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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浪荡子弟

第四章:浪荡子弟

寒山先生愤然辞职,决定不做帐房先生了,正中甄三下怀。甄三犹如拔除了眼中钉肉中刺般高兴,心想:“你个老杀才你就清高吧,回家读你的之乎者也去吧。闲得闷了就早点见你的孔老夫子去吧!”

天香有点心虚,害怕甄家富知道了责怪,毕竟寒山先生是甄老太爷生前用的人,而且在甄家湾及河门镇上德高望重,名声又好,弄不好偷鸡不成蚀把米,对自己不利。于是对甄三说:“老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我看还是不要弄僵为好,老爷怪罪下来我也不好交代。”

甄三不以为然,说:“老爷哪有心思管这等闲事,甄家的事还不是太太您说了算。您若是服软了,日后那老家伙还不得爬到您头上去了。”

天香沉吟片刻,说:“话是这么说,但总是还要看在老太爷和老爷的面上。你刚才的话说得是有点重了,那老家伙自视清高,哪里受得了这般的冤枉,不若你去向他道个歉吧,二家还是化解了为好。”

甄三无奈,不敢过份顶撞天香,违拗天香的意思,便去向寒山先生道歉。

甄三递上帐本,对寒山先生说:“寒山先生对不起了,你德高望重,千万别跟我们小辈一般见识,太太让我告诉你还是去做你的帐房先生吧。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你做了这么许多年的帐房先生,就算拿了一块布给夫人做一件旗袍,也不是什么大事,别人也不能说你什么的。”

寒山先生见了甄三,先还脸色平和,待听了此番话语,脸色一刹那沉了下来,厉声喝问:“你说什么!”

甄三说:“不就一块绸吗,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当生那么大的气。”

寒山先生一把将帐本摔到甄三脸上,手指门外,咆哮一声:“滚出去!”

甄三回去向天香禀报,说:“老家伙死活不肯答应,将我骂出了门,还说甄家哪有不败之理,太太您为人处事的能力不及白凤英的一根手指头。”

天香气得嘴唇发抖,骂道:“不识抬举!”

甄三怕夜长梦多,要紧派了一个自己的心腹去绸布店做帐房先生,将绸布店管起来。从此以后,那绸布店犹如甄三自己开的一般,他想什么时候支钱就什么时候支钱,他想支多少钱就可以支多少钱,至于那钱用到什么地方去了,有多少用到了甄家身上,除了鬼知道,只有甄三自己知道了。

甄三原本不是甄农湾人,也不是河门镇人,他的老家在三十里开外的徐家庄,世代务农,家中有二个哥哥,他排行老三,父母给他取了个大名叫徐三娃。因为徐三娃最小,上有二个哥哥干活,父母宠爱他,自小给他读了几年书,识了一些字,。不比终日脸朝黄土背朝天的二个哥哥,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终年在田里讨生活真正是太辛苦了,也枉活了一世人。

徐三娃无心田里劳作,终日在外面游荡,有几个钱时喝酒赌钱,无钱时偷鸡摸狗。一天父母下田去了,徐三娃在家里东翻西找,终于在父亲的枕头底下找到了二个大洋,心里非常高兴。他知道二个大洋是父母需要许多时日才能积攒下来,够家里开销一段时间,但他无心考虑这些,家里有没有开销与他无关,揣了钱出门而去。

徐三娃听说河门镇热闹,想去碰碰运气,直至走进河门镇,才真切地感觉到河门镇真的与其它集镇不一样,比其它集镇热闹了许多。那街道二边店铺林立,行人如织,什么样的店都有,什么样的人也都有,他甚至看到了一个蓝眼睛高鼻子的洋人,惊得张大了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徐三娃路过一个赌庄,里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吸引了他。他无比向往里面的热闹和生活,立定脚,探头探脑向里张望,手伸到衣兜里摸了摸二个大洋,到底没有胆子进去。他知道,在这样的赌庄里,二个大洋上不了台面,扔到里面连水花都没有一个。

徐三娃继续前行,在街边一处较为宽阔的场地,一群人聚在一起,头碰头就像一堆蝌蚪聚在一起。徐三娃钻进人群,原来是一处街边赌摊。一个胖胖的大汉木桩般立在那儿,热情地招呼大家押钱,发现探头探脑钻进人群的徐三娃,亲热地招呼:“小哥你快押钱呀,你想赢钱你就快押钱,这会儿庄家正手气臭。”

徐三娃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不急着押钱,摇摇头,双臂抱在胸前看别人赌。

庄家连霉了二把,都把钱配给了赢家。徐三娃看清庄家真的是霉了。

大汉又在招呼徐三娃:“小哥你快押呀,风水轮流转,你不押风水就马上要流走了,到时你后悔都来不及。”

徐三娃憋不住了,看准了机会,掏出一个大洋,押在了连赢二把的天门。庄家一开宝,徐三娃有了,庄家很爽快地扔过来一个大洋。

庄家说:“再押再押!”

徐三娃摇摇头,又双臂抱胸前看赌,不急着押。待眼见庄家又连输了二把,这才又掏出一个大洋,押在庄家上门。徐三娃想了想,一咬牙,将另外二个大洋一并掏出来,押到台面上。

庄家问:“想好了,都押在这门了?”

徐三娃不响,点点头。

庄家哗啦啦一阵吆喝,开了宝,通吃。庄家一伸手欲将台面上的钱统统搂过去,徐三娃急了,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钱,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庄家脸一沉,喝道:“放开你的爪子,赢钱的时候你拿得比谁都快,输钱了你捂钱像捂住个卵。有种你再押呀,你押赢了我自然会照例配给你。”

徐三娃说:“不行,我没钱了。要不你将这三个大洋借给我,我再跟你赌。”

庄家怒喝:“借你个头!有跟庄家借钱的吗?看起来你就是个卵毛不懂的乡下佬,你有钱就再跟我赌,没钱你马上给我滚!”说着掰开徐三娃的手,将三个大洋一把抓了过去。

徐三娃红了眼,心想赌桌上就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拼命的,于是心一横,将左手啪地拍到台面上,杀气腾腾地冲庄家叫:“我把左手的食指押上了。说好了,若我输了你拿刀砍我食指,你若没胆我自己砍;你若输了无须砍手食,你用十块大洋抵上吧。”

徐三娃心里是盘算过的,倘若真是自己输了,料庄家无胆砍自己的手指,若真砍了可以告官,至少可以讹他一大笔钱。最好的办法就是溜之大吉。若真赢了他的十块大洋是逃不了的。

庄家也不是吃素的。庄家若是能被徐三娃蒙了他就不是庄家了。在河门镇上能开设赌摊的庄家,哪个不是走过三关六码头的高人。庄家多次见过徐三娃那样虚张声势的人,在徐三娃双眼紧盯着桌上银钱的时候,突然飞起一脚将徐三娃踢飞到街面上,破口大骂:“滚你娘的蛋,你个乡巴佬还胆敢到老子面前强横!”

徐三娃从地上爬起来,心想横是横了,顺手抓起一块断砖冲上前去。不等徐三娃冲到跟前,庄家嗖一声抽出一把尺把长杀猪刀,架在徐三娃脖子上。

徐三娃一看到脖子上亮闪闪的杀猪刀顿时软了下来,庄家在徐三娃屁股上踹了一脚:“滚!”

夜幕降临,河门镇上茑歌燕舞灯红酒绿,徐三娃蜷缩在大户人家的门楼前,又冷又饿。看门人开门出来看见了徐三娃,踢了踢他屁股,说:“走开走开,你晚上不能睡在这儿,等会老爷喝了夜酒回来会碍了他的脚,连我们都跟着挨训。”

徐三娃无奈,苦**挪到墙边柳树下,坐地上背靠树干打瞌睡。睡到半夜冻醒了,发现四周漆黑一片,连远处的暄闹也小了很多,似有似无。他仰首打量一番柳树。这是一棵歪脖子柳树,紧靠着院子的围墙。徐三娃爬上树,发现院子内是前后二进的二疃房子,俱都已经熄了灯,黑呼呼一片,那树离围墙仅只二尺远,一迈腿就站到了墙头上。徐三娃跳下围墙,见墙边横放着一把木梯,便竖起来靠到墙边,为自己留了一条退路,然后弯着腰钻进前面的客厅。他知道后进是内宅,此刻肯定有人睡觉,虽有贵重物品但不敢造次。他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待人接客用的硬木桌椅及挂在墙上的条幅字画,正在无奈之时,蓦地发现条桌上立着一个一尺余高的瓷瓶,便一把抓了过来,脱下外衣包了起来,顺原路爬上梯子翻出围墙。

第二天,徐三娃走进一家规模较小的当铺。他不敢到大当铺去,俗话说大店欺客,小店客欺,他想小店应该比较好说话。

徐三娃将瓷瓶递上柜台,说:“当了,这可是我家祖传宝贝,你可看仔细了。”

柜台内站着一位老者,眼光从老花镜上方瞄过来,注视了一会徐三娃,然后仔细地端详瓷瓶,顺口问:“你想当多少?”

其实徐三娃自己也不知道瓷瓶值多少钱,想了想说:“至少十块大洋。”

老者再一次注视徐三娃,说:“本店是小铺子,平常只收一些衣服之类,你这瓷瓶我也不懂,怕看走了眼,必得拿到后面请掌柜定夺,你稍待片刻。”说罢捧着瓷瓶进去了。

徐三娃等在外面。过了片刻,二个壮汉悄悄踱到徐三娃身后,老者出来,后面紧跟着掌柜。徐三娃不耐烦地问:“你到底要还是不要?”

掌柜的拨开老者,指着徐三娃问:“你这瓷瓶从何而来,从实招来!”

徐三娃说:“我家祖传的呀。”

“胡说!”掌柜一声怒喝,“这分明是我家客厅中的花瓶,昨夜失窃,定是你偷盗而去,今天反倒拿到我的当铺里来了,正好让我撞个正着,给我拿下!”

掌柜一声断喝,二个壮汉冲上前来,徐三娃一看大事不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连忙逃出门去,屁股和后背早已吃了二棍。

徐三娃慌不择路,落慌而逃,回头看看,幸好掌柜与壮汉没有穷追猛打,这才放慢脚步,不想这一回头,正好撞在前面一个人身上。此人刚从当铺对面的妓院出来,显然是吃醉了花酒,脚步踉跄,身子摇晃,像写大字般摇晃在路面上。徐三娃打量此人,发觉此人衣着鲜亮,皮肤保养得极好,显然是个有身价的富人。向路人略一打听,才知此人就是甄府老爷甄家富。

徐三娃远远跟着甄家富,转进一条僻静弄堂,心生一计,横下一条心,从地上捡了一块断砖握在手中,走上前去狠狠拍在甄家富头上。

甄家富哼都没有哼一声,倒在地上,鲜血直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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