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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有志天子酬素心(24)

写完了,入在小花封,上书第二场,叫使女递送姑爷。南斌取出看了,对道:

桃源洞三位麻姑遇采药之士欢迎君子进来。

对了,也仍入花封送进,小姐看了道:“第二场也中式了。”

三小姐也取花笺一张,写道:

原来是三教九流如今妄入三台宫高低差九万里写完,也入花封,上书第三场,叫丫头送出。南斌看了,笑忖道:“他轻薄我,我也调戏一场。对道:

曾去习八门六花少刻排开八卦阵进退战六千交。

对完,仍入花封送进,小姐看了,笑道:“虽然太谑,却也中式了。”随即叫丫鬟请状元游苑。南斌踱到床前,笑道:“若不是状元善对,秀才独坐寒窗,小姐孤眠绣帐,两相耽误了。”

就替小姐除花朵,解钮扣,脱衣裙,床上风流。不过如康山梦中光景,不必再题。

到满月之期,正值东阶生日。柳之营备了厚仪,特来拜贺,意在求亲。到临清,闻知东小姐俱送与医生为妾,又气又笑。

气的是求亲不允,笑得是嫁与医生做小星。想道:“如今正要去羞他一场。”之营到时,东阶殷勤接待,意思要使他岳婿父女相逢。少顷酒筵已备,逊坐入席。酒过数巡,之营开口道:

“小弟路中闻得一桩新奇笑语,真个可笑。”东阶道:“请教。”

之营道:“有一个官家公子,夜间要月饼吃。一时没有,哭个不住。此时月上东方,其父母指月道:“这是月饼,你可去拜求,他若掉下来,有得吃了。’那公子去拜求了多时,不见掉下来,只得罢了。两日之后,天上有星无月,那公子指着东方道:这月饼不知掉下那个吃了,俱变做小星。”说完,掀髯大笑。东阶想道:这分明讥我三女也。随口儿答道:“近日有新编的倒还魂,年兄可见么?”之营道:“不曾见。”东阶道:

“小弟说来。牡丹亭是柳梦梅引了杜丽娘的梦魂,到太湖石边交垢了。杜丽娘醒来,相思死了,后来还魂,做了夫妇。只有旧本,人人所晓。如今新编的不同,柳梦梅改了梅梦柳,杜丽娘改了柳丽娘,二人竟不做梦,清天白日,柳丽娘竟随了梅梦柳而去,做了夫妇。”说完,也掀髯大笑。之营想道:“这分明诮我天津失女。”心中不悦,即立起身来,叫打轿。东阶也立起来笑道:“方才聆年兄之笑话,小弟打不得轿。如今年兄聆小弟之笑话,便以打轿散场。岂是年家兄弟之情。况且新编的倒还魂,尚有后文。那柳丽娘的父母,十分挂念,无处寻求,不料在东翰林家中相逢。”之营听到此处,便将身坐下问道:

“年兄,这话怎说?”东阶也不回言,便大叫一声:“丫鬟们,请柳小姐与姑爷出来。”只见宫梅浓妆艳丽,环佩叮当。南斌方才用酒,面带桃红,气概昂昂。一同出到大厅立着。东阶指道:“这是令爱,令坦。”众丫鬟铺下红毡,夫妇二人,纳头便拜。之营也不知是真是假,是醒是梦,胡乱回了几揖。宫梅与南斌,又缓步进内。之营坐下,说道:“小女如今丰肥华丽,觉得一时难认了。想当初在病中,昏迷相失,原非私奔,这也不必怪他。但不知何由在年兄府上?”东阶遂将南斌康山哭梅做梦,寻宫主到天津哭叫,那宫主之魂,附了令爱之形而来。

说到此处,之营道:“那时小弟在船中,也听见哭叫宫主之声。道他是个癫狂,所以不睬。”东阶又一一说来,说到女病,张榜招医,医愈考诗,招赘之事,细细说完。之营道:“这等说起来,令婿即是小婿了。”东阶道:“正是。”随即将考过的梅花诗,俱送与之营看了,说道:“此诗俱是当面命题,令坦一笔挥成,小女爱其天才,所以甘为小星。事非草草者也。”

随即叫家人,请姑爷来陪酒。南斌出来,坐在东阶席旁。之营一面看诗,见诗才高爽清新,一面看貌,见容貌魁梧英俊。想到自家公子,黑丑顽愚,不胜惭愧。赞叹了一番,递过了诗,对东阶道:“荆妻痛念小女,几乎丧命。明日断要接小女同回了。”南斌道:“岳父在上,小婿有一语禀明。如今形虽是令爱,魂还是宫主的,恐不肯相随。”之营道:“这等说起来,终身无还家之日了。”南斌道:“宫主每常有言,缘尽仍返康山,少不得送还柳小姐之魂。”东阶道:“明日贤婿谐往,小姐自然肯去。”当晚月斜人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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