳洗,一边吩咐玉儿烧水沏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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