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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遇旧时友

才一入宫,妙竹便主动揭开了面纱,还面向王爷问道:“玉王爷,遵从您的要求,请仔细看吧!”

承玉和她当年只有一面之缘,况且时下已隔了八年之久,记忆早就模糊了,如果妙竹没带着帽子,露出了她那眉心一点梅花来,他或许还能想起来。可眼下王爷只觉得妙竹绝美异常,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惊讶之后,笑赞道:“难怪你要蒙着面纱,不然走在街上岂不是要引起慌乱了!”

妙竹嘴角一撅,道:“王爷这是说我丑陋至极么?”

王爷道:“哪里,简直是美不胜收,倾国倾城!”

妙竹这才转嗔为喜。

接着王爷便和妙竹商量说,按照她出家人的身份,打算安排她去宝华殿暂住可好?

妙竹自然是要听王爷的安排了,于是王爷招手叫来一个闲散的小太监,吩咐他带着妙竹先去宝华殿安排歇息,自己说去要养心殿去向皇兄交代一下,而后还要再为她们寻个宫里的教引姑姑来,好给她们先讲讲这宫里头的规矩。

临别时,王爷郑重地叮嘱她说,在未修习过宫中的礼仪之前,就只能呆在宝华殿中,千万可不可以自己出来乱走,否则一旦冲撞了后宫里哪位嫔妃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至于带她们游览宫苑一儿,王爷说等学明白了宫规也不迟。

交代完这些话后,王爷便带着小厮阿秦从另一条路先行去了。妙竹目送着王爷离开,微微感到有点不舍,心中只盼着早些时日再能见到才好。这时听那小太监提醒她上路,便随他去了。

妙竹再次入宫,只觉得与儿时见到了大不一样了,既熟悉又新鲜,皇宫内的建筑到处都是红砖碧瓦、高墙阔院,亭台楼阁层层叠叠、延绵不绝,转来转去地犹如在迷宫当中一般,若不是有熟悉路径的人给引领着,还真容易迷了路径。

小太监领着她一路向西,转了好几个弯子,好容易才来到宝华殿前。那小太监将她们交给了殿前一名当值女尼,又交代了几句后便向妙竹告退后去了。

妙竹见那小尼眉目清秀,虽隔了数年,一眼便认出她正是了因的女弟子逸芙,于是笑着主动上前和她打称呼,可却故意没说自己就是梅儿。

逸芙为人木纳,一时还未认出她就是梅儿,还额首向妙竹行了个佛礼道:“小尼法号逸芙,是殿内主持的助手,殿内的大事小情都归我来张罗着,您是皇上请来的贵客,那就请随我来吧!”

逸芙言罢,转身引着她们一块儿朝宝华殿中走去。

妙竹暗笑她没认出自己,索性也不点破,就跟在逸芙身后,偷眼看她明显比当年老练娴熟了许多,殿内的姑子无不都是朝她行礼问安、裁定事宜的,如此,妙竹不由得在心中暗暗佩服。

宝华殿名为殿,实则是宫城内一座小型的佛苑,是专为皇上和后宫的嫔妃们进香、礼佛、祝祷、做法式之用的。寺内除了供奉着罗汉、菩萨、诸佛外,还存放着皇家先祖的牌位、画像等等。

一进殿,妙竹只见此佛寺内院落宽阔,殿宇高大,香烟缭绕、钟磬和鸣,僧尼礼佛敲打木鱼诵经之声袅袅传入耳中,让人不尽立升敬畏虔诚之心。

在逸芙的引领下,她们绕过几重大殿,来到后苑,又顺着一条胡同儿,来到一处由禅房合围的小院落里,将她们让进其中的一间。

妙竹见此禅房虽小,却还算干净整洁,桌椅床铺、床单被褥等物件一用俱全。妙竹知道自己此时身份微贱,还怎么敢奢望得到皇上的特殊照拂,如此的条件已经甚是感谢皇恩了。

逸芙请她先歇下,说要去将她进驻宝华殿一事,通告给殿内住持一声,并提醒她们说自己平日就住在隔壁的禅房里,有什么需求的尽管来找她就是了,不必讲究客套。

妙竹听了连声道谢,并将她送出时,笑着自我介绍说:“逸芙小师傅!且留步慢走,还没来得及跟你做介绍呢,我的法号叫做妙竹,是带发修行于江南明月庵的俗家弟子,今年刚好二十岁,以后必是少不得要给您添麻烦的,在此先谢过了!”

逸芙额首道:“小尼与您同岁,请问同修是几月的?”

妙竹略一迟疑,故意说大了一个月。

逸芙也没怀疑,道:“既然大家都是同修之人,也就更加亲近了,妙竹姐姐请自便,小尼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妙竹几乎憋不住想笑出来,可是忍住了目送她走开了。

送走了逸芙返身回来,妙竹长吁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紫禁城里果然还是这么的壮丽辉煌,别的不说,单看这宫中的佛堂寺院,便比我所居的明月庵要好上许多倍呢。”

妙竹闲不下里,索性独自在院子里踱步,心里想着,皇上和王爷此刻又会在做着些什么呢?

原来皇上自打离了寿皇殿后,便从万岁山南面的官道下去,一路不停地返回到紫禁城中去了。

一回到养心殿,皇上便命身边侍候的人都退了下去,只叫御前太监总管裴公公留下,后由他侍候着褪去厚重的冬装,又脱掉了藏在里头那件刀枪不入的金丝软甲,续而换上了一身舒适暖和的常服软袄后,这才如释重负地坐在了龙书案后宽大的龙椅上。

裴公公适时地端来一杯冒着热气的解乏清茶,皇上呷了一口后放下,随手翻看起案头上待批阅的奏折,其实在心里想着的却是寿皇殿中才见过的那位绝色妙龄女尼妙竹,总觉得她想梅儿,又不敢肯定。

皇上早已是过了青葱岁月的年纪,前半生的光阴里经过了太多的生死存亡、勾心斗角、荣辱兴衰的大事件,对于刚刚在寿皇殿里发生过惊心动魄的一幕,反倒能泰然处之。

其实要说方才那一幕,这也全在他缜密的谋算当中,自然是完全能够从容应对了!此时在他心里想着的全是这个功夫高深莫测、且又颇有姿色的小尼姑到底是个什么来路?皇上本想一回宫就让裴公公取来国师留下的那柄紫青竹节剑,拿去叫妙竹去试一试,可转面一想此事关系重大,还是不要急在一时,先放一放再说。

大夏国自建立后,经过天夏帝这许多年以来围剿和招安,江湖上反朝廷的势力已经逐渐土崩瓦解了,可仍未完全销声匿迹,作为一朝新君的太商皇帝,不得不时刻小心提放着有人图谋不轨,入宫行刺。

皇上尤其担心的是那个曾化名“雪仙”的红发妖女,虽说她已经发重誓说八年之内不会再进宫来骚扰自己,可她自己不来,难免不会派手下其他人来。

皇上才将思绪撇开,正专注地在龙书案前批阅着各地呈上来的奏折,忽闻有内侍前来禀报,说是七王爷承玉前来觐见,皇上闻听忙放下手中的奏折,叫让他进来,其实皇上此刻正一心盼着他早点来呢。

一会儿的功夫,见承玉从养心殿外大步走了进来,皇上也不等他施完君臣大礼,便从龙书案后转了出来,笑着迎上去道:“此处不易谈论私事儿,咱们兄弟两个换个地方去聊。”说罢,拉着他朝一旁的暖阁而去。

到了偏殿暖阁里,两兄弟分君臣位次落了座,此时早有宫女奉了茶点上来。不等皇上先开口发问,承玉便主动地描述了一遍方才是如何安排妙竹母女俩个入宫的详情,接着又将自己在路上与妙竹攀谈时,所了解到的一些事宜,向皇上简要地做了一番转述。

皇上听罢连声称好,之后便对七弟承玉毫不掩饰地说出了自己对这位小尼姑妙竹的一些想法儿,说自己十分爱惜她的好功夫,有心将她留在御前效力,可又不大了解她的出身底细,恐她动机不纯等等。

最后还忍不住,将多年前的那个梦境大致讲了一遍,即是开文时,小皇子梦游仙境亲选花仙下界一事。玉王爷听了大感惊奇。

承玉听明白了皇上的意图后,恭敬道:“依臣弟目前所了解的情形来看,此小尼妙竹心思单纯,绝非是那种深藏不露的险恶之流,若她有什么不良企图的话,以她那高超的轻功,和破空飞珠的厉害手段,当时在寿皇殿时,大可行刺后逃逸便是了,何必还要挖空心思入宫来呢?除非是还有什么其它不为人知的企图。”

皇上摆弄着手中的佛珠手链,也道:“七弟的想法与朕不谋而合,朕现下就是想知道她的师父到底是何方神圣?她到底是出自何门何派?与琼花会的逆党是否有什么牵连?此行背后有无人指使?入京、进宫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你现在左右也没什么要紧事儿,就劳烦七弟辛苦一下,替朕去查明白这些事情。”

承玉听罢,起身拱手道:“臣弟接旨,我即刻就动身前往江南走一趟,只要是能找到她所提到的那座明月庵,一切谜底想必尽可一一揭晓了。”

皇上听了很是欣慰,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头后说道:“在众多皇亲中,就属七弟与三哥是朕的左膀右臂啊!等父皇的大丧之事办理完毕,朕便即刻晋封你们两个的爵位。好了,快去快回吧!朕在宫中等着你的好消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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