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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争食

梅花鹿好奇的站在木子河的对面,歪着头看李强洗脸。极大的好奇掩盖了他对危险的判断。直到李伟对它龇牙低吼,它才发现那两腿直立的动物的旁边还有一只万分危险的狼。于是一蹬腿,三窜两跳跑了开去。

昨天盖草房的经历,让李强感觉到工具的重要。他决心把盖房子的事情先放一放,首先制作一批工具,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一边采摘着坚果野菜,李强一边顺着河流漫步。转过一个小山弯,河面变得宽阔起来,但是河水也浅了许多。李伟趟着河水,欢快的跑到对岸,又欢快的跑了回来,像是在向李强展示这里的河水有多浅,到达对岸不是问题。

李强没有心思看它的穿蹦跳跃,一脑门子都在想如何制造和制造哪些称手的工具。李强觉得有一些东西是必不可少的,比如斧子和刀子,当然,这些斧子和刀子只能用石头来做。现在手中这把石刀,虽然费了自己不少的力气,但其实并不算很不锋利,也并不理想。李强在自己大脑的知识库里搜索过去读过的关于石器时代的书,他记得书中介绍的石器多用燧石之类的石头制作。作为在矿山企业工作的一名小职员,李强对石头还多少有一点认知,但其实也仅仅是一点。

燧石俗称“火石”,是比较常见的硅质岩石,质密、坚硬,敲碎后具有贝壳状断口,由于坚硬,破碎后产生锋利的断口,所以是最早为石器时代的原始人所青睐,绝大部分石器都是用燧石打击制造的。燧石还有一个值得他去寻找的理由,就是燧石既“火石”可以用来打火,一旦自己的打火机over那一天,燧石就可以成为火种。

哪里才有燧石呢?燧石虽然分布很广也很常见,但以李强对石头这么一点肤浅的知识,他还真是不知道哪里去找。李强向山上走去,随手捡石头,泥里扒石头,山体上扣石头,然后砸来砸去,最后发现都不是他想要的燧石。

折腾了一脑门子汗,李强想,也许应该上对面的南山上去看看。当他准备过河的时候,低头看见了河底的鹅卵石。那些外面包着粗粝外衣,圆滚滚的鹅卵石有许多砸开后就是燧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李强快乐的开启了他砸石头的时间。

就在李强快乐的砸石头的时候,李伟正在山脚下用爪子努力的扒着什么。

直到砸得通身是汗,李强脱下皮夹克,裹了一大堆锋利的石头回到了小茅屋旁。此刻,李强才发现,一直跟着他的李伟,嘴里叼着一大串儿植物根须,根须上还挂着七八个拳头大小的根茎植物。乍一看上去,李强还以为是土豆,仔细一瞧又让他失望了。虽然这不是土豆,但让李强再一次刷新三观的事情出现了:李伟竟然吃起了这根茎值物。

“小伟,你也吃素?”李强觉得自己真的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李强把砸出来的各种形状的燧石摆在地上,开始分类。锋利的小薄片儿可以代替小刀片儿干点儿细活儿;那个一尺长带尖儿可以把后端绑上木柄当作匕首;那个弯曲的,内侧有锋利断口的可以当作镰刀,用来割草一定很爽;那个柱状但一头带尖儿的可以当作石锥或者石凿;那个厚重的斧子状的当然是最理想的石斧;那个同样是斧子状但是有点轻薄的,将来可以在中间钻一个孔当作锄头……

李强首先选择了制作一个石斧,不是那种直接用手拿斧头的手斧,而是有着长长的木柄,可以双手抡起来的长柄斧。给斧头选一个木柄不是难事,但是给木柄凿出一个可以穿过斧头的卯眼儿可是一个不轻松的工程。李强开始的时候用石凿加木锤扣孔,扣进去5厘米左右后,石凿有点儿力不从心。李强转了个方向,从斧柄卯眼的对面位置也扣进去了5厘米左右。当李强发现进度变慢后,他又想出了“火烧”的办法。从火堆里取出一小块木柴燃烧不充分形成的小木炭块,放到卯眼中,然后用嘴吹,让木炭既不能大火燃烧又不能熄灭,慢慢地烧卯眼。就这样吹呀~吹呀~吹呀~李强把自己吹得眼冒金星,然后歇一会儿接着吹。终于,木炭烧透了木柄并逐渐扩大到想要的宽度和长度。李强把石斧后端插入木柄,四周滴上采集来的树胶,再用自制的麻绳捆结实。

当李强拎着石斧站起来的时候,一阵眩晕差点儿跌倒。李伟担心地望着他,嗓子里咕噜咕噜地叫了几声。“没事,小伟。这叫一过性大脑缺氧,哈哈,没事没事。”李强走到一颗大树旁,抡起斧子“哐哐哐”连砍三斧子。“成功!”李强禁不住夸讲了一下自己。如果昨天有这把斧子,砍树的时间最少能节省一半。

石斧的成功让李强对自己工具制作水平有了信心,接着又开始研究制作石刀、石镰、石锄,甚至还有石铲等。当然,这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

几天下来,一批石器制作完成。李强又开始研发搓制各种各样粗细和结构不同的草绳麻绳,然后制作草编、柳编。这难不住他,因为在他的家乡,草编柳编是许多农家妇女致富的手段之一。李强用这技术编了几只很粗糙的柳条筐,甚至用细麻绳编了一张粗糙纰漏孔眼大小不均“渔网”。说是渔网,其实还不如解放军大炮上的迷彩伪装网更像渔网。但是,这里的鱼的智商很成全李强。当他把网放在水里几分钟后,站在岸上透过清澈的河水,李强就能看到一堆鱼挤在渔网前面不知所措,然后等李强快乐地一收网,就都变成了人和狼口中的食物。这一网下去,打上来的鱼足够人和狼吃上两三天没有问题。剩余的食物,让李强有了一个新的想法,而这件事其实已经很急迫了——冬储。

李强不知道冬天来了之后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对于一个可以有前瞻思考的人类来说,准备冬储是一种防患未然的办法。“因为我们是人类,所以我们冬储而不是冬眠。”李强觉得自己这句话总结得很有些哲理,悄悄为自己点了一个赞。

浆果野菜大多是不适合作为冬储食材的,家乡用来冬储的土豆白菜萝卜什么的,这大山里还真找不到。那些人参、猴头、灵芝什么的珍稀植物,这里反而并不难找到。在这种情况下,鉴于李强“渔网”的伟大发明,鱼,当然成为了首选的冬储食材。

一网下去,半尺以下的鱼全部放归河水,二尺以下作为当日美食,只有二尺以上的才被李强作为冬储之资。

李强尝试着晾晒鱼干,以待冬日储存。

当李强把几条大鱼开膛破肚清洗干净,用麻绳穿过鱼鳃,高高地挂在茅草屋前不太远的地方一棵大树枝上的时候,李伟就趴在树下,或者在周围逡巡,一会儿都不愿离去。

让李强没有预料到的是,自己这一举措险些酿成杀身之祸。

当暮色降临后,各种大动物小动物便闻味儿而来,隐藏在周围的山林里、灌木中、草丛下,蛮有耐性地等待着,等待着夜色深沉。

李伟用狼毛都能感觉到这一切,不久李强便也确认了危机的存在,并且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用这种方式储存过冬食品。他也曾想过把鱼拿下来,可是拿下来放哪儿呢?野生动物对食物的感知是全面的,味觉、嗅觉、视觉、听觉……食物放在哪里它们都能感觉得到,哪儿都不安全。李伟的想法很单一,就是日夜看守。李强想的与李伟不同,他觉得这隐藏的危险中有些似乎是可以给他们兄弟俩造成伤害的,他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儿冬储之资就受到伤害,这不值得。李伟不这么想,除了食物,这还是荣誉。

但是,李伟是拗不过李强的。李强拖着李伟的尾巴把它拖回了小草房,然后用手牢牢地按在地上。几次李伟想偷偷起来窜出去都被李强识破,只好脸向着屋外,远远地看着自己的食物,时不时用嚎叫声警告一下想要来犯的掠夺者们。

夜色降临,篝火照不到那几条树枝上的大鱼,但是动物们嗅得到。

“吱吱”“呜呜”“噌噌”“啪啪”~~茅屋外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乱。一棵大树、几条大鱼、一片草地成了动物们的演武场,各显其能、各展优势,个个都想成为食物的主人。林鼠咬两口就被吓跑,山猫却要撕下两条鱼肉才略有满足,天上的什么不知名的飞鸟也会下来啄上几口……

开始时,李伟嚎叫几声,“演武场”上就会肃静一会儿。但是,后来随着声音越来越嘈杂,李伟的嚎叫声也变得越来越不管用了。

在李强的安慰下,李伟忍了又忍。突然,它趁李强愣神思考的瞬间,一甩尾巴冲了出去,对着前方一声长嚎,越过篝火冲进了“演武场”。

李强大吼:“李伟,回来!”声音被夜色淹没,回答他的是一片肃静。

怎么突然肃静啦?李强觉得不妙,抄起长木枪冲了出去。路过篝火时随手拿起一根松油浓密的柴木当作火把。

当李强冲进战场的时候,发现各种小动物都已经退避三舍,有的隐藏在灌木丛后,有的飞上天空盘旋,有的干脆逃之夭夭。战场中间,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以压倒性的优势骄傲的一步一步向李伟逼近。

“妈呀,黑瞎子!”这玩意在中国东北,大多数人都认识。这东西虽然眼神不大好,但是它的耳、鼻灵敏,顺风可闻到半公里以外的气味,能听到00步以外的脚步声。别看它外表愚拙,实际上机警过人。平时黑瞎子以植物为主食,在秋季却大吃动物性食品,在体内贮存大量脂肪准备在树洞里冬眠。“这家伙怎么也来凑热闹?”在东北的深山老林中,黑瞎子急眼了连老虎都敢斗,李伟跟他斗,那叫找死。

黑瞎子直立起来,晃晃荡荡,高昂着头,一步一步向李伟靠近,李伟伸腰竖耳长吻向前呲牙咧嘴然后猛扑上去。黑瞎子就像大人打孩子一样,一抬右爪,“啪嚓”一下,李伟就跟一块烂肉一样给横着拍了出去。

看到这里,李强心痛万分,手中的火把“嗖”地飞向黑瞎子的肚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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