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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纷争又起(3)

近处,工程运输车已经排成一字长龙。莫军将车停靠在简易通道的一边。许一鸣走下车去。周大明和带着安全帽的项目经理跑了过来。

许一鸣让周大明先将这边的事情放一放,先和刘建强到侯家村的那口古井去等着。

周大明也不问许一鸣让他到古井等谁,跨上路旁的一辆摩托车,带着刘建强朝侯家村驶去。

许一鸣这才问项目经理:“情况怎么样?”

“比上次要好。”项目经理答。

今天到现场阻工的都是些爷爷奶奶级的老人,一个青壮年都没有。不同于上次的剑拔弩张,这一次的阻工行动很是温和,没有冲突,也不存在肢体碰撞,自然比上次要好。可现场秩序看上去是好,处理起来却比上次要大为棘手,面对这样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项目经理束手无策,什么办法都没有。

“葛董给你电话了?”许一鸣问。

“刚刚打了。”项目经理点头,说排山这地方山连着山,一排接一排,手机信号在这个山凹里,有如无头的苍蝇到处乱窜,可就是窜不到手机上。手机响了也是白响,这里的信号无法维持正常的通话,一通就断,根本就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葛长远打了无数个电话,断断续续,项目经理就听清楚了一句,“听许县长的。”

好像是为了验证项目经理的话,这时许一鸣的电话响了,许一鸣还以为是张志峰,竟然不是,是一个来自省城的固定电话,不是储存的电话,没名没姓,只有一串数字。

许一鸣一接,话筒里是一片“沙沙”之声,依稀能听出是个男声。还没等许一鸣听清是谁,电话断了,话筒里就剩“嘟嘟”的断音。许一鸣拨过去,还是断音。许一鸣一看手机,屏幕上的信号标示只有一格,“中国移动”四个字时隐时现。整个排山只有一个基站,这个山凹三面都是高山,信号在山头勉强可以收到,到了这谷底,接收和拨打都很成问题,手机还真是成了一坨废铁。项目经理能听到一句,已是不易。

“许县长要打电话只能上那个山头。我刚才就是从那给许县长打的电话。”项目经理一指,其所言的山头离来路不远,得从简易通道往上爬个百来米才行。

“算了。”许一鸣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放,这个时候,哪里还管什么电话,先看看情况再说。

这段连接隧道施工现场的简易公路靠山,施工方用推土机推出一条勉强可以通行的山路,弯弯曲曲,前两天刚刚下过一场雨,地面原本泥泞不堪,经过这两天的暴晒,到处都是车辕印。

侯家村的老人倒也挺会选地的。在离隧道口不远处,有几棵参天大树,比较阴凉,老人们占据此地,将工程车阻挡在身后,隧道口近在眼前,就是没法通过。

蝉在树上“知了知了”地叫着,二十来个老人并没有席地而坐,而是坐在树荫下围成两桌,悠然自得地打起了麻将。剩余之人,下棋,观战,自得其乐。

“这又是怎么回事?”许一鸣笑问。

项目经理说自己在山顶给许一鸣电话时看得清清楚楚,二辆手扶拖拉机轰隆隆而来,卸下桌椅板凳,又轰隆隆而去。等他下山,就成了现在的样子,老人们自得其乐,不亦乐乎。

“我们这哪里是工地,简直就是茶馆。”经理苦笑。

茶馆也没这服务,看看那些工地的医务人员,都成接待了,端茶递水送西瓜,把一干老人伺候得舒舒服服,老人一咳嗽就有人递水,问老人有哪不舒服。茶馆哪里会有这种贴身服务,度假村还差不多。就这优哉游哉的日子,只要不熬夜,就是在这简易公路上呆上十天半月,也比在侯家村那破屋里舒服。

“不错。”许一鸣点头,看到老人们如此悠然自得,社会主义的优越性一览无遗,项目经理能做到这样,十分不易,值得肯定。

项目经理苦笑,说老人们是舒服了,可他们却一点也舒服不起来,这时候就希望来一场大雨,让老人们作鸟散状才好。

许一鸣批评项目经理,说经理经不起表扬,这种想法要不得,只顾及自己,不想及老人。老胳膊老腿的,真要是突然下起大雨,惊慌乱窜,摔断了胳膊摔断了腿怎么办。经理既然想到了下雨,那就该有所防备,赶紧在旁边搭一个简易工棚,一旦下雨,让老人有地方躲雨,不至于乱窜。

“真搭啊?”项目经理有些迟疑。

“真搭,马上搭。”许一鸣笑,说经理做其他事情都是有板有眼,怎么这时候犹犹豫豫的,许一鸣提醒经理记住,葛长远不是有话,听许县长的么,“现在就到了听许县长的时候。”

经理点头,跑开,赶忙安排去了。

许一鸣不声不响,走到一对正在摆棋厮杀的老人旁边。象棋摆在一块较为平整的大石上,两位老人盘膝而坐,拱兵飞象,沉湎其中,视周围如无物。其中一位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候石之父,那次候石发难,其父不言不语,蹲在一旁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此时却是另一番模样,在棋局中肆意飞扬,马一跳,车长驱直入:将军!

对面的老人棋艺差那么一筹,棋一扔:“又输了,不玩了。”

“候胖子,别不玩了啊。”候石爹急了,“再来一局啊。”

那个胖胖的候胖子已经不管不顾,跑到麻将桌旁观战去了。

“要不我来陪您老下一局。”许一鸣说。

“好啊。”候石爹一听有人应战,随口就答,再一看是许一鸣,候石爹顿时迟疑,“怎么是你啊。”

许一鸣笑,激将:“怎么,您老怕和我下棋,怕不是我的对手?”

棋迷都经不起激,候石爹也是一样,瞟了许一鸣一眼:“小伙子,你行不行啊。”

许一鸣笑,说自己读大学时有同宿舍的同学是象棋高手,没事就喜欢琢磨什么残局,耳闻目染,也就知晓一二。行不行的不知道,但前年省交通厅举行了一次象棋比赛,他拿了个第三。

“是吗?”老人有些不太相信,“看不出来啊。”

许一鸣笑,说一个人的棋艺如何,不在乎年龄和长相,在这方面还真不能以貌视人。下棋嘛,不讲什么阶级层次,讲究的就是一个棋逢对手。

“您老要是不信,我们一试便知。”

很明显,候石爹早已心痒手痒,只是基于某种考虑,还在犹豫要不要和许一鸣下。许一鸣当场复棋,指出刚才这局棋,候胖子其实还可以力挽狂澜,和候石爹抗争到底,虽然不至于反败为胜,但下成平局估计问题不大。

“怎么可能?”候石爹一听,也就够不上那么多了,眼睛紧盯棋局,看许一鸣怎么复棋。许一鸣将候胖子的象一飞,候石爹的马就成了蹩马腿,走不了日,也就不可能八面威风,车这时再怎么长驱直入,都不能一着定乾坤。

候石爹蠢蠢欲动:“要是我这样走呢。”

“那我就飞马。”许一鸣应对。

候石爹手抓“兵”:“出兵。”

“起炮。”

一番厮杀,还真是,候石爹怎么将军都没用,只能是平局。

候石爹一时技痒,开始摆棋:“我们下一局。”

“求之不得。”许一鸣笑。请候石爹持红,自己选黑。

于是轰隆隆开战,管它堵不堵路,都暂且置于一边。

红棋先行。

“您老先请。”许一鸣说。

候石爹这回没讲什么客气。直接飞相,相三进五,是飞相局。此局讲究稳健,先巩固阵地,再伺机反击。以此开局,不是弈林好手不会为,俗话说“飞相十八应”,应法很多。

许一鸣一看候石爹以此开局,心里警醒,看来老人还真是藏于民间的弈林高手,老人是在以静制动,目的就是看他如何出手,得小心应对才行。

许一鸣并不接招,简简单单就是将中间的“卒”朝前一拱。以不变应万变。候石爹看了许一鸣一眼,心里与许一鸣一般心思,能以“卒”挡之,要不就是什么都不懂,误打误撞,要不就是高手,以许一鸣刚才对残局的复棋,许一鸣此应手绝对不可能是误打误撞,这个年轻人肯定棋艺不错,技高一筹,才会如此应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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