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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不肖子孙

第二十五章:不肖子孙

甄邦贤成了河门镇方圆几十里范围内屈指可数的富户之一,加之他在官场朋友同僚众多,关系错综复杂,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有人通风报信。一般百姓不知道的事他知道,一般乡绅富户不知道的事,他也知道,所以总有许多人围着他转,看他的眼色行事。他居住的风湖湾,也改成了甄家湾。他在甄家湾新建的宅第里咳嗽一声,河门镇就会动一动,连县城里也会牵连波及。

甄邦贤身后的子孙,虽没有甄邦贤那般聪慧风光,总算还能守成,保住偌大的家业一代一代往下传,传到甄家富到底出现了败家的迹象,十成家业倒给他败掉了四五成,如果不是儿子甄耀祖撑起甄家,止住下滑的速度,可能还要一直败下去。

甄家富是甄家单传,甄老太爷老年得子。甄老太爷共有三个老婆,一妻二妾,可惜都无子嗣,甄老太爷欲哭无泪,不知在祖宗遗像前磕了多少头,烧了多少香。终究心有不甘,不顾年高体弱,宁愿败坏自家身体,也绝不肯断子绝孙,五十多岁时又娶了一位年青小妾,将前三房无用女人扔在一旁,天天与小妾在房中厮混。皇天不负苦心人,小妾终于怀孕,产下甄家富。所以甄家富自小宠爱有加,众多丫环老妈子围住他转,大娘二娘三娘四娘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若无端端打个喷嚏,许多人都会吓得脸儿变色,唯恐服侍不周遭到老太爷的严厉训斥。甄家富去河门镇上学,有专门大香船接送。那香船游舫般漂亮,窗明几净,冬暖夏凉。送甄家富上学后,香船并不回家,停在学堂河埠头,待到中午时分,撑船的家丁准时从得意楼端来热饭热菜,恭恭敬敬送到甄家富面前。放学后,甄家富刚刚走出学堂大门,家丁便扶他上船,一路驶回甄家湾。

甄家富读书不算用功,也不能说不用功。他倒是并不调皮捣蛋,先生上课时,他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老和尚念经似的念他的课文,,也算是用功的了,不过一旦先生问他课文,他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不知所云。读了六七年书,勉强能看懂地契和帐目,至于如何写地契与帐目就要请教先生了。甄老太爷想想也够了,读再多的书也枉然,还不是守着家业过日子。就让儿子休学回家,跟着自己管理家业。

甄家的家业太大,甄家富从哪里都能弄到钱,比如甄老太爷甄老太太手里,比如甄氏各家买卖的柜台上,他只要签个名就能拿钱,谁也不敢阻拦。甄家湾属于乡下,远不如河门镇热闹,所以甄家富每天都在河门镇上瞎混。

甄家富吃喝嫖赌五毒俱全。他对吃喝虽然挑剔,但只要对口味就行,荤菜素菜统吃。唯独二件事他离不开,一天不沾就会浑身痒痒,难受得走路都会腿弯打软跌跤,那就是赌和嫖,就象鸦片一样侵入了他的骨髓,欲罢不能。

甄家富的豪赌是河门镇上一景。人家平常赌钱都是押一个大洋二个大洋,也有押几十个大洋在河门镇算是豪赌了。甄家富觉得不过瘾,即使平常小赌他不是押一个大洋二个大洋,也不是押三个大洋五个大洋,而是将大洋摞在一起,拿一把尺子量。

甄家富一拍桌子,嚷嚷:“大爷我押五寸大洋!”其实五寸大洋究竟有多少个他自己也不清楚。

这是小赌,甄家富豪赌的时候就不是押大洋了,而是押地契。他照例一拍桌子,嚷嚷:“大爷我押三亩!”或者“大爷我押五亩!”

后来有段时间河门镇兴起麻将,甄家富又迷上了麻将。甄家富算不上聪明,但也绝对算不上愚笨,与其他人搓麻将有赢有输,终是赢少输多,也还算不得一败涂地,但与蒋公子一班人搓麻将,甄家富逢赌必输。越输甄家富越不服气,恨不得将蒋公子的家当一气儿赢过来。你道那蒋公子是谁,就是那蒋氏酱园的传人。按说蒋家的女儿蒋家凤曾嫁给甄家,是甄家的太祖奶奶,甄家富与蒋公子应该兄弟相称。但甄蒋二家传到他们这一代,血缘关系远得犹如飞上天消失了踪影的野鸭,三杆子也打不着了。蒋公子的麻将牌看似漂亮,但每张牌背面都有极其微细的记号,另外二名陪赌的赌友也是蒋公子联络好的,甄家富楞头青一名,不知底细,哪里是蒋公子的对手,于是甄家富偷出来的地契一张一张落入蒋公子的腰包。

甄家富的赌还算不得最败家最风流的事情,毕竟输了地契他也二眼翻白发愣,心疼得手指儿打颤,害怕回家被甄老太爷看出什么破绽,只不过第二天蒋公子邀他他还是会上桌,看见牌他迈不开步。他的嫖更是嫖出了名堂,嫖得一般人看了瞠目结舌。

麻将桌上蒋公子赢得了三亩田地,心中暗暗得意,对甄家富说:“哥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保险你快活似神仙。”

甄家富输是输了,心有不甘,没好气地说:“有个屁好玩的地方,再好玩的地方有麻将桌刺激吗?河门镇屁股大一点地方,本大爷哪儿没有玩过。”

甄家富十七八的年纪,对赌入了迷,各种赌博形式无所不能,都能使他的神经无比兴奋,但对嫖还不堪了解,对女人尚未开窃。他家里女人太多了,一天到晚围住他叽叽喳喳,他才逃出家赌博寻找刺激,现在有得搓麻将和押宝,何必再去撩拨女人。

蒋公子嘿嘿地笑,说:“你少见多怪了吧,你家里那些女人与那些女人如何能比,没有可比性嘛。你不必多言,哥哥我是让你快活,不是让你烦躁。你去了就知道了。”

蒋公子说着将甄家富带入一家妓院,附着老bao耳朵低声密语。老bao得知站在面前的楞头青便是大名叮叮的甄公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打躬作揖抻衣拂尘殷勤侍候。蒋公子为甄家富挑了一个名叫兰兰的姑娘。兰兰姑娘大胸脯、细腰身、***,走起路来一扭一扭,二个大胸脯一抖一抖,半搂住木愣愣的甄家富到房里去了。

兰兰房中摆了一桌酒菜,二人坐定,兰兰今天的任务就是让甄家富开窍。如果事情办成功了,蒋公子答应给他一个金镯子,办不成功小心自己的饭碗。因为甄家富是个雏鸟,兰兰不能性急坏了大事,只能一点一点吊起他的兴头。

兰兰坐到甄家富旁边,身子软得像根棉条,半依半偎着甄家富。甄家富的手在兰兰细腰上捏了捏,兰兰风骚地扭动,半个胸脯若隐若显露在甄家富眼前。甄家富的手不老实了,伸到她的胸脯上,兰兰嘻嘻地笑,按住甄家富的手不让出来,附着甄家富的耳朵轻声浪笑着说:“甄大爷你真坏,你再伸进去一点,伸进去一点嘛。”

甄家富虽未开窍,终究是男人,兰兰劝酒他就喝。甄家富想本大爷在家里喝酒,在赌场上喝酒,在饭馆里喝酒,如今在妓院里也喝酒,本大爷还怕喝酒不成,于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兰兰一看慌了,怕甄家富喝醉了。如果其它客人她巴不得喝醉了,喝醉了她就不用侍候办其它事了。但今天不行,倘若甄家富喝醉了今天的事就办砸了。

兰兰连忙抢住甄家富酒杯,说:“大爷如此喝酒了无兴致,小女子陪大爷喝个花样吧。”兰兰说着呷了一小口酒,慢慢凑到甄家富嘴边,缓缓注进甄家富嘴里。甄家福哪弄过这些个,觉得有趣极了,乐不可支,以同样方式喂兰兰喝酒。如此你来我往,酒喝得少了,情趣慢慢吊起来,兰兰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说太热了,将衣服一件一件脱了下来,最后精赤条条露出一身白花花的细肉,惹得甄家富呼哧呼哧喘粗气。

兰兰将甄家富牵到床边,甄家富在兰兰的指引下,终于办成了事情。

甄家富一旦入了港,立即表现出对女人极大的兴趣,简直入迷。麻将牌暂时被他摔到了脑后,天天去找兰兰,大把大把给兰兰银洋,乐得兰兰的嘴巴像个敲开的木鱼,只要甄家富的身影一出现在妓院门口,兰兰便象赴火的飞蛾般奔过去,生怕被别的姑娘抢去。

蒋公子暗暗好笑,像兰兰这样的姑娘,别说在杭州上海那些大地方,即使在河门镇也只能算得是二三流的妓女。蒋公子嘲笑甄家富,问:“今天又去找兰兰了,兰兰真有那么好吗?”

甄家富说:“兰兰不是你介绍的吗?找兰兰怎么了,我就喜欢她白白胖胖的身子。”

蒋公子哈哈大笑,点拨道:“此种女人算不得极品,连上品也够不上。光胸脯***大没有用,女人必得身材匀称皮肉结实,房中床上捧承侍候男人恰到好处。你光在一棵树上吊死,殊不知其它地方的风景好得很呢。”

甄家富想想蒋公子的话不无道理,于是兰兰处去得懒散了,四处寻找其它女人。这一找,才发觉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风景,令他乐此不疲。大凡甄家富想得到的女人,不管花多少银钱,他都是必须要弄到手的。

东门妓院来了个小貂婵,年方二十,花容月貌,声称只卖艺不卖身,接待了许多客人,果然只是弹琴唱曲,陪酒跳舞。蒋公子看在眼里,心中暗笑,明镜般清楚,这是老bao故弄玄虚,等待一个大买主出场,似此等在大地方生意凋落的货色,无奈才落到河门镇此种弹丸之地,其实不知已被多少男人睡过了。河门镇乃运河上的聚散过路之地,过往船只中大多为船夫或生意人,孤寂久了免不得在河门镇打个尖,逛一下妓院,解一解饥渴。稍有钱的到妓院,钱少的只能找一些徐娘半老的站街女,哪里有人肯在小貂婵身上抛金撒银。

蒋公子撩拨甄家富,说:“你何不去会会小貂婵呢,那种货色比之兰兰不知要惬意多少倍。”

甄家富问:“她不是只卖艺不卖身吗?那有什么意思,要喝酒我到得意楼,要听曲到戏院去,小貂婵脸盘再标致,身材再曼妙,碰不得还有什么兴致。”

蒋公子说:“你会错意了,她不是只卖艺不卖身,她只是在等一个肯出大价钱的买主。”

甄家富问:“当真?”

蒋公子道:“我猜如此,不信你可一试。”

甄家富的兴趣调起来了,他带了一小袋银元找小貂婵。小貂婵自然陪酒唱曲,殷勤接待。酒酣耳热之际,甄家富站起身,将银元二枚一排,从客厅酒桌旁一直排列到房间床前,让小貂婵从银元上走过去。小貂婵笑盈盈踏着银元走到床前,甄家富一把抓住她的红绸裤腰带。

小貂婵扶住甄家富的肩膀,斜睨着甄家福说:“大爷,小女子说过卖艺不卖身。”

甄家富道:“这么多银元,还不能解下你的腰带吗。”说着手上使了一点劲。

小貂婵问:“大爷是想霸王硬上弓吗?大爷你若是一味地使强,小女子也毫无办法。小女子只是一名外来弱女子,大爷一点也不怜惜吗?”

甄家富索然无味。若来强硬,小貂婵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与强X有何区别,狎妓要的就是情趣。甄家福是有钱的大爷,不是使强的强盗大王。

甄家富得不到小貂婵不甘心,觉得太没有面子了,第二天他用钝金在金器店铸了一把金剪子,将小貂婵搂止床前。昨天甄家富走后小貂婵也有点后悔,毕竟甄家富是河门镇上有名的大爷,还有人能为她而将银元从客厅铺到床前吗,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做作也有一定的度,做过了头反倒坏了自己的事。所以今天比昨天绵软了许多,一副欲拒还迎的娇态,当甄家富抓住她裤腰带时,她嘻嘻地笑着说:“大爷你若能扯断了我的裤腰带,小女子就从了大爷。”

甄家富从兜里摸出金剪子,在小貂婵眼前一晃。金光一闪,小貂婵顿时眼前一亮,惊喜地问:“是金的吗!”然后妞妮作态。

甄家富用金剪子剪断小貂婵的裤腰带,将她搂上床。小貂婵自然是极尽缠绵之能事。

后来甄家富铸了好几把金剪子,遇到自己看中而不肯就范的女子,他就用金剪子剪她们的裤腰带,不但河门镇,即使他到县城或者更大的地方去,也是百试百灵。以至于许多年之后,河门镇还留有一句埋汰人的话,碰到有事不肯就范之人,道是:“你厉害,算你狠,你毕竟是挨过甄大爷金剪子的人!”被埋汰的人一定大怒,比骂了他祖宗十八代更加恼怒。

甄家富在外胡作非为,起先只是偷偷摸摸,心中还有所顾忌,后来胆子越来越大,动静大了,名声在外,到底传到了甄老太爷耳朵里。初时甄老太爷不以为然,一笑了之。甄家的公子在外花了一点钱,喝酒狎妓,也不算什么大事。后来甄家富越来越不像话,丑态百出,甄家老管家恳请甄老太爷严加管束,否则甄家真的要走下坡路了。甄老太爷年事已高,气得十指颤抖,原本就有气管炎,如今喘得犹如铁匠铺里的风箱,呼哒呼哒喘粗气,待甄家富回到甄家湾时,甄老太爷一拍桌子,吩咐家丁:“将他关到柴房里去,你们在门口守住,谁放他出来本老爷就将谁关进去!”(未完待续)

甄家湾情仇》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轻小说小说,哔嘀阁转载收集甄家湾情仇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