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堡确实有违法的行为。”
“那你能为我们做证吗？”
面对墨子书这天真的问题，其实柳曌笙知道，那条花巷街内的红楼堡里没有一家不违法操作的，而且现如今妓女交的税已高达百分之八十，这已经是官方默许的存在，再说这花巷街并不是墨子书管制的范围。
“官爷……，对不起，我做不到，希望这件事之后，您能为我做保密，您是知道的，我还有弟弟要养。”
温懿珍一脸无奈看向墨子书恳求着。
“那我们就来说说如雪的事吧。”
柳曌笙伸出余若萍的照片转移话题道。
“如雪，她只在我们那做了一个月，因为没怎么相处，她的事我只略知一二，像她这种粉头在我们那很常见的，因为有官方认可的申请书，所以像这种自愿进入红楼堡的粉头，鸨妈妈从不限制自由，倒是……她。”
“怎么？”
柳曌笙见温懿珍欲言又止奇怪问道。
“倒是那一个月里，有一个男的经常光顾并指名包她的夜。”
“那男的是不是他。”
墨子书说罢拿出李毅和张琳琳的照片，只见温懿珍拿起李毅的照片仔细看了一下。
“不……，不是他。”
墨子书心说：“难道自己猜错了吗？”
“你对带走如雪的男子有印象吗？”
“没有，只是听说那男的姓“于”在一位姓刘的老板底下当助理。”
“他带走如雪后，有再出现在红楼堡里吗？”
“没见过了……。”
墨子书奇怪，这人既然如果是因为爱带走的余若萍，为什么后面他会消失在余若萍的信息中。
“那为什么徐昌盛会在如雪走后，还要继续帮她交税呢？”
“这……。”
面对清涵影提出来的问题，温懿珍欲言又止，低下了头。
“因为政府规定每栋红楼堡里必须有二十名粉头纳税，如果少了，鸨妈们就得向政府多交5%的税，对吗？”
柳曌笙解释道，温懿珍点了点头。
“是的……，红楼堡的竞争很大，因为粉头可以来去自由，所以红楼堡里经常空缺。”
“你们家应该有很多像如雪一样的，和别人走后，还保留着身份并纳税的人，比如：她……。”
柳曌笙用手指敲了敲放在茶几上李毅和张琳琳的黑白照道。
“确实……，可是这不是鸨妈一个人的行为，鸨妈每个月都有支付她们银元，而她……，我怎么会忘记她呢。”
温懿珍看向茶几上张琳琳的照片眼角泛出泪光。
“她叫如媚，红楼堡的规定，凡是嫁、出了红楼堡的粉头，一律闭口不言。”
“你知道她嫁给了谁吗？”
墨子书没想到温懿珍竟然认识张琳琳，见答案即将摆在眼前，墨子书问道，温懿珍摇了摇头望向墨子书。
“媚姐这辈子也许都不会结婚了。”
“为什么……。”
柳曌笙问道，温懿珍没打算开口。
“当年她是怎么离开红楼堡的。”
“呃……。”
墨子书见事有蹊跷，问罢，看向温懿珍，只见她缓缓叹了口气才肯开口。
“因为一位客人的暴行……，原来那客人指的是我，媚姐坚持顶我，在那次暴力中媚姐受到非常残忍的暴刑，之后……媚姐毁容了……。”
“后来那客人家属虽然赔了钱，可是媚姐的脸却是再也回不来了，鸨妈没办法，只好保留媚姐的身份，并承诺要养媚姐一辈子，媚姐没办法出堂前，只好到堂后当洗碗工了，忽然有一天媚姐自己向鸨妈辞行，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话音刚落，墨子书一脸诧异望向柳曌笙。
“官爷，你们怎么会有媚姐以前的照片，是不是她出了什么事？要不是她当年，我也不会有今天，所以……所以，请告诉我，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温懿珍急切的看向墨子书，墨子书见这温懿珍也算重情重义。
“她没事……，只是有人寻她，所以才会问到她”
墨子书安慰到，见温懿珍似乎放心了下来，墨子书心说：“奇怪，难道找错人了？可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你确定这个人就是如媚？”
墨子书并不信邪，再次确认道。
“嗯……，媚姐嘴角有一颗痣，眼角也有一颗痣，媚姐为人热情，在我十岁那年，为了帮我，手肘被人烫伤过，墨子书等人拿起照片看了起来，张琳琳的两处确实有痣，手肘上也有道长形烫疤。”
“她毁容后向红楼堡辞行是什么时候？”
“烫伤之后没过多久她就毁容了，那是在十年前向妈妈辞行的，怎么了？”
温懿珍奇怪墨子书为什么会这样问，担心如媚或许已经不在了。
墨子书看向柳曌笙心说：“人怎么可能都过了十年还是貌如从前的，再说那时的医学根本治不了那么严重的毁容。”
“那他和如媚是什么关系。”
墨子书又拿出徐昌盛的照片给温懿珍道。
“徐哥是好人，我只听说他和媚姐是老乡，其它的我们都不会在红楼堡里说，就像我的那群姐妹，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真实姓名。”
“那这个徐昌盛在这边有什么亲人吗？”
“这……，也没听说，徐哥他人很自由的，并不是天天往我们那转，只要一听说谁家粉头出了什么事，他就立马过去解决。”
“对了……，上次那位妹妹说，你们那闹鬼，是怎么回事？”
柳曌笙感觉墨子书再继续围着这张琳琳转，估计会让这温懿珍生疑，转移话题道，只见温懿珍避开众人的眼睛，看向地板，没有吭声。
“那个……是，”
“应该是……是双生子的诅咒。”
众人沉默了一分钟后，温懿珍脸色苍白，双唇颤抖似乎那是不可以说出来的话般。
“双生子的诅咒。”
墨子书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是的……，那是我十一岁那年，有一天徐哥带回来一对五岁双胞胎姐妹，因为是稀有，一时间惊动了整个红楼堡的妈妈们，为了得到这对双胞胎，妈妈们还特意举行了竞价会，后来春丽院的李鸨妈以高价得到了这对双胞胎，还给这对双胞胎起了双流、双凤的艺名，后来可想而知春丽院就出了名了，每天的客流量都爆满。”
“过了五年，双胞胎十岁，李鸨妈觉得是该让这对清倌人重新定位人生的时候，春丽院忽然着火，李鸨妈和龟奴连同那双胞胎都命葬火海中，春丽院连烧了三天两夜，火才被浇灭，就这样春丽院化为灰烬。”
“三年前那里又重新盖了一栋红楼堡，名叫怡春院，刚开张那会，还没什么事，后来听其他粉头说总能在晚上听到有女童唱的童谣，一开始大家也没在意，后来只要一有留宿的客人，第二天早上醒来绝对是光着身子在怡春院门口，再之后龟奴们时常拿空酒上桌上是常事。”
“粉头的胭脂水粉时不时的消失，刚做好的菜饭一上桌就变馊，后来更是传出有客人看到那对双胞胎姐妹，一时间怡春院生意惨淡，后来张鸨妈不得不请了位得道高僧去做法事，做完法事后那一年半怡春院又恢复了和平，后来张鸨妈看到其她妈妈做收清倌人的生意，她也忍不住收了一位女童，可是那名女童在进入怡春院没到一周就病故了，之后怡春院的粉头们像都中了邪般，不是病，就是死，吓得很多粉头都离开怡春院。”
“现在那座怡春院呢？”
柳曌笙问罢，温懿珍忽然站了起来，“噗咚”一声跪在众人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
墨子书等人惊讶看向温懿珍，柳曌笙连忙上前想要扶起，坐在温懿珍旁边的温懿男被姐姐这一行为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墨子书等人欺负自己的姐姐用极为厌恶的眼神瞪向众人。
“温小姐……，有什么事，站起来好好说，看把你弟弟给吓坏的。”
“别这样……，有什么起来说话。”
柳曌笙扶起道。
“官爷，原本不应该对你们说这种话的，可是为了我弟弟，我奶奶，我求求你们，今天的事，听过便罢，在红楼堡里要是被鸨妈们知道我告诉你们……他们私下购买清倌童的事，我的下场，不……，我们一家三口的性命恐怕不保。”
只见温懿珍全身发抖，墨子书望向柳曌笙，心里明白能让温懿珍害怕的，不仅仅是一坐红楼堡，而是它背后的势力。
“你放一百个心，就是我们想管，我们也管不了，它不在我们的管制范围内，好了……，站起来吧，别让弟弟担心了。”
柳曌笙看着温懿男安慰道。
“谢谢，谢谢……。”
温懿珍叩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身在弟弟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那之后的怡春院就好像得了温疫般，张鸨妈莫名掉入湖中毙命，再后来那里也没人敢接，就被拆了，改成一条过道，据说是人走多了，阳气足了，那女鬼自然就不敢在了，可就在三个月前整个花巷街里每到临近清晨就会有人听到有女童唱的童谣。”
墨子书头脑混乱，他感觉那并非神鬼作祟，倒像是人为。
“你听过那首童谣吗？”
“没有……，我没听过……，倒是如喜听过，如喜她和我一样，都是同一批进入红楼堡的。”
“如喜现在人呢？”
“她在两个月前失踪了，”
“听过那首童谣的人都失踪了……。”
温懿珍面色苍白，双手正不停颤抖着。
“为什么出这么大的事，你们都没有报案。”
“报了，可是都没有用……，”
“就是因为没用，现在很多人听到也不敢说出来了，更没人敢听，至少在红楼堡，这是被禁止的。”
温懿珍解释道，柳曌笙不知温懿珍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为什么这么大规模的失踪，署里却一个案底都没留。
“你……。”
墨子书忽然头痛欲裂，眼前一阵朦胧，耳朵传来隆隆声，他难忍疼痛用手捂住额头，清涵影看到，赶忙放下手中的笔记扶住墨子书。
“队长，你怎么了……。”
“没……没事，只是有点头晕。”
墨子书忍着疼痛缓缓道，柳曌笙见墨子书身感不适，心里估摸着再继续问下去，也解决不了红楼堡的根本问题。
“温小姐，谢谢你今天能过来，要不，今天就到这吧。”
“好，如果还有需要，我随时都可以再过来的，只是这位长官……。”
温懿珍担心看向墨子书明白柳曌笙的意思。
“他有我们，既然如此，那我送您出去。”
“谢谢，不必了，我们再自己回去。”
见温懿珍还在担心墨子书，柳曌笙点了点头，站在会客室门口目送走了温懿珍，忽然身后传来清涵影的喊声，柳曌笙转头看到倒在清涵影身上的墨子书，担心向墨子书跑去。
“呼……呼……”厚重的呼吸声，墨子书在隐约中听到自己口鼻传来的呼吸声及环境的哄吵声。
(本章完)