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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尘埃落定(2)

“那怎么到现在一去无风,增设收费站一事有如石沉大海,听不到任何风声?”张志峰问。

“有三种可能。”

许一鸣分析,一是郭成敏是本省的副省长,不是他这种贫困县的副县长,事务繁忙,手头的事情很多。张志峰和他的眼里就那么一条快速通道,郭成敏却不是,在郭成敏的眼里,一条周洛县这样的快速通道根本算不了什么,要不是那几封群众来信引起郭成敏的注意,让郭成敏就此对周洛县上心,致使郭成敏到周洛县走了那么一趟,只怕郭成敏根本就不知道周洛还有这么一条快速通道嗷嗷待建,对周洛脱贫致富如此重要。对于一个分管交通的副省长来说,只有那种贯通东西南北的高速公路才是郭成敏需要重点考虑和关注的。因此郭成敏现在一直没有时间,还没来得及插手在高速开匝道口建收费站这种小事,所以这事才会至今杳无音信。二是,开匝道口一事,郭成敏也插手了,也关注了,但在新建高速增设收费站一事难度很大,远超他们之想象,郭成敏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所以才会至今没有下文。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心急火燎地等着?”

“不等怎么办?追到省政府去将郭省长绑了?”许一鸣说,该做的工作都做了,该做的铺垫也都铺垫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就不是一个县长一个副县长可以左右得了的,他和张志峰再怎么着急上火都是没用,只能再等,静等省政府那边传来好消息。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管等到什么时候,我们都只能等。”许一鸣说,“至于前期工作,我们该做还是得做,不能停,一旦有了好消息,快速通道就可立即上马。”

“许副就这么坚信这事能成?”

“县长不相信?”

张志峰说自己原本也是信心十足,可做了这么多,匝道口一事还是有如水中花镜中月,好似遥遥无期,心里不免有些自我怀疑,那么大一个副省长,是不是真的会为一条快速通道上心?如果郭省长不上心,那他们还能怎么办?是不是该发动群众到省政府门口去静坐?说郭省长吃了周洛的咸鸭蛋,却不帮周洛做事,道理何在。毕竟现在侯家村的征地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二千万的投入对于杨林那样的县来说也就是毛毛雨,对于周洛来说却是数目巨大,真要把这么一笔钱投在侯家村的荒山野岭没有个响,且不说群众会有意见,说政府瞎折腾乱干事,他张志峰也会寝食难安,心痛不已。他这些天整天就琢磨这事,可抓耳挠腮这些天,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贵州的那头黔驴,在县里看上去很像那么回事,可到了省里,就外强中干,顿时技穷,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古时的那头黔驴虽然最终被老虎咬死,但它开始还能踢上几脚,可他张志峰呢,就会弄几封群众来信,后面再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黔驴技穷,看来就是说他张志峰的,不是讥讽什么驴子的。

许一鸣笑,说张志峰不错,知道自贬身份,明明是一头野驴,现在变成了黔驴。

“许副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志峰直笑,“趁机打击?”

许一鸣笑,说老虎未必就是高大上,野驴未必就是贬义,在本省驴脾气、犟驴都含褒义,代表不服输,不退缩。圈养的家驴会有驴脾气?肯定没有,只有野驴才会是犟驴,路子野,脾气犟,才会连老虎的屁股都敢摸。所以他说张志峰是野驴决无贬义,不是什么打击县长同志。同时张志峰大可以放心,那二千万的银子肯定不会打了水漂,肯定会听到个响,而且一旦将在侯家村成立经济开发区的事情宣布出来,这个响声还肯定小不了,只怕很多人都会追悔莫及,甚至于会在办公室里骂骂咧咧。

“没有什么很多人,在周洛有几个敢骂我张志峰。”张志峰笑,“无非就是候志良那只猴子,先让他骂着,今后找机会再收拾他。”

张志峰现在对猴子没什么兴趣,他愿意说野驴。

张志峰说:“照许副这么一说,你我物以类聚,都不是什么老虎,都是野驴,那许副你这头野驴说说,准备怎么不服输,准备怎么去摸郭省长的屁股,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主意?”

许一鸣说自己早就想好了,如果郭成敏真要是忘了周洛的快速通道,匝道口,发动群众去省政府门口自然是不可能,但他许一鸣一个人背着把藤椅带着几个咸鸭蛋去提醒郭成敏,周洛的许多乡亲还在一天到晚咬着咸鸭蛋却是可行。

“不是不让送藤椅和咸鸭蛋么?”张志峰笑。

许一鸣笑,说:“不让送并不代表不能送,关键就在于怎么去送,什么时候去送。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你有,我有,大省长同样也有,都逃不过。”

“看来许副有辙了?”

许一鸣头一点,说那天他看郭成敏对藤椅颇为上心,知道郭成敏喜欢排山的这种手工艺制品,虽然郭成敏明言拒绝,但他私底下已经嘱咐周大明,精心打造了一把藤椅,藤椅上的图案为他特意设计,不是什么龙凤,而是其他。

“什么其他?”张志峰笑问。

“这个暂且保密,不过县长这么狡诈,应该可以猜得到。”许一鸣笑。

“懒得去猜。猜个屁。”张志峰笑,“我现在就想知道许副什么时候背着藤椅上省城?”

许一鸣笑,说现在还不到时候,还没到要用藤椅去游说郭成敏的地步,只要时候到了,他自然就会背着藤椅上省城。主动找骂,不含糊。

张志峰却不愿意这样,说这种追着大省长不舍的事情,很有意思,他张志峰一听就兴奋,许一鸣岂能将他张志峰置之事外,无论如何,这事他张志峰都得参与。

许一鸣笑,说张志峰想参与这个事情没有问题,问题是张志峰能做什么,难不成撩起蹄子踢大省长几脚,这个只能坏事,不能成事,所以张志峰只能靠边站。

张志峰小眼一眯,说他还是可以做些实事的,比如说背背藤椅,藤椅不是咸鸭蛋,也算是一个大物件,许一鸣风度翩翩细皮嫩肉,背着藤椅上省城像什么话,多累多没风度,这种力气活粗活,就该他张志峰来,他张志峰皮厚肉壮,有的是力气,背着个藤椅,就像许一鸣请的农民工,反而衬托出许一鸣的风度。

“到时我负责给许副背藤椅到省政府门口,许副负责进省政府游说郭省长。”张志峰说,“许副你看这个分工怎么样?”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许一鸣头一点,“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一言为定。”张志峰说。

墙上的挂钟“当当”作响,下班时间到了。张志峰神情为之一暗:“看来今天还是没戏。”

张志峰何出此言,是因为今天下午是省长办公会议时间,张志峰什么事情都不干,将周洛诸多县务置于一边,赖在许一鸣的办公室不走,目的就在于此,想第一时间得到今天省长办公会议所决定的诸多事项,看增设收费站一事是不是位列其中,是不是有幸得到通过。

“按说今天的办公会议早就结束了,你就不能再打电话问问你那同学?打听打听今天省长办公会议所决定的事情?”张志峰说。

“有这必要吗?”许一鸣笑。

自是没这必要。自从郭成敏回到省城以后,许一鸣尽管很想知道郭成敏是不是真的抽空看了他的那两个复印件,但他没有再打电话给同学打探情报,毕竟郭成敏是副省长,他那同学只不过是一个副处长,郭成敏对那个匝道口到底有没有上心,到底是怎么想的,同学怎么可能知道。今天也是一样,省长办公会议刚刚决定的事情一时半刻也到不了同学那里,只能是等,一有好消息同学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他。同学没有打电话来,就说明目前此事正处在静默期,什么风声都没有,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到,所以即便许一鸣给同学打电话,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与其不胜其烦,还不如不打,哪怕是心里有如猴子挠心,屁股有如火烤,也只能静等那边传来消息。

“看来只能等下星期一的省长办公会议了。”张志峰说,“要不许副今天请我喝一杯,给张志峰同志的那两千万压压惊。”

“这个没有问题。”许一鸣笑,说,“等会让政府食堂多炒个菜,算许副的。”

许一鸣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张志峰在一旁等,却不愿意闲着。

张志峰说:“你刚才说有三种可能,许副刚才只说了两种,还有其三呢?”

许一鸣笑,说:“其三就是郭省长那天将你张志峰同志叫到房间盘问,你张志峰同志没有通过考验,尿了裤子,因此匝道口一事被压了下来,鉴于张志峰同志的表现不尽人意,匝道口一事郭省长不予考虑。”

“许副放屁。”张志峰笑骂,“我张志峰是这种一见大领导就战战兢兢,说不出话来的人吗?”

许一鸣笑,说虽然张志峰看起来不像,但当时在场的,也就郭成敏、秘书和张志峰三人,张志峰具体是何表现,局外人谁都不会清楚,张志峰说他昂首挺胸也好,说他雄赳赳气昂昂也罢,都是张志峰自己说了算,张志峰想怎么形容自己都行。实际上是不是这么一回事,那就只有郭省长和他的秘书清楚了。

张志峰笑,说如果他张志峰那天晚上表现不佳,郭成敏岂会轻易放过他,岂会一大早还和他握手,只怕市纪委的干部早就候在招待所,只等他张志峰一到招待所就将他张志峰拿下,请他协助调查,到纪委去说明情况。

许一鸣笑:“那你说说郭省长当天盘问你的情况。”

“郭省长就是厉害。”张志峰直叹气,“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心有余悸。”

“你不是昂首挺胸么,怎么变成心有余悸了?郭省长怎么你了?”

“其实郭省长就是问了几个数据。”

张志峰说,他原以为郭成敏会盘根问底,将他张志峰盘个底朝天,没想到不是,郭成敏既没有问他的家庭财产,也没有问他的执政思路,就是随口问了几个数据,还好他张志峰没有当甩手掌柜,每天锱铢必较,县里的那点情况他比谁都清楚,要不然被郭成敏这么一问,他还真有可能瞠目结舌,结结巴巴,什么都答不上来。

“不就几个数据么,郭省长怎么就厉害了?”

“许副你有所不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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