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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夜半来客

天道循环、朝代更替,有如四季轮回、昼夜往复,总在周而复始的上演着……

就在当年深冬,大夏朝开国皇帝天夏帝,因偶染时疾不治,突然驾崩于京郊明春园内。

前朝、后宫闻讯,顿时乱作一团。皇四子勇亲王承汉审时度势,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利用他多年以来苦心经营的成果,厚积而薄发,在兵不血刃的情形下,巧妙地施展权谋掌控了危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利巧取了皇位,得以继承大统,次年改国号为:太商。

太商元年,春。

太商帝自登基以来,首先是采取了一系列高压铁腕的政策,打压得满朝之内,存有异心之人尽皆归顺屈服。随后谕令大赦天下,减刑、释放的囚徒不计其数,如此怎能不叫万民称颂。此两手恩威并重之举,令动荡的朝纲趋于稳固,太商帝这才总算是大大松了口气。

大赦期间,梅儿的父亲,已经蹲了八年大狱,身染重病的郎灵阿,也终于是给释放了出来,虽未将他所定的罪责全部赦免、官复原职,目前也只给了个翰林院修撰的闲职去做,可尽管如此,郎氏一族总算是得以翻身,一家人包括远在宁古塔的家人,和避祸江南的乌氏都得以重聚京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嫡亲小女儿梅儿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转眼新春和元宵佳节都已过去,时下已经到了太商元年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

此时,距离天夏帝驾崩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可整个京城并未从先帝国丧的阴霾中彻底摆脱出来,街头巷尾谈论的主要话题仍是先帝驾崩、新帝登基。人们不但对先帝突然驾崩甚感意外,还对才刚君临天下的太商帝,能否能治理好这个国家,而深感堪忧!

这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天气异常的寒冷,听街上打更人的梆子声,知道此刻已是亥时。万岁山下的红尘客栈里的住客们大都已睡熟了,唯有一楼大厅里还聚集着一帮听说书人讲史的闲散人。

忽听门声一响,随着一阵凛冽的风雪刮入,走进来一个“雪人”。见它反手将店门关好,一面跺着脚,一面用手轻轻掸去身上厚厚的积雪。

积雪落下,众人这才看来,却是一位身穿厚厚棉素袍、头戴观音帽的女尼。见她昂首阔步、步履轻健、毫不畏寒的样子,迈莲步径直走到柜台前,随便点了一碗素面,便坐到角落里等着去了。

说书人将醒木往案上“啪”的一摔,众人才都将目光聚拢回来,听他用略带沙哑的嗓音问道:“今儿晚大家儿伙,想听哪一段啊?”

一个愣头青的傻小子笑嘻嘻地举手吓嚷嚷道:“再讲一遍那个‘秀才躲雨’(附后)吧!我还没听过瘾呢!”

话音才落,他身边的老汉“啪”地就是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并吹胡子瞪眼地训斥道:“好你个不学好的臭小子!净捡黄段子来听,看我回去不收拾你!”傻小子吃痛,咧着大嘴要哭,引得大家伙都是捧腹大笑不止。

一阵哄笑过后,这个说:“早就听腻了盘古开天、秦皇汉武,今儿晚个就来段新鲜的吧!”

那个也道:“三国、两晋、南北朝也说过了,不如就说说眼吧前儿的事吧!”

此话一出,围坐的众人都纷纷相响应起来,齐声嚷嚷道:“好啊!好啊!就讲这个,我们大家伙儿都想听呢!”

说书人听了摇头摆手面露难色,压低了嗓音说道:“这可是皇城根儿底下,举国大丧之期还未过,老头子我怎么敢妄自评说宫闱之事啊!”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都道:“老先生莫怕!我们几个天天在您这儿听书,可都是老主顾了,难道还怕我们传出去害了您不成?说吧!不碍事的!大家伙今晚就想听这个呢。”

说书人见大家这一起哄,索性将心一横,后把扇子一合说道:“好!老头子我豁出去了,不过咱们可事先说好了,若是一会儿讲完了,明天一早儿我蹲了大牢,你们可得带着好吃好喝的瞧看我去。”众人听了哄堂大笑。

说书人呷了口热茶放下,将醒木往案子上一拍,“哗”地展开折扇,开口讲了起来:“话说前朝大华国末年,吏治紊乱、宦官把持朝政,贪官污吏横行,恰赶上民间灾祸不断,末代王君纵有力挽狂澜之心,终究也不能逆转国运颓废之势。百姓们怨声载道,各地反抗朝廷的义军纷纷揭竿而起,自此大华国战火连绵不绝,九州之内尽皆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之中,正是:国已不国、民不聊生。。。”

说书人讲得绘声绘色,听书人听得津津有味,大家伙谁也没留意到,方才还坐在角落里的女尼,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侧耳旁听着。想必这是因国家刚刚发生了改朝换代的大事,人人都开始对宫闱秘事感兴趣起来,连四大皆空的方外人士也不例外。

说书人接着讲道:“此时,远在白山黑水之地的大夏族,逐渐壮大了起来,部族首领们眼见中原一片大乱,可不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于是突然不宣而战,举虎狼之师如潮水般铺天盖地而来。”说书人讲到这里,声情并茂,仿佛让有人身临其境之感。

“只见鞑子们铁蹄所践踏过的土地上,华族百姓哀嚎声四起,大华国的兵卒们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一触即败都纷纷缴械投降,大夏军不费吹灰之力便攻克了京城,而后乘胜南下,当真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才不到一年的光景,便迅速地占领了长江南北大片的疆土,大夏国也由此应运而生了,这便是今天咱们的大夏国,始建年号:天夏。”

听到这里,下面的听众纷纷切切私语起来,有的说:“夏族人的阴险残暴,实在不该乘人不备,强取豪夺了华族人的江山。”

也有的说:“这本就是华族人的气数已尽,天命使然罢了。”

此话引来人的争辩:“那也不该是由外族鞑子来一统江山啊?”如此等等话语争论不休。

此时,店里的小伙计端来了碗冒着热气的汤面,麻利地放到女尼面前的餐桌,并恭敬地说道:“小师傅,您点的素面来了,请慢慢享用。”

小尼此时听书正来劲儿,忽然被打搅这才回过神儿来,忙点头客气地道了声:“多谢小哥。”

小尼说话的声音虽轻,却异常的甜美清靓,如涓涓泉水暖人心脾,原本还在争得面红耳赤的听客听了,都不尽扭头寻声去看,这才发觉到不知何时圈外已多了个听众。

只见这小尼,此时已经褪去外衣,摘下帽子放在一边儿,露出真面容来,看她也就二八的年纪,容貌清丽脱俗,竟是个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就都忍不住争相瞧看,尤其是那傻小子,看得连口水都流了下来,少不了又挨了老汉一巴掌,又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小尼发觉大家贪婪的目光都往自己的脸上盯看,气得将秀眉一拧,哼了一声,随即转过身儿去,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地“哧噜、哧噜”吃起面来。

随着说书人的醒木一响,提醒道:“大家稍安勿躁,接着听我讲。”大伙这才回过神来。

又听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讲道:“天夏帝自登基以来,常常御驾亲征,他在位的头十年间,不但逐步统一了原有华族的江山,还开疆拓土的使大夏国的版图达到了空前辽阔的佳境。再往后的十年间,天夏帝励精图治、锐意进取,将国家治理得井然有序,虽不能说是让百姓们都过上了丰衣足食的日子,但天下太平、繁荣昌盛的景象,确实是日益显现了出来,遥想盛唐时期也不过如此吧!”

这时,有人出声打断道:“老先生!您这是怕进大牢,在给大夏国歌功颂德呢吧!”众人听了,尽皆大笑起来。

说书人谦和地笑了笑,慢慢合起折扇,呷了口茶,解释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岂是我这说书人可以左右的,老头儿我不过是将事实讲出来罢了,不过您接着听,后面可就不一样了。”

老先生提高嗓门道:“所谓人无完人,事无尽美,待天夏帝到了迟暮之年时,便开始追求奢靡、安于享乐了,此时的朝廷铺张浮夸、欺上瞒下、营私舞弊之风自上而下,蔓延到整个朝野之中,皇上一面谕令工部大兴土木建造劳民伤财的琼楼玉宇,一面让户部在全天下网罗适龄美女充实后宫。”

“如此大肆挥霍之下,国库怎能不出现巨大亏空。这还不算,皇室中的诸位皇子为了争夺储君之位,早就偷偷分门立派明争暗斗,致使朝廷大臣们人心涣散、各怀鬼胎;在民间反朝廷的江湖帮会势力也乘势死灰复燃,大有星火燎原之势,林林总总的负面因素都在不断加剧着,大夏国明面上还是欣欣向荣、一团和气,实则早就是暗潮汹涌、动荡不安了啊!”

说书人说到这儿,端起茶碗来又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后,慢条斯理地说道:“接下来我所讲的可都是道听途说来的,您只当听一个乐,至于是真是假,您自己个儿琢磨去吧。”

有人接话道:“没事,您就放心大胆地讲吧!我们这也是听个乐儿,不会当真的!”

此时,那小尼正背对着大家,早将碗里的面条吃得差不多了,却仍流连着不肯离去,还故意留了几根面条在碗里,左手用筷子无意识地拨弄着,右手托着香腮,竖起耳朵听得甚是入神儿。

附赠《秀才躲雨》内涵小故事一则。

文中提到的“秀才避雨”是一个荤段子,讲的是一秀才进庙躲雨,见一女子在神像下小解,遂将其强bao。女大怒告上县衙,哭诉:“大雨倾盆,书生进门,掀我罗裙,打我一槌,不痛不爽,害我一生。”秀才辩称:“大雨如瓢,书生进庙,见一女子,对神撒尿,将其制止,反被诬告。”县官喝斥:“一个青春,一个年少,鱼水之欢,各有需要,相互满足,有何可告。”女大叫:“冤啊!我还想要,他已拔掉,无情无义,太不人道。”秀才吼道:“冤啊,成心堵尿,突闻雷叫,不敢久留,这才拔掉。”县官一拍惊木堂:“本官判决,原告想要,被告拔掉,发回破庙,重演堵尿,退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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