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立刻炸了锅。有的嚷道：“是哪个小子反映的！让他站起来说说嘛！”有的说：“我已经花了，退不出来！”有人出来献计：“局长，你就跟上边说根本没有这回事，谁反映的让谁赔钱！”
M助理暗自叫苦。这不像是追查分钱的事，倒像是在追查反映情况的人。众怒之下，他既没有勇气当之无愧地站出来，又不能否认事实，而一声不吭，则等于把自己放到“被告”席上“受审”。他含糊其辞地咕哝一句：“要追查是谁反映的，那很简单，叫保卫部来查一下嘛！”
在一片吵嚷声中，局长说：“对了，这个问题就谈到这儿。既然大家都说没分到钱，那我就跟上面说没这回事。”
局长的“追查”就这样结束了。他果然向上汇报说：“没有这回事。”接着传出消息说，M助理员反映物资局分钱的事，他自己又否认了。直到两个月后，后勤党委再次追查此事，M进一步反映了事情经过，并首先退出二千一百元之后，才真相大白。二万九千四百元现款即刻退齐，原来谁也没敢动。正应了“会议纪要”上的“伏笔”：“如此款分得不妥，立即如数收交，不得借故拖误。”
物资局私分生产费行为受到上级通报批评。局长因此事及其它错误受到党内严重警告处分。文件中也给M记了一笔：“主持会议讨论私分的M同志对此负有重要责任”，他“既没有采取坚决的态度制止私分，又没有当众拒收分给他的钱”等等。要他写出“深刻检查”。
不错，M同志不是个响当当的英雄，但他还不失为一个普通党员，他毕竟没有丧失一个党员基本的觉悟和良心。一阵风刮来，竹林中每根竹子都可能弯曲变形，但在弯曲的同时也就产生了一股顽强的“预应力”，使它总是处于恢复正直向上状态的努力之中。如果这个道理大致不错的话，在一些别的事情上，我们也是有理由充满期待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